蛇群肃清,微风渐起。
苏艳炟一袭艳红的齐胸襦裙的裙摆被风轻轻吹动,额前的碎发也轻轻地撩动着,纤长的柳眉微微皱起。
容焕看了看射入蛇七寸的白羽,开口说道:“敢问姑娘芳名?”
花伊沫走到容焕的身前,一双如珍珠般的玉目仔细地瞧了瞧他,然后回头问道:“这是你朋友?”
饶子非撇了撇嘴,“怎么?不行啊!”
花伊沫调侃道:“居然跟你做朋友,可惜了……”
以为再见面,彼此都会不自在,可如今这情景倒是显得他多虑了。
饶子非微微一笑,略有不满地说道:“喂!喂!喂!跟本少爷做朋友怎得就可惜了?”
“我叫花伊沫,美男子如何称呼呀?”花伊沫的一张脸几乎是快贴到容焕那张俊美的脸上了。
容焕后退了一步,淡笑道:“在下,容焕。”
容焕眸光里是有她的模样,可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个潇洒冷漠扮作金面少年的女子,不免恍惚了起来。
饶子非喊道:“你离人家容三少那么近干什么!小心口水淹到人家。”
花伊沫听了急忙擦了擦嘴角,“哪里有口水了,胡说。”
花伊沫一直都是围着饶子非打转,仿佛他就是她的全部,可是今天,她的注意力好像都在容焕的身上,饶子非略感不爽,心道: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苏艳炟那一双狭长的水眸凝视着花伊沫的身影,脑海中响起穆少白的那番话——艳,你知道的,除了命,我始终给不了你其他的东西。
玉臂轻环胸前,左手的食指轻轻点动着,似是在衡量着什么。
花伊沫走到茶棚旁,抬头冲着苏艳炟喊道:“你快些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会输得有多惨。”
那双盛着阳光的珍珠玉目就那样毫无畏惧的看着她,直直的与她对视。
狭长的水眸中泛出一抹幽暗的光,红润而微薄的嘴唇里吐出一个字,“输……”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妖娆恣意。
饶子非走到花伊沫身侧,低声道:“不要小瞧了这个女人,她善使毒,功夫也不弱,而且还百毒不侵,说实话,有点难搞。”
花伊沫直直的看向苏艳炟,梅唇一弯,“我就喜欢难搞的。”
那洋溢在脸庞上的自信十分的明媚,饶子非的眼中映着她的一颦一笑。
花伊沫飞身而起,落在茶棚的另一端。
“丫头你没必要卷进这趟浑水,我要的只是容焕。”苏艳炟环抱在胸前的玉臂放了下来。
花伊沫摆好架势,挑眉道:“很遗憾,我就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苏艳红唇微扬,狭长的水眸里寒光闪过。
玉臂甩动,窄袖中飞射出两枚飞羽针,苏艳炟一跃而起,红绫出袖,将飞羽针挡了回去,花伊沫玉掌生风,又将飞羽针打了回去,苏艳炟跺脚飞起翻跳,躲了过去,疾速的飞羽针射在了拴着招牌的木杆上。
苏艳炟红绫出袖,宛若灵巧的毒蛇,想要缠住花伊沫的手臂,花伊沫指尖藏针,用力划向红绫,红绫被划出长长的一条口子,抽回红绫,飞身逼近,玉腿横扫,花伊沫后翻躲避,指尖出针,直刺苏艳炟的心脏,苏艳炟迅速握住花伊沫持针的手臂,左腿快速的用膝盖顶起,花伊沫的另一只手迅速出掌挡下,苏艳炟用力一拉,花伊沫整个人都飞了起来,苏艳炟快速出掌,花伊沫也立即出掌相对,一上一下,内力暗涌,犀利相较。
苏艳炟暗道:不愧是花千羽的妹妹,这绵绵不断的内力纯厚无比,一点都不像女儿家的阴柔之力,倒是像男子的阳刚之气。
饶子非在一旁看的焦急,容焕注视着这两个人的相拼,不由得开口道:“东羽阁果真非泛泛之地。”
饶子非急道:“依三少之见,谁能赢?”
容焕长眉平展,“暂时是不相上下。”
饶子非听了,急问道:“这是何意?什么叫‘暂时不相上下’?”
容焕淡淡的说道:“单纯依武功来看,二人都是相持不下,可别忘了,苏姑娘是个用毒高手,若是再以毒为辅,那也不是不能巧胜的。”毕竟自己也栽在这上面。
饶子非一拍脑门,大喊道:“谨防她用毒使诈!”
这一声喊倒是让花伊沫分了心,苏艳炟趁机强力的灌输内力于掌上,让花伊沫一时觉得有了压迫之感,然后又在收力之时以指甲划破了花伊沫的掌心。
苏艳炟闪身而立茶棚之上,花伊沫收掌跃于地上。
饶子非和容焕见状,急忙跑上前去,“没事吧?”饶子非焦急的开口道。
花伊沫伸出方才相较内力的手,看到掌心赫然一个口子,鲜血缓流。
饶子非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容焕看着花伊沫的手,开口道:“肯定是刚刚苏姑娘收力时趁机划破的吧。”
花伊沫点了点头,“确实是。不过,没关系的,这根本连伤都算不上的。”
容焕长眉微皱,道:“不要小看了这伤,她的指尖藏着毒,趁机划破你的手掌,让毒融入你的血液,只怕此时你已经中毒了。”
“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使用内力了。”容焕说道。
“该不会这么巧就被下毒了吧?”花伊沫不太相信。
饶子非问道:“这毒会不会让她有生命危险?”
容焕摇了摇头,“不会的,跟我中的应该是同一种毒。一旦运用内力,便会全身瘫软。”
听到不会有生命危险,饶子非的心便放下了些。
“可是不能使用内力,那与常人又有何分别?莫不说救你了,只怕我自身都难保了!救人不成,反成了累赘。可恶!”花伊沫攥紧了拳头,心中不甘。
饶子非拍了拍胸脯,“还有我呢!小爷可不是来当摆设的!”说着便飞上了茶棚之上。
“使诈赢的算什么真本事!”饶子非喊道。
苏艳炟嘴角含笑,“兵不厌诈。”
“切!”饶子非气愤的看着苏艳炟。
“我不想为难你们,现下你们已经如此,速速离去吧,我想要的只有容焕。”苏艳炟开口道。
“你做梦!有我在,你一个也别想带走!”饶子非说着便飞身上去与之相较。
不出几个回合,饶子非便败下阵来,苏艳炟立即出掌,花伊沫见状便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用身体挡在饶子非的身前,饶子非惊的一时做不出反应,就在一切即成定局的时候,清脆的铃声悠悠响起,三枚飞羽针破空而来,苏艳炟堪堪躲避,却还是刺中了胸膛,好在偏离了心脏几分。苏艳炟飞身后退十几米,低头看着刺入胸前的飞羽针,伤口处鲜血直流,她伸手沿着血路摸上飞羽针,白羽也染上了血色,她咬着牙用力拔了下来,将飞羽针弃之于地。
此刻的花伊沫早已挡在了饶子非的身前,她紧紧的抱着饶子非,双眼里是无法忽视的坚定。
饶子非震惊的看着花伊沫,想要开口唤她的名字都不能。
容焕以为一切都晚了,可没想到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扭转了局面,他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这回首的一眼便瞬间忘记了呼吸。
清脆的银铃声悠悠的响起,远处骑着马的金面红衣女子缓缓而来。
茜素红的宽松广袖褙子被风微微吹起,绣着的金凤好像要呼之欲出,发尾的白色丝带微微飘动着,宛若天上缥缈的银河,两旁的龙须发轻轻的被风拂动,发间是好闻的玫瑰香,半张金面遮住容颜,只余一双宛如弦月的眸子,那眸光冰冷的好似天山上的雪水,大红的朱唇好像傍晚的半天朱霞,白皙纤细的玉手有力的拽着缰绳。
苏艳炟恼怒的抬起头,伊人入眼的瞬间,她的眸中仅余震撼。
花伊沫拥抱着饶子非,她恰巧面对着缓缓而来的女子,“啊!姐姐!是姐姐!”她看到了希望,兴奋的大喊。
饶子非只觉得震耳欲聋,花伊沫放开了饶子非,在她放开他的瞬间,他只觉得怀抱空空如也,心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缺了一块。他连感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她却毫不在意的已经离开他的身边。他甩甩头,将刚刚出现的那些可怕的感觉压在了心底。
花伊沫跑了过去,“姐姐!”
花千羽勒马而停,淡淡的扫了一眼前方的苏艳炟,低头道:“可有伤到?”
花伊沫噘嘴道:“姐姐,你看。”打开手掌,那到流着血的口子格外的醒目。
花千羽的眸子比方才还要冷了几分,这个妹妹是她捧在心尖上的,任是谁伤害了,她都绝对不会轻饶的。
姐姐的出现就好像黑夜迎来了曙光,花伊沫知道姐姐很疼自己,从小到大,唯有这一点从没变过。
花千羽下了马,与苏艳炟对视着。
不知道是恐惧还是什么,苏艳炟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好像很稀薄,她的呼吸好像变得有点艰难。
容焕站在那里目光一直未离开花千羽,他的凤目里只余她一人的身影,他开口,声音里的情绪隐藏的很好,“花姑娘的手掌中毒了,在解毒之前不能使用内力,否则只会毒发得更快。”
花千羽闻声看去,这才注意到容焕的身影。他也在?
饶子非回头看去,原来这就是她的姐姐?好一个妩媚霸气却又冷如冰雪的女子!美的没有温度,让人望而却步。
花千羽看向苏艳炟,朱唇轻启,声音冷如冰刃,“把解药交出来。”
苏艳炟感到了浓重的压迫感,她望着这个双眸如寒冰般的女子,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白曾经爱过的女人?这张金面下隐藏的又是怎样的绝色?曾经爱过?呵,难道现在就真的放下了吗?
我们都喜欢着同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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