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伊沫喊道:“姐姐,小心啊!”
饶子非拉着她来到了百里啸的身边,“爹!爹!你怎么样了?”
“只怕是伤及了五脏六腑,我现在动不得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下,他痛得只能一顿一顿的说着。
“百里庄主,我来为你输送真气,尽量减轻一点你的伤势。”花伊沫说着便盘腿而坐,将掌中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进百里啸的体内,真气涌入他的五脏六腑,慢慢为他修复伤势。
饶子非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父亲受这么重的伤。
云臻此刻不由得屏息注视着花千羽的背影,就是这个女人吗?好强……
穆少白看着台上的背影,喉结微动,似是想起了那夜的情难自禁。
容焕的面上依旧一派平静,他看得出来花伊沫的飞羽逐风尚未达境界,还欠了些火候,所以无法制服钟魁泉。但……纵使台下众人皆不敌,只要她出手,便不会再给其半分活路。
钟魁泉耳朵微动,“我要你们都去死!去死!”
已处于癫狂的他,肆无忌惮的使劲地挥舞着手臂,向前方的筵席一步步的逼去。
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惊恐地看着台上的钟魁泉。
他离花千羽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有本事来啊!来啊!”钟魁泉发疯似的大叫道,“老子要砸碎你的头盖骨!”
纤细的身躯亭亭而立,双臂轻松的环于身前,隐藏在面具里的月眸,蒙上了一层如霜雪般的阴冷。
钟魁泉叫嚣着向前快步走去,手臂挥舞所带来的劲风让稍微轻一些的东西都栽倒了下去。
双拳锤落,势如破竹。
台下的人都为台上的她捏了一把冷汗。
身量纤细的花千羽双手擎天,硬生生接下这两拳,脚下的泥土都有些下陷,可她本身却纹丝未动。
台下很静,很静……静的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众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云臻的瞳孔不由得收缩了一下,白皙的双手此刻已不由自主的紧紧握住了椅子的扶手,“这就是东羽阁的大阁主?!”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如水似波的眼眸里只盛下了那一袭纤弱的红衣。
坐在三楼里的容焕只看了台下一眼,便起身进了雅间,胜负已分。
钟魁泉不敢相信竟然能有人接下自己的拳头?!还是正面?!方才听声音判断,竟还是个女人?!
银面遮住了双眼,面具下的流苏也使得朱唇若隐若现。
布满寒意的月眸微微眯起,朱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好像对自己的力气很有自信……”
嘲讽的语气让钟魁泉更加愤怒,他用力向下施加压力,想要把这个对抗他的女子砸成肉饼。
无论武功多强,跟一个大力士比拼力气,怎么看都是不明智的。
原本擎着钟魁泉双拳的花千羽,突然收力又以极快的速度闪到了他的身后。
钟魁泉的力量来不及收回,在地上砸出了个坑。
台下的人都议论纷纷。
“好快的速度啊!”
“你看清了?”
“我也没看到……”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花千羽冷冽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只有这些吗?”
男人的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砸碎在地上像一朵绽开的花。
他突然转身狠狠的向身后砸去,可却砸了个空。
那纤细的身影又一次闪到了他的身后,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想你死太简单了……”
什么金刚不破,什么力大无穷,在她花千羽的面前,这些都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不等钟魁泉再做出动作,花千羽飞身而起,脚踩钟魁泉的脑袋,借力飞得更高。
钟魁泉想要抓住花千羽的腿,却扑了个空。
花千羽一跃至半空后疾速下落,不光银面上的流苏发出碰撞的清脆声响,就连身上的铃铛也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方才她移动的时候,怎么没听到铃铛声?”云臻皱起眉头,看向穆少白,“你确定眼前的这个女人你打得过?”
虽然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要退缩是不可能的,但是……光凭那个计划,真的能打倒她吗?单论武功这一点,就根本是云泥之别呀!
穆少白没有回答他。
他能用来对付她的可不是只有武力……
三枚飞羽针夹在左手指缝,疾速下落的同时,花千羽将四层内力集中于左掌。
钟魁泉感受到杀气,立即伸出手臂交叉在头上,做出抵抗的姿势。
“于我而言,你的金刚不破就是个笑话!”冷酷的声音在钟魁泉的头顶上空响起。
话音刚落的瞬间,三枚飞羽针不仅疾速刺穿了他的手臂,还刺进了他的眉心。
脚尖点地,安稳的落于他的身前。
面朝众人,背对着钟魁泉。
台下的人都看傻了,一时间安静极了。
云臻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穆少白看向花千羽的眸子里一派平静,“结束了。”
外面的突然安静,让雅间内的容焕了然一笑,“结束得真快……”
钟魁泉强壮的身躯向后倒去,砸在地上的身体却没有他拳头的力量大。
台下的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大力士给杀了。
“这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嘛!”
“你们有看到吗?她刚才用的可是飞羽针!”
“飞羽针?!那不是东羽阁的暗器嘛!”
“难道她就是东羽阁的大阁主?!”
“那使出飞羽逐风那招的,不会是东羽阁的少阁主吧?!”
“东羽阁这几年都不曾在江湖里出现,如今怎么又出现了?!”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上一次的单日七聚会,好像也是她!哦!对!对!就是她!上回她用的也是飞羽针!”
“瞧这身形的确和上一次的人很像啊!”
“什么像!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换了身衣裳和面具而已!”
“原来东羽阁这么强的啊?!”
“如果她次次来参加,岂不是次次她赢?!”
“东羽阁的武功秘籍果然厉害啊!”
“可惜了,东羽阁不收徒弟了。”
“想什么呢?东羽阁都是女子,就算收徒也不收男的!”
“听说那本武功秘籍,男子也是可以练的!”
台下的议论云臻听了几句,转头对穆少白低声说到:“这里面有我们的人,我故意指使他们在人群里散步武功秘籍的事,使得他们……”
穆少白打断云臻的话,“别忘了,我们的目的中也有这个。”
云臻顿时傻了,狠狠拍了拍脑门,“卧槽,光想着放饵钓人,忘了自己也是奔着饵去的了!”
穆少白没看云臻,而是一直看着台上亭亭而立的花千羽,“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云臻听到穆少白损他,也想回两句,但又找不到借口,不经意抬眼一望,嘴角微微扬了扬,“她这一战,只怕又掳走不少男人的芳心。”
“你当是女人看男人呢?”穆少白喝了口酒,不屑的说道。
“非也,这男人遇见如此风华无双又武功高强的女子,心里征服的欲望会更强。”云臻笑道。
“你瞎了?”穆少白瞥了一眼云臻,转头看向台上,“她哪里风华无双了?你连她真容都没见过,怎么就能确定她长得漂亮?也可能是个丑八怪的。”
云臻像看傻子似的看着穆少白,“怎么?你口味原来这么重?曾经喜欢的,竟然是个丑八怪?!”
穆少白瞪了他一眼,“闭嘴吧你!”
菊袅在议论声中回过神,“比试结束,胜者是花阁主。”
此言一出,众人又一次炸开了锅。
“你瞧,我就说是东羽阁的大阁主吧!”
“原来和上一次真的是同一个人?!”
“她要是回回都来,那岂不是把这菊下楼解惑的机会都给包了?!”
“谁让人家武功超群呢!”
“还不是得亏她师父花怜影留下的秘籍!”
“这秘籍真是个好东西啊!”
菊裳清了清嗓子,“请诸位安静。”
台下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花千羽走到百里啸的身边,此时的百里啸已经晕过去了。
花千羽一句话也没说,二指掐脉,探着他的脉息。
饶子非着急的问道:“花阁主,我爹他怎么样?”
“五脏六腑皆受到重创,所幸真气护体,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若不及时就医,只怕活不过半个月。”花千羽实话实说。
饶子非听了,眼眶微红,“爹……”
“姐姐,你快救救百里庄主啊!”花伊沫握着花千羽的手臂说道。
“若说杀人,我倒是手到擒来,可若说救人,我又怎及得上大夫?”花千羽看着妹妹。
“大夫……大夫……”饶子非低声念着,似是想到了什么,“爹,你撑着点,我马上飞鸽传书给云凝!”
花伊沫疑惑的问道:“云凝是谁?”
“待我传书后再告诉你,还请你和花阁主把我爹扶进我的房间。”饶子非说着便转身离开。
花伊沫看着姐姐,“事情还没完,姐姐你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就行。”
花千羽看了看花伊沫,转头对菊袅喊道:“烦请派来一人,将百里庄主送进饶子非的房间。”
菊袅对着楼下的男仆使了使眼色,男仆便走上前来背起百里啸向三楼走去。
台下的议论又开始了。
“什么?百里庄主的儿子住在菊下楼里?!”
“只怕和容三少交情不浅啊!”
“难道这次比试是已经安排好了的?”
“不会吧?难道人选是内定的?”
听着台下的议论,菊袅和菊裳气得都是一幅铁青脸色。
“安静!”菊袅的声音提高了些,“花阁主赢了比试,实至名归,下面请题字吧!”
菊袅再次拿起那幅画,滑落展开。
上面画着的是一个戴着半张金面的女子,身量纤细,五指白皙,神韵颇似她。仔细一看,画中指上的戒指都和她手指上戴的戒指一模一样。
花千羽一时有些怔住,这不就是……她自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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