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县令大人,稍等一会,属下这就打开仓门,咱马上就可以进去了!”

    谢仓监用肥嘟嘟的双手在衣袖中捣鼓了半天,才拿出一把在他身上蹭得十分油腻的钥匙出来。

    不知道是来自杨苗的压力还是怎么的,谢仓监颤抖的双手对着钥匙孔一直就捅不进,急得冷汗直流。

    “不急不急,你看如今县令都不急了,你还急个蛋!”

    杨苗干啥啥不行,看人物色方面还是差不了的。他原以为周县令和谢仓监是一伙的,如今看来,这位县令大人也是被蒙在鼓里,比自己还想看热闹呢!

    “瞧杨大人说的,这就是见外了!杨大人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本官难得有机会能见识杨大人办案,也是深感荣幸。”

    周康这老狐狸赶忙把皮球踢走,你这丫的,案件你来破,功劳你去领,这趟浑水就别把老子拉下来了。别得了好处你拍拍屁股走人,留下老子在辽西擦屁股。

    “哐当!”

    铜锁被终于打开了。

    谢仓监听着两位大佬的对话心都凉透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听怡花院那个浪蹄子的话。还说什么事后就给自己当小妾,特么的老子命都快没了,要个小妾有个屁用。

    “咕咚!”

    谢仓监咽了一口口水,撤去了无关人员,亲自带领两位大佬进入粮仓!

    “两位大人里面请,里面的味道有点不好闻!”

    木门打开之后,杨苗就细心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地面上和粮仓上都坐落着不少灰尘,很明显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进来。里面的通风设备还是不错,但难免还是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周康也是一个没干活农活的儒生,一进来后就和杨苗大眼瞪小眼,两人非专业人士大大咧咧的走进来,却不知如何检查。

    摸摸这一袋,捅捅哪一框。满满的粮食,好像没什么不对劲啊!

    “来人,拿来账簿,本官想看下辽西粮仓的流水账!”

    杨苗在周康和谢仓监不可思议地眼神中,说出了一句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的话!

    难道这个二世祖还懂得查账?!

    杨苗也颇为得意,老子想看到的就是你们这种表情!

    不一会儿,一个白胡子老头就费力的用小车推来一大堆详细记录粮草物资明细账本。

    卧槽!这么多?!大意了,老子一个人起码得花半辈子的时间才能看完。

    在众人看傻子似的眼光中,杨苗有模有样的随机抽查几本,并用一套标准的巡查话语,对谢仓监等人提出一些毛都没有建议和改进措施。。。

    杨苗没找到有用的信息,周康就有点烦躁了。老子还有大把事情要干,不是来这里听你瞎扯淡的。

    “杨大人,账本等会让你的随从先拉回驿站就可以了!咱还是继续检查吧,要不然突厥人发起猛攻,县衙里没人坐镇可就乱套了!”

    杨苗就纳闷了,这谢仓监明显就有很大的问题,为啥老子却检查不出个所以然呢?!

    半个时辰后,

    杨苗跟周康掘地三尺,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既然粮仓都是满的,粮食也没少,那谢仓监那个死胖子还在担心啥呢?!

    “好大的狗胆!谢仓监!你可知罪?!”

    杨苗抓着一把大米,突然变脸,左右随从闻声而来,一下就把去路给堵住,突如其来的一幕都把周康都给整蒙圈了!

    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下官知罪,还望杨大人手下留情!”

    扑通一声,谢仓监跪倒在地,抱住杨苗的靴子就痛哭流涕,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让人恶心!

    “还不给本官从实招来,如有半点遗漏,本官将你押入大牢,严刑拷打!”

    “诺!下官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年前,有一次下官独自一人去怡花院喝酒。酒过三巡后,怡花院的头牌姑娘春花突然出现,对下官眉来眼去。。。”

    “特么的,本县令没时间听你的故事,说重点!”

    周康狠狠踹了谢仓监一脚,心中还是忿忿不平,妈蛋的,老子到现在还是想不透,杨苗那货究竟是从哪看出问题的?!

    “是!是!”

    谢仓监揉了揉那身肥肉,还好文人打人就是不痛!

    “春花姑娘说,让我利用职权之便,帮助城中的赵家把每年入库粮仓的粮食做下手脚,陈粮换新粮,中间就有很大的利润可图!这样粮仓的粮食颗粒不少,一般人也看不出来。。。”

    周康摸了一把胡须,原来如此!看来杨苗此子年纪轻轻就能混到录事参军,也是有自己的一套看家本领,本官自愧不如。

    杨苗:哼!看你这小样,老子就知道能唬出来!

    “今年秋收的粮食是不是都运往幽州了?!”

    “杨大人明察秋毫,今年秋收前,幽州都督来信,让督粮队把刚收上来的粮食都运往幽州,粮仓一年内没开启,才满地的灰尘。”

    杨苗敲打着斗车,别有一番用心地对周康说道:

    “不知周县令是否忠于皇上?!山东赵家的人通敌卖国,倒卖军粮,证据确凿。其余人等该怎么审就有劳周大人了!”

    周康叹了一声,无辜躺枪!怎么就让你这死胖子牵扯出一个赵家来。再说了,你们杨赵两个世家的斗争,干嘛非得拉我这个小官进来摊浑水,有意思嘛?!

    “杨大人,这赵家人只是把自家的旧粮和粮仓的新粮调换谋取差价而已,这罪名就算不上倒卖军粮,通敌卖国吧?!”

    周康也不是傻的,老子岂会让你当枪使?!平白无故给人家山东赵氏安这么大一个罪名,他们不还得来找老子拼命?!

    “我说周大人,出事的是你辽西的粮仓,犯事的也是你辽西的官员。如今突厥围城,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我大可便宜行事,有关可疑人员,都可先斩后奏!包括周大人您在内!”

    杨苗的随从拿起大刀上前,立马把周康带进粮仓的两个衙役给卸了武器。

    县衙里的衙役平日里欺负一般平头老百姓还可以,遇到杨苗这伙杀人如麻的千牛卫立马就没了脾气,乖乖上交武器,束手就擒!

    谢仓监一听杨苗连他们的县令都想斩杀,顿时吓得瘫倒在地,胡言乱语了起来。

    “杨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十几口人命,我不想就这么就背着叛国的罪名死去。求杨大人给条活路吧!就算杨大人现在让下官拿起武器出城和突厥人拼命,下官毫无怨言,就请杨大人高抬贵手!”

    封建制度,叛国罪名可大可小,不过就算按照小罪论处,谢仓监全家也是走流放之路。

    流放之路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被流放者,能活着到达目的地,几乎微之甚微。按照我们的说法,就是存活率不足1%。

    流放之路一般目的地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不像其他小说中所描述那般简单,流放在封建王朝就是属于哪种仅次于凌迟处死的残酷刑罚。

    被流放者每天都得穿着单薄的囚服,身戴六十斤重的枷锁,徒步翻山越岭行走五十里路。最短的流放距离是2500里,也就是五十日之内必须到达!

    刚开始一段时间里,被流放者还能跟上押解官差的步伐。

    可是后来慢慢的,自己的双脚双手都被拴住的铁链磨破了皮,疼痛难忍,自己又被枷锁套住,动弹不得,这时候才发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又过了几天,这些被流放的人手脚受伤处,都臃肿起来,很多都流脓发臭了,但是押解的官差还是不近人情,一直鞭打,每天必须行走够五十里路。

    这时候,流放的行程才历经十天,途中的小孩和老人完成不了任务,就会在鞭打中相继死去。

    又过了几天,被流放的女性就会因陡坡悬崖、密林虫蚁等一些自然因素,完成不了任务,被迫服侍押解的官差或者选择死亡!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里,每天就会过得比死还难受,亲眼目睹家人在你身边一个个死去,妻女也在遭受欺辱后完成不了任务死在途中。

    最后,被流放者身体上和精神上受到了双重打击,也倒在了途中,被押解的官差埋在一旁。

    那一刻,他们才知道,出发前花光了所有家财打点了一切,到头来只是多苟活几天罢了!

    谢仓监为了让家里人能活下去,不由得一把鼻滴一把泪的躺在地上抱着杨苗的大腿。

    周康也没了脾气,就如同杨苗所说,关键时刻,自己手底下的人出现问题,就算以后追究起来,自己也难逃一劫。

    “唉!为了保住整个辽西城,为了能成功击退突厥,本官跟杨大人就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共同进退。”

    “来人,到县衙里把许县尉拿下,然后调动怀柔500援军,给本大人围住赵府,没有本官或者杨大人到,一只苍蝇都不给进出,违令者斩!”

    杨苗不由得拍了拍手,笑骂道: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是我想借周县令之手除去赵氏,而是周大人想借我录事参军之手除去你们辽西城的毒瘤许县尉吧!”

    事到如今周康也不藏着掖着了,甩了衣袖上谢仓监的鼻涕拱手道:

    “此一时彼一时,许县尉的正妻为赵氏长女,县衙里也有不少许县尉的耳目,关系盘根复杂,动一发而牵全身。所以本官平日里从不声张,谨小慎微,生怕打草惊蛇!”

    “此次杨大人有意消灭赵家,而辽西城也刚好有怀柔的援军,天时地利人和皆所愿,本官也只好顺水推舟做个人情,顺便解决一下家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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