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黄昏的太阳,我们却把他当成了黎明的曙光。——《巴黎圣母院》雨果
我看了那个房间许久。
“我想你不会有那么多好奇心的,对吧?纳斯蒂亚。”威力森灰绿色的眼睛里泛着一些难以被发现的血丝。
我移开视线:“我对那不感兴趣。”
“但愿你是个诚实的孩子,纳斯蒂亚。”他的笑容古怪:“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但除了这里。”
“我从不撒谎。”我直视他的眼睛:“现在我要回我自己的房间了,威力森先生。”
我走下四楼,然后径直走向我的房间。房间的装修风格也如同这个庄园一般,给人一种古旧,黑暗的感觉。
我走到窗前,一把拉开暗红色的窗帘,下午的阳光直射进来,我只能勉勉强强的看到远处森林群山。
庄园的位置十分的偏僻,它被突兀的建筑在山腰。刺眼的阳光使我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睛,我又重新把窗帘拉了回去。
我把手放进了口袋里,触碰到了一个和我的手一样冰冷的物体。
我把蛇掏出来,“是里德尔让你跟着我”我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它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有些头疼:“但是既然他让你跟着我……”
我把它重新装回口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现在在为里德尔打工,所以虽然说被监视了有些不爽,但我还是忍了下来。
从窗帘外透过的光正在慢慢消失,印着精美花纹的墙上挂着一个铜制时钟,直到它的时针指到“6”,我站起身。
“看来我们该去用晚餐了,小蛇。”我微笑着说。
我慢悠悠的走下楼梯,威力森已经坐在餐厅了,他看到了我,友好的笑着说:“汉斯先生是一名优秀的厨师,经过他手的牛排十分的美味,我非常推荐你试试。”
我坐到他对面,回答:“我会的,谢谢你先生。”
餐厅的右侧上方墙壁处挂着一幅画像。
画像中的女人高鼻深目,有一头乌黑的鬈发,苍白的皮肤,眼睛如同昂贵的蓝宝石一般。
“那是谁?”我把一块切割整齐的牛排送进嘴里。
威力森也看向那幅油画,他眼中是无限的眷恋,“你的母亲。”他说:“她叫阿芙罗拉。”
我看了那个美丽的女人许久。
她是我的母亲,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通过一幅油画。我看了她许久,她深邃的蓝眼睛好像也在看着我,用那种温柔的目光,看着她的孩子。
“她死了。”我问威力森:“对吗?”
威力森沉默不语。
“她是怎么死的”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威力森。
威力森沉默了许久后,说:“阿芙罗拉出身在东欧的一个权贵家族,但她是个丝毫没有独立能力的贵族小姐,在离开家族后,她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而那个和她私奔的男人又突然抛弃了她,她疯了,因为她爱的人不爱她。随后她又怀孕了,在生下你后,把你交给了我,就自杀了。”
“自杀”我喃喃:“自杀……”
她自杀了,然后,就死了。就这么死了。
那我呢?那么纳斯蒂亚呢?
我再一次看向油画里那个美丽的阿芙罗拉。“那你爱我吗?”我抬起头,充满希冀的望着她。
阿芙罗拉的嘴角还是像之前那样勾起一抹弧度,笑容永远都是那么的完美优雅,明亮的如同蓝宝石的眼睛看着我。
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好像在嘲笑我的痴心妄想。
“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我。
从我的出生到现在,我问过无数个为什么,没有比这次更期望得到她的回答了。
我眨了眨眼,因为我发现我的眼睛有些酸涩,我伸手揉揉眼睛,或许是因为看了太久了,导致眼睛太干涩了。
[阿芙罗拉已经死了。]
我的心底涌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它来势汹汹,像是要冲破我所以的心里防线。
我沉默的吃完了晚餐,回到了三楼的房间。我静静的听着时钟的滴答滴答声,时钟它总是告诫着人们:你们已经逝去了多少生命。
“ther。”我的嘴里吐出这一个单词。
阿芙罗拉可以因为一个男人而脱离家族私奔,可以为了一个男人抛弃她而变得疯疯癫癫,可她却丝毫不愿为了她的孩子活下去。
“我不该去想这些无聊的事情的。”我自言自语。不知为何,我今天总是十分疲惫。
我拿出从丽痕书店提前买好的二手课本,让自己投入在三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本中。
……
在几天后,我从床上醒来,我就看到了在窗外叼着信封的猫头鹰目不斜视是看着我,它的头随着我的走动而随之诡异旋转。
我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拿过信封。那只猫头鹰却还是立在我窗前不走。
“我没有猫头鹰粮。”我有些苦恼。
我四处找了找,最后把我的一部分早餐分给了这个邮差。得到了一小块面包的猫头鹰拍拍翅膀,心满意足的飞走了。
奇怪的猫头鹰。
我收到了霍格沃茨的成绩单,在这一学期,由于我几乎每天都在图书馆里看书,导致我终于和里德尔一样,成为了年级第一。
这使纳斯蒂亚非常愉悦,我高兴的对自己说。
我走出房间,来到了庭院,一大片艳丽的蔷薇花绽放在阳光下,在不远处,立着一个破旧的,有些歪斜的巨大十字架。
这一座庄园如同这个十字架一般的古老,陈旧,但除了这一片蔷薇花田,它们充满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鲜活与生命力。
我看着这座华丽中世纪风格的古老庄园,它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童话故事蓝胡子的城堡一样。
我的口袋动了动,一条蛇从里面探出头来,它独属于爬行动物的竖瞳似乎也在看着这一大片昳丽的蔷薇花。
“它们很美,对吗?”我微笑着,没有阻止它几乎半个身子都要探出来的举动。
人就像是一根绳索,连接在动物与超人之间,而这跟绳索,悬于深渊上方。1
我站在绳索上小心翼翼的行走着。
夏日的风微抚过,吹动了这大片的蔷薇,这大片瑰丽的红色在风中摇曳。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能够掩盖藏匿于深处的丑恶与腐朽。
我离开了庭院。
我的直觉向来很准,就好像这次,我直觉威力森,包括这整个庄园,都有着古怪。
如果我是威力森,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把一个在疗养院的孤儿突然接回庄园。即使那个孤儿的母亲是他深爱着的人,而这个深爱,也只是威力森的单方面说辞。
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地方,散发着从内到外的诡异感。
四楼的房间。
我抬起头,看向那个房间被窗帘遮盖着严严实实的窗户。我背着双手,袖子里面是我的魔杖,我走进大厅,一眼就看到了阿芙罗拉,她在画像里看着我。
可这只是一幅油画,我对自己说。我略过画像,来到了四楼的过道的尽头。
四楼尽头的房间笼罩在黑暗之中,我走向黑暗,在我要触碰门把手时,我听到了来自一楼大厅的脚步声。
威力森回来了。
我冷静收回手,毫无声响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上睡衣,我等了许久,直到威力森在门外敲起了门。
“咚咚咚。”
我没有立刻去开门,直到他再次敲门后,我才慢悠悠的去开门。
我打开门,一脸歉意的说:“抱歉,威力森先生,我刚刚正在午休,因此没有听到您的敲门声。”
威力森灰绿色的眼睛看了我许久,最终展现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没有关系,亲爱的纳斯蒂亚,不过我得提醒你现在已经超过六点了,或许你该准备准备去吃晚餐了。”
我模仿着他的样子,乖巧礼貌的说:“好的,谢谢您的提醒威力森先生,我马上就下来。”我关上门,立马恢复了面无表情,我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这个地方有问题,包括威力森斯图亚特。
我口袋里的蛇已经不见了,我想这个狗腿子大概是去给里德尔汇报我的消息了,虽然说我也很好奇它一条蛇这么来回跑难道不累吗。
或许里德尔喜欢把蛇当做猫头鹰使用。
我来到餐厅,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了摆在白色暗纹桌布上的深红色牛排,它们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我突然有些反胃,我最终只是小口小口的吃着蔬菜沙拉。
我抬起头,对上了威力森的视线。
“不喜欢牛排吗?”他问。
我摇摇头,装作苦恼的说:“我很喜欢,威力森先生,可惜的是,我现在正在节食。”
威力森似乎对此有些不满,可他也没有选择说什么。
他递给我一杯牛奶,“就算节食,也要注意健康。”
我微笑着接过牛奶。
等我回到房间,里德尔的蛇已经回来了,它慢慢的爬了回来,然后缠上了我的手臂,在看到旁边的一杯牛奶后,它像是迫不及待的把身子伸了过去。
“别喝。”我一把移开牛奶。
蛇因为我的举动而发出不满的嘶嘶声,于是我当着它的面,把牛奶从窗外倒了出去。
“这杯牛奶有问题。”我平静的说,尽管它不能听懂我的话。
我把空了的杯子放回原处,“包括那份牛排。”我坐了下来。
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我昨天会格外的疲倦,但今天没有食用牛排就什么事也没有,而威力森又因为不放心,然后递给我一杯牛奶,美名其曰关心我。
而他真正的目的,是因为我今天没有食用牛排,然后想让我喝下那杯被加了慢性药的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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