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就算你想尽办法的去抹杀它,它也会在历史中留下一笔痕迹——这是无力的。
我望着那一片废墟,然后问:“先生,你知道玛利亚·布朗现在具体在哪吗?”
那人摆摆手表示:“我怎么可能知道。”说着,朝着远方走去。
我又看向里德尔,他一直在看着“伍氏孤儿院”这几个大字,那破旧的大门已经摇摇欲坠,他跨进门槛,踩过丛生的杂草,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走进他曾经的房间。
来到门前,我注意到门把手上有一张照片,那是一片大海,以及一个不起眼的岩洞。
我走进这一个狭小,昏暗的空间,椅子上,桌子上都积满了灰尘,几只不知名的虫子因为我们的闯入,而慌慌忙忙的乱窜。
一本《雾都孤儿》被放在桌上,看起来已经是很多年前的版本了,根据破损程度,应该被它的主人反复阅读过。
我顺着往上看,窗台上摆放着七块大小不一的石头,他们被摆放的整整齐齐,像是被人刻意为之的。
窗户的面积非常小,狭小到似乎连阳光都透不进来,因此屋内总是昏暗的,通过这狭小的窗户,我只能看到对面的,一堵死气沉沉的墙。
——哗啦
里德尔打开老旧的衣柜,我捂着嘴走进,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已经生锈的盒子,以及一把也许被某些虫蚁啃食的有些破损,且十分眼熟的伞。
“它已经很旧了。”我出声:“难道你还需要它吗?”
“现在,它是新的了。”里德尔弯腰拿起这把伞,然后对此用了清理一新以及恢复如初,于是这把伞立刻就变得和六年前的一模一样了。
然后又跟着他来到了一楼,他打开一扇写着“负责人……”等几个模模糊糊单词的门。
然后熟练的走到一个大柜子前,抽出几份文件,他缓缓的翻开,那是他曾经在孤儿院的档案。
上面写着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名字,但是没有照片,直系亲属那一栏只写了梅洛普·冈特,以及马沃罗·冈特,且还是打问号的。
“她是一个哑炮。”里德尔的眼睛扫过那串名字:“她用迷情剂迷惑了那个男人,他是一个愚蠢自大的麻瓜。”
“她最后被抛弃了。”他缓缓的说,手里拿着纸张的力道却越来越用力,最后,这张只被火焰吞噬殆尽。
我静静的听他说完,然后和他走出室内,来到了一棵树下,那是他曾经吊死了比利兔子的树。
随后我听到里德尔念了一个咒语,那棵树开始燃烧,他拉着我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我面前的那栋建筑也开始燃烧。
伍氏孤儿院的牌子披着火焰从铁门上掉下,大火嚣张的逃窜在孤儿院里,火光满天,灰黑色的浓烟升起,在伦敦的天空中显得突兀又可怕。
火光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中,那双深邃的眼睛此时透露着隐隐的疯狂。
“从此之后,汤姆·里德尔就从这个世界上完完全全消失了。”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可我却总觉得讽刺。
“只有伏地魔,人们只会记住伏地魔,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平静的说。
火越烧越大,已经有麻瓜注意到了这里,我为我和里德尔施了一个隐身咒,然后对他说:“不要引来麻瓜的太大注意。”
我拉着他站在角落里,然后看着麻瓜们喊着:救火……救火。
但我知道大火是不会被扑灭的,里德尔用的是厉火,那是他自己发明的黑魔法咒语。
嚣张的火蛇盘在整个伍氏孤儿院之中,麻瓜们却无法看清,他们只好盲目的救火,却发现那只是徒劳,最后,他们选择放任这个建筑燃烧。
人渐渐离去,房屋也逐渐烧毁,汤姆·里德尔也开始消逝。
“再和我去一个地方。”里德尔忽然拉起我的手,然后念出幻影移形的咒语。
我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然后又被推了出来,我忍着怒火对里德尔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后者却望着眼前的这片大海没有说话,我忽然发现这好像就是那张照片里的海,我随即又看到了一个岩洞,那里黑漆漆的,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纳斯蒂亚,跟着我。”里德尔越过我走在前面。
眼前的场景慢慢的和我记忆里的对上,我站在岩洞里,看着地上不少的蛇类尸体,然后问:“这是你以前的蛇吗?”
里德尔毫不在意的点点头,然后把死蛇用魔咒清理掉,开出一条道路。
他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问:“如果你要藏一个东西,你会藏在哪里?”
我想了想,然后走上前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当然这只是我开玩笑的说法,毕竟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安全的领域。
里德尔闻言轻笑了一声:“我已经找到了这个地方了。”随即他停了下来,“萨拉查有一个挂坠盒,那原本属于冈特家族。”他顿了顿:“后来梅洛普把它带了出来,从此之后,就没有人知道它在哪了。”
“你要去找挂坠盒吗?”我在一块相比较而言干净的石头上坐下:“你又打算分裂灵魂”
里德尔背对着我,看着岩洞里平静的湖面,“你会理解我的吧,纳斯蒂亚。”
“当然了,里德尔。”我的脸上出现一抹戏谑的笑容,语气确实无比的真挚。
后者则是冷笑了一声:“我之前就说过了,别对我装腔作势,纳斯蒂亚。”
他转过身,“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了的。”他低着头,漫不经心的转动着冈特家族的戒指,“对我真诚点,蒂亚。”
我有些恶寒的撇了撇嘴:“别这么叫我,真恶心。”
里德尔闻言,像是得逞一般的笑起来,“你真是太有意思了!”他笑着,黑色的鬈发也有些凌乱的遮住了锋利的眉眼。
我冷冷的看着他,然后说:“你终于分裂灵魂然后把自己搞疯了吗?”
“难道你没有制作过魂器吗?”他反问我:“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的灵魂是不完整的。”里德尔面色阴沉的说:“你欺骗了我很多事情。”
我也有些生气了,“我说过,我没有分裂过灵魂,灵魂分裂本来就是违背常理规则的东西。”
里德尔轻笑了一声,他走近我,然后低声道:“你是那种热衷于遵守规则,维护秩序的人吗?”他摇摇头:“你不是,纳斯蒂亚。”
“你喜欢成为规则的制定者。”
纵使他说的没错,可我的内心还是出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因为我发现我引起的蝴蝶效应寥寥无几。
我回顾着汤姆里德尔可笑的一生,然后撞进了他漆黑一片的眼睛里,“你以为你真的能够抹去你的过去吗?”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不能,就算它们已经被大火烧尽了,可存在过的东西是不会完全消失的,有些东西会一直存在。”我摇摇头:“它们如影随形,它们停留在历史中,却会伴随着你的一生。”
我无法抗衡命运。
“为什么要成为伏地魔”我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恍然大悟,这就是命运的不可抗力。
有些东西,真要是那么的不可撼动,倒是也有些可怕的。
滴答……滴答……
我只能听到水滴的声响,随后,里德尔开口:“你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和你同样的位置中。”他直起身子,然后居高临下的说:“就像我现在这样,你对于我总显得那么的——高高在上。”
“你从来都不会对我说过为什么,包括你为什么这么恐惧那种虚无缥缈的命运。”他皱起眉,像是思索:“我无法得知你的想法,即使是摄神取念也对你不起作用。”
“这是不可控的,从很久很久以前,你就开始失去了控制。”他靠近我:“我以为我们对彼此是不一样的。”
“但你却不是。”他摇摇头,眼中带着阴翳:“对我诚心以待,斯图亚特。”
谎言,只要有一半是真的,往往更容易被人相信。
“我的灵魂不完整,是天生的。”我站起来,平静道:“乌洛波洛斯就是我的一部分灵魂。”我面露遗憾的说:“很可惜,它消失了,也就是说死了,所以我的灵魂是破碎的。”
就像我曾经砸碎的那面镜子一样,我的灵魂是支离破碎的,而我的身体,是满身伤痕的。
“我很有可能不会活太久。”我变出一面镜子,然后念出一个咒语,镜子在空中碎裂,镜片摔在地上,我继续道:“就像这些镜子碎片,我的灵魂的破损的,是不完整的。”
我靠着石墙边,看到里德尔的动作,低落的说:“多此一举,里德尔,那是无法被修复的。”
我看着一地的碎片,它们投射出隐隐约约的光芒,偶尔还能够在里面看到倒映的自己。
“但我不知道我具体哪天会死。”我低着头,把脚边的镜片踢开,然后率先走出岩洞,“不过……应该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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