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分很多种。
倘若说食死徒们都是里德尔的狗,那么小巴蒂·克劳奇大约就是条疯狗。
这是我自认为对小巴蒂·克劳奇还算中肯的评价。
此时此刻,这条疯狗正披着阿拉斯托·穆迪的皮,成为了霍格沃茨的今年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
邓布利多知道吗?或是不知道吗?
那已经不重要了。
就好像他知道奇洛的后脑勺有一张伏地魔的脸,就好像他知道日记本就是里德尔的魂器,就好像他知道洛哈特是个草包。
但那不重要。
邓布利多不是一个会为了捡一粒芝麻而丢掉西瓜的人。
相反的,他会为了所谓“更伟大的利益”而牺牲掉某些微小的东西。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他更适合当一个政治家。
穆迪转了转那只假眼,正和邓布利多交谈着什么。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邓布利多什么也不知道。
这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却让我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就好像是某种脆弱的物品,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分崩离析。
“今年会举行三强争霸赛。”
福利问,“你会参加吗?”
“说不好。”我回答她。
兴许是看到我对此类话题不大感兴趣,于是乎她又找到了一个有趣的话题。
“你看到魁地奇世界杯那晚的黑魔标记了吗?”
我没忍住笑了。
福利古怪的看着我,“你……笑什么?”
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看到了,那离我很近。”我不经意往德拉科·马尔福的看了一眼。
我隐约记得,那天晚上出现的人可不止有小巴蒂·克劳奇。
可怜老克劳奇还在辛辛苦苦的找着那发送黑魔标记的该死食死徒。
殊不知他以为已经死在阿兹卡班的儿子正打算和自己的主子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想来卢修斯·马尔福应当是不记得我了。
他比他的父亲更像个商人,自然是更要重利一点。
我盯着那个方向太久了。
马尔福被吓了一跳,连忙埋下头猛灌了一口果汁。
我皱了皱眉,德拉科·马尔福倒是谁也不像。
“我走了。”
我对福利道。
“诶?这么快就走了吗?”福利一愣,连忙起身,“等等我!”
快步穿梭在走廊之中,故事之中的那只自冥河而来的渡鸦在我头顶盘旋了一圈,然后停在了我的肩膀上。
福利也终于追上了我。
我停在了一扇窗前。
福利走近我,“你……”
我转过身,打断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帮我个忙吧,福利小姐。”
我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副对其委以重任的模样。
福利愣了愣,但又不自觉的问,“是什么?”
我把一瓶复方汤剂递给她,然后把我自己制作的一个普通的时间转换器放进她的口袋。
福利狐疑的看着我。
“几天后,我要出去一趟。”我告诉她,“但具体要多久,我自己大概也不知道。”
“在此期间,你要好好的‘扮演’我。不能被人发现我离开了霍格沃茨。”
寂静的走廊之中只有我和福利两个人。
今天的心情不错,因此我颇为有耐心的等待着福利的回答。
她握紧了复方汤剂,然后告诉我:“好。”
我有些高兴了,声音也柔和了下来,“乖女孩。”我说,“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
我轻轻拍了拍这个姑娘的肩膀,替她理顺了漂亮的金发,然后把普通的时间转换器变成一个类似于麻瓜怀表的饰品,戴在了福利的脖子上。
“不要被人发现。”我微笑着将手离开项链的链条。
“倘若被发现了。”我看着福利的绿色眼眸,“你知道怎么做的。”
9月的天气还带着几分燥热,而夜晚刚刚好驱散了夏天的余热。
我愉悦的慢悠悠走回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这个夜晚我的梦中竟少见的没有出现那些魑魅魍魉。
只有一棵树。
一棵苍白的,宛若人骨组成的树。
祂盘根错杂,血红的花朵在树上绽放。
两具尸骨躺在树下。
又是一个逢魔之时。
黎明后,恍若一个刚刚逃离地狱的旅人,仓皇之中,我终于醒来了。
上午的第一节课就是“阿拉斯托·穆迪”的黑魔法防御课。
我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
单手支撑着下巴,我正在看着巴蒂·克劳奇的表演。
不得不说,如果单论当一个教授,他远远比洛哈特以及伏地魔专业的多了。
倘若不提及立场,以及其他,我大概会很喜欢这位教授独特的教学方式的。
他又用阿瓦达索命杀死了一只蜘蛛。
可惜的是,他是条疯狗。
有的时候,这往往比其他的更难控制。
这毕竟是个不确定因素。
我的目光扫过那一只只蜘蛛的尸体,默默的数着,直到和克劳奇对上视线。
我尝试着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但事与愿违。
那实在是怪异又可笑,简直像个小丑。
当然,是恐怖片里的那种邪恶又滑稽的小丑。
伪装成穆迪的克劳奇也这么觉得,他咧开了嘴角,露出一个嘲笑的表情,然后叫出我的名字。
我将那满身杀戮的丑角从我的灵魂之中剥离,努力的压制住心中那来势汹汹的杀意,试图将那些血腥暴戾抛之脑后,起身走向讲台。
“夺魂咒是个有趣的咒语。”穆迪看着我,阴测测道,“至少对于食死徒来说是。”
“有不少家伙靠着它逃离了进入阿兹卡班的命运呢。”穆迪说这话时,目光在在座的各位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我的脸上。
“他们认为,鲜少有人能够抵挡这个咒语。”
他看向我,然后把魔杖指向我。
“ierio。”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他想念出索命咒。
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他主子的授意。
我忽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汤姆·里德尔现在的那副鬼样子了。
脑中的思绪变得混乱,我看到自己也死在了白骨树下。
于是乎,树上又开出了一朵血色的蔷薇。
最后花枯结果。
穆迪说了什么,我并没有听清。
我动了动脖子,将视线落在了穆迪身上,然后缓缓举起魔杖,微笑着说:“avada……”
我并没有把那个咒语念完。
穆迪的面色骤然一变,他眼神之中带着被惹怒的疯狂。
我又抬起头,状似茫然的看着他。
不到一会,他又笑了,是那种略微癫狂的笑,他评价我:“真是个不怕死的怪物。”
恰好,我对他的评价也差不多。
不过他大概不需要和我一样被算在怪物这一行列里。
我朝他鞠了一躬。
虽说我是比这个后辈年长的,但论目前而言,他还算得上是我的教授。
黑魔法防御课结束后,福利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可是恶心透了蜘蛛。
“死的也怕?”我问。
福利点点头,“死的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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