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这个词从对方口里说出来,颜立夏足足愣了三秒。
“你、你……”
颜立夏紧张得手心冒汗!
别看她每天跟萨拉聊天时,说爸爸很自然。
真的当着父亲的面、哪怕是接电话,她却慌得手足无措!
对方的语气里,明显也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立夏,如果、如果你叫不出口,我意思是,你暂时叫不出口。”
“你、你不要勉强自己,呵、呵呵,没关系,不着急!”
“不急于这一时,等我们父女真的见面了,我、我……”
“我想听你当面叫我爸爸!”
颜立夏的眼泪再次控制不住了。
她怀里的小圆满,突然凑上前,对准电话喊:
“小嗷呜,我是大嗷呜!”
对面足足安静了三秒。
颜桥突然就暴走了,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嗓门蓦然高八度:
“你怎么会在妈妈跟前?你不是被我的人抱走了?”
这一声,漏音极其响亮。
一旁猫着耳朵听的司老太,忽然一把夺过电话,问:
“颜桥,真是你让人带走的安安?”
那边,颜桥暴跳如雷,似乎在对着另外一部电话咆哮:
“你们两个蠢货!让你们带我的小外孙回来,你们带走了个啥!”
“得手了?得手的那是我外孙吗?”
“很像我小时候?确定无疑是我外孙?”
“你们他妈告诉我,我的大嗷呜为什么还在我闺女怀里?”
“两个饭桶!养你们简直浪费我的卢部!”
“送回去!把那个长得像我的孩子送回去,我要那个大嗷呜!”
“起飞……起飞了你们就给我中转站下去,快点!”
“淦你娘!坐飞机坐什么直飞莫斯喀的航班!”
那边,颜桥的俄语骂得又快又密集,火炮被点燃一样恐怖。
这边,颜立夏、司老太、司雪梅,都是能听懂俄语的。
颜立夏的眼泪,都还冻结在脸上,她匪夷所思地呢喃: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安安被你的人……带去了莫斯喀?!”
彼端,颜桥瞬间安静了下来。
颜立夏的眼泪,再次涌出来,伤心地说了一句:
“你究竟想什么呢?啊?好端端带走我的孩子?”
颜桥语无伦次地解释:
“立夏,我、我只是希望,你跟孩子都能来我身边。”
“只要外孙先过来了,你一定也会过来。”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我向你保证!”
“他是你的孩子,是我的外孙,你们都是我的继承人。”
“你是疯了吗?”颜立夏情绪有些失控:
“哦,就因为我可能不会去莫斯喀,你就让人带走我的孩子?”
“只要孩子在你手里,我就会乖乖就范,去莫斯喀跟你团聚?”
“好好跟我沟通不行吗?一定要用这种奇怪的手段?你究竟怎么想的!”
彼端,颜桥慌乱无措地道歉:
“对不起!立夏,我、我似乎一直都不擅长处理亲人关系。”
“我、我很抱歉,让你对我失望了。”
“可是,如果我不这样,你一定不会来莫斯喀,是不是?”
这句话,可谓直中要害。
颜桥的手段虽然十分疯批,却是最有效的。
颜立夏又气又急,硬脾气上来了,撂狠话:
“把安安送回来,咱俩之间往后还有的谈。”
“你要是一意孤行,我就不跟你相认!”
这一刻,身边几人才终于明白,萨拉的担忧究竟是什么。
颜桥,果然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他是个疯子!
“你会来的,我亲爱的女儿!”
颜桥突然又收起那副慌乱的模样,语气轻松,却又强势到不容置喙:
“我改主意了,虽然他俩带回来的不是大嗷呜。”
“但我决定了,让小外孙在我这里度过一个愉快的暑假!”
“闺女,尽快过来吧,我们一家人早早团聚。”
“你!”颜立夏有点拿这个从未谋面的老爹没办法。
“颜桥,皮紧了是不是?”司老太凑嘴上来,嗓音凉飕飕的:
“鞋底子,皮带子,柳条子,你选一样,我给你带去莫斯喀。”
电话彼端,颜桥再次沉默了。
三秒后。
他干笑两声,问:“您哪位?”
“咋地,几年不见,你小子翅膀长硬了?还您哪位!”
司老太将电话换了只手接听,训狗儿砸一般叭叭叭:
“小子,真要没听出来我是谁,你犯得着对我用‘您’?”
“怂个啥?支棱起来,跟个爷们儿一样,选一样呗!”
电话那边,这次足足沉默了五秒。
“姬姨,我都过了不惑之年了,我还怕您那些小儿科的东西?呵呵!”
司老太也冷哼一声,慢悠悠一句:
“那就鞋底子,不抽你百十来下,你跟我姓!”
对方沉默了几秒,似乎壮着胆一般,叫嚣:
“我姓颜!我母亲是颜翎!”
“我是你干娘!你娘走时候,把你托付给了我!”
司老太比他更加强势,不吼不叫,不怒自威:
“小时候皮带抽少了,让你小子现在狂!”
“你给我等着,皮带也给你带上,抽到你小子跪下来喊娘!”
彼端,颜桥的嗓音居然有些色厉内荏:
“吓唬谁呢?就您这把年纪,还能长途八小时飞来莫斯喀?哈、哈哈!”
“好!很好!柳条子也给你带上,蘸了水,使劲儿抽!”
司老太话音刚落——
啪!
颜桥挂断了电话,非常急促。
空气安静得可怕!
“雪梅,给妈买机票,飞去莫斯喀,现在就飞!”
司老太脸色非常不好,被气的。
老太太已经许多年没发这么大的火了。
这一次,动了真怒。
周围一片死寂,没人敢吭气。
那些暗中围观了许久的店员,也都悄悄散开,生怕被老板娘发现。
颜立夏抱着小圆满,听得心惊肉跳的。
奶奶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司雪梅小心翼翼说道:“妈,一周只有两趟,今天礼拜六,飞走了,下次的是礼拜三。”
司老太深呼吸,说道:“那就买飞京都的,再飞莫斯喀!”
正此时,司辰回来了,贵宾室那边,自然是扑了个空。
“奶奶,您要去莫斯喀?”司辰嘴上这么问,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对,上莫斯喀,抽死颜桥那个白眼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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