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总的别墅,就在刘总的别墅旁边,两家距离很近,坐在各自院子里,不用很大声就可以聊天那种。
李牧来到别墅门口,开门的,是赵英楠。
赵英楠看了李牧一眼,发现这厮表情平静而肃穆,突然感觉有些陌生,原本沉闷的心情顿时更加压抑,她不喜欢这种氛围,很想逃离。
“路小西呢?”赵英楠小声问道。
“在家呢!”李牧轻声回答道。
昨晚彻夜失眠,但是从他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疲态,只是整个人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沉重感。
赵英楠点点头,迈步往外走,边走边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去找她!”
李牧没说话,迈步往里走。
赵锦山正坐在餐桌旁边吸溜吸溜的喝粥,面前还摆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听到动静,老头抬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李牧,夹起包子咬了一口,然后伸到旁边的小碟子里蘸了蘸,一口塞到嘴里,吧唧了几口,十分满足的咽下去,再看看在对面坐下的李牧,随口问道:“吃饭没?”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此时此刻,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难过的情绪,有的只是对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吃包子的满足和珍惜。
见惯了大风大浪,见多了人来人往,看待生老病死,自然会有一种超脱的心态。
“吃了,彭总呢?”李牧轻声说道,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中,透露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哀伤。
有些事情,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当它突然而至的时候,悲伤的情绪依旧犹如龙旋风一样将你层层掩埋,一时半会儿挣脱不开,走不出来。
“睡觉呢!”赵锦山随口说道,然后不再搭理李牧,专心致志的享受早餐。
李牧也不想打扰他,轻轻靠在椅背上,静静的看着窗外。
赵锦山吃的很快,吃完将碗筷往前一推,伸手擦了擦嘴,直言不讳道:“世事无常,到我这个年纪,就要好好珍惜每一顿饭!因为不知道哪一天,说吃不上就吃不上了!”
本来很伤感的话题,却被这老头子说的洒脱大气。
“您今年多大了?”李牧笑了笑,轻声问道。
“六十四!”
“看您这精气神,珍惜的真有点早!”
“早个屁!上一次见老彭,还跟我喝酒吹牛,嗷嗷拍桌子,嗓门比我还大,跳的比我还高!这才一年多的功夫,你看看,别说吼了,说个话就跟快咽气一样!”赵锦山骂骂咧咧道。
李牧知道这个老头子有口无遮拦的资本,也很清楚他没什么恶意,甚至有可能借这些大不敬的话掩盖心里的悲伤,但是理解归理解,听着这些屁话,总觉得这老头有些欠揍,别的不敢诅咒,只能祈祷他拉个肚子之类的,最好拉的没有力气说话,老老实实在马桶上蹲着。
“我跟你说,你小子最好对我发自肺腑的尊敬一点!你他奶奶的蹦跶的再欢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拿捏的你死死的,明白吗?!”赵锦山就像李牧肚子里的蛔虫,一见他抿着嘴不说话就知道他心里绝对没诽谤什么好话,也不需要什么证据,指着他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你也就这点儿能耐!欺负一个孩子有意思吗?”就在这时,彭总的声音从房子另外一边传过来。
李牧连忙起身,看到昨晚的那个女人推着彭总走过来,快步迎上去。
李牧冲女人点点头,然后一脸关切的望向彭总,可能是刚刚起来的原因,感觉老头的精神状态要比昨晚好很多。
彭总的目光很慈祥,拍了拍轮椅,笑眯眯的看着李牧:“我不是不能走,只是力气有限,得节省着用~~”
李牧不知道说什么,看了推轮椅的年轻女人一眼,虽然不确定她的身份,依旧毕恭毕敬的说道:“要不,您给我吧!”
女人笑了笑,将轮椅交给了李牧。
“不用这么客气,她叫彭安慧,我的三女儿,比你大不了几岁!”彭总笑着说道。
“叫我彭姐就行!”彭安慧冲李牧笑了笑,表情和话语都很客气,只是透露着一丝很难完全掩饰的疏远感。
赵锦山来到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大大咧咧的坐下,顺着刚才的话头,看着彭远方,指着李牧一脸讽刺的问道:“你说这是孩子?”
“刚刚结婚,不是孩子是什么?”彭总笑着说道。
“哼!你放心把这么大个摊子交给一个孩子折腾?”赵锦山冷哼道。
“人都要走了,还管哪些干嘛,再说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家业,我放心不放心的不重要,关键是你放心!”彭总话里有话。
“我放心?这小王八犊子能听我的?”赵锦山指着李牧的鼻子骂道。
“听我的,但是不听你的,赵锦山,你做人很失败啊!”彭总笑眯眯的说道。
“哼!只要这个摊子他敢接,以后就由不得他了!”赵锦山得意洋洋的说道。
两个老头就好像在唱双簧,当着李牧的面大放厥词,他索性装聋作傻,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这两个老头在布什么局,他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力挽狂澜的手腕和远超常人的能力,但是只要是彭总的嘱托,接着然后拼尽全力就行了。
“做事情嘛,尽力而为就行,有什么敢不敢的,你我都很清楚,这小子是块做大事的料,我没时间雕琢了,留给你练手,我放心!”彭总笑着说道。
“我对他的了解不比你差,这小子心不够狠,也不够黑,是块好料不假,但能不能做大事有待验证!所以,丑话说在前面,如果真扛不起来,我会另作安排!”赵锦山一本正经的说道。
彭总笑而不语,在他看来,李牧不是心够不够黑的问题,而是完全不黑,但绝对不是优柔寡断的仁慈之辈,从他对付左启运的手段来看,他不是没有攻击性,涉及底线问题,他比任何人站得都稳当,而且关键时刻,绝对能一拳打出去,稳准狠!
关于这一点,两人私下已经讨论过,赵锦山坚持认为,这很可能是制约李牧更上一层楼的最大短板,彭总却坚定不移的认为,这正是李牧的优势所在,时代已经变了,企业转型的帷幕已经悄然拉开,不惜一切代价求发展、混迹产业链底层捡垃圾、为了有限的利润相互倾轧无所不用其极的时代很快就要过去,只要掌握了核心技术,堂堂正正赚钱,不需要那些蝇营狗苟的黑心手段。
赵锦山则认为,转型不是一蹴而就,这个过程很漫长,堂堂正正的竞争,只存在于小说和影视中,好人撑不起这么大个摊子!
“顺其自然吧,就算扛不起来,做一员独挡一面的大将,替你分忧解难,还是绰绰有余的!”彭总摆摆手,淡淡的说道。www.biqugetν
“我还是那句话,底子再好,经验不足是个大缺陷,一下子摆放到那么高的位置上,风险太大!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江云义回来,两人一起搭班子!”
彭总轻轻摇了摇头:“我是要让李牧挑大梁的,不是给人当附庸!”
赵锦山轻叹一口气,论魄力,相比老彭自己还是差了一筹!
实事求是的讲,江云义回来挑大梁,李牧辅佐,大业基本可成,李牧固然优秀,但是更多是想象层面上的潜力股,古往今来无数天纵之才半路泯然众人的例子数不胜数,相比经验丰富,早已经经受考验的江云义来说,李牧甚至不是一个等级。
另外,江云义强势敏锐,有大局观,李牧精明仁义,细致入微,两人搭班子再好不过,只是这样一来,李牧将永远站在江云义身后,但是以李牧的性格,或许正乐得如此。
所以,不管从哪一方面讲,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彭总坚持要将李牧推出来,大有一把梭哈的感觉,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对这小子这么有信心?!
“乐观一点,我怎么还有一两年的活头,行不行,我们走走看看!经验这种东西,跟时间未必成正比,有句话说的很对,听人劝吃饱饭!这小子是我见过的最能听人劝而且难得很有主见的人,用天赋异禀来形容也不为过!”彭总继续说道。
赵锦山一听,忍不住乐了,扭头看着李牧问道:“你小子听人劝?”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没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有什么特别的!”这一次,李牧没有装傻,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听我劝!”赵锦山冷哼道。
这种明显找事儿的话茬,李牧肯定不会接。
“举例说说!”彭总倒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就他拒绝跟英楠处对象这件事,我始终耿耿于怀!”赵锦山瞪着李牧,冷哼连连。
“还有这茬儿?”彭总看着李牧问道。
“没有,没有,赵总开玩笑的,我一直很惶恐,私下专门跟赵小姐解释过这件事,赵小姐很理解,并且直言她不会接受这种安排~~”李牧连忙解释道。
赵锦山一瞪眼:“一个巴掌怎么能拍响?这事儿说白了就是你小子不上心!”
李牧不说话。
“一把年纪,别在这里胡搅蛮缠!路小西是我钦定的,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样,就是不爽!”
两个人像孩子一样置气,吹胡子瞪眼。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我去开门!”李牧顿时送了一口气,连忙站起来,快步离去。
“只能李牧上,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上蹿下跳指手画脚,别忘了是你死皮赖脸的上赶着入股!不愿意干就滚蛋!”李牧出去后,彭总看着赵锦山,没好气的说道。
“你就跟我耍横吧,等你嗝屁了,我就把这个盘子一口吞下去!哼!”赵锦山毫不示弱。
“哼,有本事你就吞!噎不死你!”彭总冷笑道。
赵锦山想了想,面对这个极其护食的小瘪犊子,好像真没多大把握!
于是,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窝囊的接受这个现实。
实际上,他不是不看好李牧,这小子一路走来成长惊人,确实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好料,有老彭和自己亲手调教上几年,有很大机会一飞冲天!
他唯一不爽的是,这小子第一个认的,始终是老彭。
见到老伙计这副表情,彭总忍不住笑了:“你不服我理解,但是我告诉你,这小子重情重义,等你以后嗝屁的时候,你那个摊子要是搞不明白,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我还用他?我又不是没有后人托付!”赵锦山瞪眼道,只是话音还没落地,自己先泄了气。
他跟老彭的境遇如出一辙,都是三个女儿,大女儿、二女儿跟自己感情不好,早就独立出去,对接班一点儿兴趣没有,只有听话的小女儿留在身边,乖乖的听从摆布,但是怎么看都不是女强人的料。
“钱挣多少算多啊,该舍就舍,你知道,我唯一的执念,就是做好一家企业,百年传承,只是一辈子忙忙碌碌,大多数时候都是被推着往前走,身不由己,有精力有时间的时候没钱没能力,有钱有能力的时候没时间没精力,人生就是这样,很难两全~~”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个病硬生生的给我的人生按下暂停键,还真没有从头开始的魄力和勇气!不管怎样,百年企业,我是没机会做成了,好在老天让我碰见这小子,我不是孤注一掷,我对他也没什么绝对的信心,这个时代,有才的人大多贪婪,有德的人大多平庸,德才兼备,并且均出类拔萃的人,凤毛麟角!我非常笃定一件事,百年以后,如果这家企业还在,不管是叫远方集团还是远方科技或者什么论七八糟,我彭远方的名字,永远不可替代!”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我不在乎这个虚名,我在乎的是传承,小到一个家,大到一个企业,再大到一个国家,最不能缺的,就是风骨和传承,我们的传承,就八个字,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这是我们老祖宗传承数千年的东西,精华中的精华,短短几十年的改革开放,冲昏了很多人的头脑,精明的人一边喊口号一边划拉钱一边干些腌臜事儿,愚昧的人各种被人带节奏,老祖宗的东西被丢到一边,甚至被人打着自由开放的名义批判的一文不值,这些人意识不到,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塌了脊梁、弱了风骨~~”
“我很喜欢李牧,就因为他身上有这种风骨和传承!”彭总的语气绵软无力,但是这番话说出来,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一股底蕴悠久的铿锵气!
赵锦山感慨良多,沉默不语。
“简简单单,就八个字,你把你看好的人拎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去卡,有谁比李牧做得好,这个摊子就给谁!”彭总轻声说道。
赵锦山苦笑着摇摇头。
“我这病,再撑个一年半载问题不大,老天开眼的话,两年可期,临走之前,尽量帮这小子铺好路,能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不管怎样,没什么遗憾了!”
“老伙计,接下来,拜托了!”彭总看着赵锦山,一本正经的叮嘱道。
“是龙是虫,不需要那么长时间验证,两年时间,够了!我他妈的不当这个恶人,你他妈的自己争口气,苟延残喘也得熬两年,真要不成材,自己废掉!”赵锦山一点儿不配合,骂骂咧咧道。
李牧出屋一看,江云义和申从军并肩站在大门外,他连忙快步走过去。
很明显,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冲李牧点点头,没有寒暄,江总开口问道:“彭总起来了?”
“嗯,和赵总在客厅里聊天~~”李牧回答道。
三人一起回到客厅。
江云义和申从军,都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此时,坐在彭总面前,就像孩子一样,毕恭毕敬,这种恭敬,发自肺腑。
两人心里难过,但是情绪掩饰的很到位,面带笑意的附和着两个老头子忆往昔岁月,各种逞能斗嘴。
坐了一个多小时,彭总开始撵人,冲两人摆摆手:“你俩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我呢,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反正哪儿也不去了,有空的时候,愿意过来坐坐就过来~~”
两人只能起身告辞。
李牧将两人送出去。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江云义看着李牧,轻声问道。
“先陪陪彭总吧!”李牧回答道。
“行!保持联系,有什么事情赶紧给我打电话!”江云义叮嘱道。
李牧点点头,和申从军站在一起,目送江云义开车离开。
“彭总的病情怎么样?”只剩下两个人,申从军忧心忡忡的问道。
“不清楚,还没来得及问呢,你车在哪儿,我送你过去~~”
申从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示意往东边走。
“公司一切还正常吧?”两人往巷子口走去,李牧问道。
“你这一楞搞,剜浓疮剐烂肉,反而是好事儿,疼是疼了点儿,缓过劲来以后,一切会顺畅很多,只是跟蒋总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早就结下了,各活各的,无伤大雅~~”李牧笑着说道。
“技术中心走的走,瘫的瘫,项目上刚刚顺风顺水,一下子又停摆了~~”申从军叹气道。
李牧一走,王辉远不想挑大梁,迅速回到之前爱用不用的状态,这个担子最终还是落在申从军头上,面对分崩离析的局面,饶是他有通天的本领也束手无策。
技术中心三员大将,王辉远原地躺平,丁书生和胡大伟辞职,除此之外,卢佳华和董雨辰也递交了辞职报告,这种效应是辐射性的,现在所有人都蠢蠢欲动,尤其是得知胡大伟经李牧介绍去了一家新公司挑大梁以后。
“胡大伟和丁书生的事没办法,去意已决,跟我这么久,我总要帮他们打算一下!”李牧有些愧疚的解释道。
“这都没什么,理所应当!”申从军是个通透人,虽然烦恼,但是并不会迁怪于李牧。
“两个人我都叮嘱过,到此为止,不管谁问,都不会再从技术中心带人!”李牧继续说道。
申从军点点头。
“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上车之前,申从军和江云义一样,不放心的叮嘱道。
“好!”李牧点头道。
目送申从军开车离开,李牧正要转身往回走,目光无意中扫过巷口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汽车,他愣了一下,单手揣兜,信步走过去。
左启运坐在车内,缓缓落下车窗,静静的看着李牧走过来。
李牧居高临下看着车内的左启运,内心波澜不惊,说实话,他从来没把左启运放眼里过,如今更不屑去做痛打落水狗的事情。
彭总归来,一切都要平平静静安安稳稳,他不会节外生枝,况且左启运能来,说明他良心未泯。
一码归一码,只要他不闹事,实在没有撵人的道理。
“彭总怎么样?”对视几秒后,左启运沙哑着声音问道。
车内传出一股呛人的烟味,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
李牧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
左启运从车上下来,靠在车门上,又摸出一根烟点上,猛吸一口,掐烟的那只手,使劲在额头上滑动了两下,低头看着地面,沙哑着声音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才知道你是彭总的人!”
李牧依旧保持沉默。
“如果当初知道你搞我是因为彭总,我不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
不管左启运是惺惺作态还是诚心悔过,李牧并不感兴趣,他不想接这个话茬,真假与否,没什么意义。
李牧掏出一根烟点上,看了左启运一眼,淡淡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人人都可以改过自新,需要用实际行动去证明,而不是嘴上忏悔几句。
“我想看看彭总~~”左启运没有抬头,低声说道。
从早上六点开始,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四个多小时。
左启运在龙盛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这段时间,他投了很多简历,找了猎头,也面试了几家公司,效果不尽如人意。
企业高管,没有可靠的人际关系和过硬的实力,空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左启运自然清楚这一点,但是没办法,为了维持现有的生活,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他也会努力争取。
左启运在龙盛出人头地,练的是辟邪剑法,走的是破釜沉舟的绝路,六亲不认,伤人伤己,相比其他人,这么多年身居高位,却没什么可靠的人脉和资源。
一旦离开龙盛这艘破船,形势比想象中还要残酷!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东奔西走到处碰壁的左启运已经有些绝望。
就在这时,他却接到了淄博一家公司的邀约电话,某上市公司的分公司,企业规模不大,副总级别,年薪三十五万,奖金单算,跟效益直接挂钩。
稀里糊涂的奔赴,稀里糊涂的面试,稀里糊涂的被录用。
“我能知道怎么回事儿吗?”左启运意识到事有蹊跷,鼓起勇气问了问亲自面试的集团公司老总。
“一个老朋友推荐的,我决定给你个机会试试看看!”头发花白的老总笑着说道。
“我能知道是谁吗?”左启运颤声问道。
“彭远方!”老总目光平和而深邃的望着左启运,淡淡的说道。
强悍如左启运,瞬间红了眼圈,他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展现软弱的一面,快速低下头,不敢说话,唯恐更咽的声音露了怯。
老总什么也没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离开。
虽然离开龙盛,左启运依旧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那天晚上,李牧结婚答谢宴上发生的一幕,早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整个龙盛集团传的神乎其神。
左启运当天晚上就得到消息,等他赶到酒店,众人已经散去,今天一早,他就等在彭总别墅外边,他没脸露面,只想有机会远远的看老人一眼。
李牧没说话,猛吸了一口,碾灭手中烟,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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