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池子占据了整个山洞大半的范围,碧绿清澈的湖泊,泛着淡蓝色的荧光,宛如夜晚的海水。
一阵风吹过,水面荡漾开涟漪,水波粼粼。
水面中央,躺着一株植物。它浑身晶莹剔透,叶子呈紫红色,枝蔓纤细柔韧,犹如灵蛇。
李昂仔细端详它许久,终于认出它是什么。
这赫然是他梦寐以求的九阶妖兽火狐的幼崽!
“太棒了,终于找到了!”李昂兴奋地扑到岸边,将火狐幼崽抱入怀中。
火狐幼崽蜷缩在他温暖宽阔的胸膛,似乎睡熟了,乖巧得令人怜爱。
李昂低头吻了吻它,正要将它放回潭水中,却发现它的爪子上套着一根项链。项链末端,坠着一颗拇指肚大小的火红色珠子。
他伸手摘下那颗火红色珠子,顿时被灼烫了一样,赶紧将火狐幼崽扔回水里。
“咦?”他看着火狐幼崽掉入水中,顿时有些心疼,“师父,你看它会不会淹死啊……”
话音未落,火狐幼崽已经从湖底浮起,重新钻入他的衣袖。
李昂愣住了,“怎么回事?”
这火狐幼崽难道还会自己游泳?
“嗷呜——”他忽然感觉脑袋嗡了一声,眼前天旋地转,脚步踉跄,差点没站稳。
李昂脸色煞白,双膝微弯,猛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坚硬的石壁。
他的意识逐渐消失,耳边响起系统的提示:【宿主昏迷,请立即唤醒!】
可惜,无论他如何拼命呐喊、呼救,都没能让他睁开眼睛。
系统空间里,只剩一团幽暗深沉的黑雾,静静漂浮着。
它凝视着李昂,仿佛穿越千年万载,又像是跨越生死轮回,缓慢而轻盈地飘向他。
李昂的神志越来越模糊,恍惚之间,好像听见有人在耳畔说话。
“小李昂。”
那个声音温润如玉,带着几分调侃与戏谑。他似曾相识,但想不起究竟是谁。
“我是你的师父,陆朝云。”
那人继续说道。
他的声线很特别,略显沙哑,却莫名有种奇异的韵律感,像古老悠远的歌谣。
“小李昂,你长高了呢。”他笑吟吟的说。
李昂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狂跳。
他的记忆瞬间恢复,这才知道,刚才的一切并非做梦。
原本他正在修炼《五行诀》中最强的功法——《青木长春决》的第二层境界。
但就在练功之际,他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随后,他便陷入昏迷,再也没有任何知觉。
直至此刻,他苏醒过来,才知道,自己险些走火入魔,被体内暴涨的力量冲爆全身经脉!
“你的体质很特殊,居然能承受住《青木长春决》第二层的威力,真是令为师刮目相看啊。”
陆朝云含笑望着他,“既然这样,我也不藏私了。”
他抬起右臂,食指轻轻点在李昂眉心。
刹那间,一股浩瀚磅礴的信息涌入李昂的脑海中。
《青木长春决》共四重境界:淬体、养气、蕴元、通灵。
李昂如今所处的,仅是《青木长春决》第一重。
他按照功法的运气方式和口诀,运转周身的元气。
片刻之后,丹田内积攒起少许元气,沿着周天穴窍流遍奇经八脉,汇聚到脊柱,在脊椎骨中盘踞成形。
李昂的脊椎变化为两节,一节通体乌黑,另一节呈翠绿色。
他试图引导体内的元气进入第二条脊柱,结果,竟失败了!
脊柱表皮毫无反应,完全吸收不到元气!
“这……”李昂皱眉思索片刻,尝试用《青木长春决》第一重引导元气进入其他几条奇经八脉,结果,依旧失败!
他的元气就像泥牛入海般,悄无声息,丝毫不见动静。
“这怎么可能!”
李昂心惊肉跳,“难不成,我是废材?”
他努力回想《青木长春决》第一重的修炼法门和口诀,可除了记忆里的文字,其余信息都十分模糊,根本组合不成句子。
这让李昂更加慌乱。
他连忙闭上眼睛,默念功法,集中精神引导体内的元气。
一次,两次,三次……他足足失败了数百次,才艰难地把元气引进第二条脊柱中。
然而,当元气刚刚进入脊柱的一刹那,就被第二条脊柱排斥了,顺着筋络滑落。
李昂心痛万分,这种程度的损耗,恐怕要休养几个月才能补充回来。
他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坐在瀑布下。
火狐幼崽趴在旁边一,正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他的腿,亲昵得好似情人之间的摩擦。
“……”李昂揉了揉太阳穴,“算了,先回去吧。”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是废柴体质,修炼速度跟龟爬一样,比普通人快不到哪儿去。
而且,他还不敢告诉母亲。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李昂,是一缕魂魄穿梭过来的灵魂碎片。
李昂牵起火狐幼崽的尾巴,带着它一跃而上。
就在离开瀑布顶部的一刹那,火狐幼崽忽然扭了扭小屁.股,挣脱出李昂的掌控,一溜烟跑进瀑布里。
李昂愕然。
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火狐幼崽在瀑布的缝隙中穿梭,矫健的小短腿在石壁上飞奔,很快就隐匿进黑漆漆的溶洞之中。
李昂呆了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
他对着空气说道:“师父,我先回去了。”
语罢,他纵身跳下瀑布,踩着岩石,朝森林深处掠去。
……
深邃寂寥的丛林之中,有一座巨大的山峰耸立。
山巅之上,一座简陋的茅草屋矗立其间,破烂不堪。
茅屋外,有一块残缺不齐的墓碑。
墓碑之上,赫然写着一个歪七扭八的“陆”字。
此处荒僻偏远,常年鸟兽绝迹,唯有一群野兔栖息于此。
吱呀——
伴随着一阵细微的响声,木门推开了。
门后面露出一张清秀干净的脸庞。他的左脸颊肿胀起来,留着鲜红的指印。
男孩的眸子闪烁着阴冷光泽,盯住那堆枯叶,喃喃自语道:“你不配做我弟弟。”
说着,他俯下.身,拿起了那块残碑。
残碑上的字迹,已经风雨侵蚀得斑驳不清。
他握紧了拳头,恨意滔天,“我会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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