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开祠堂



    面对女儿义正严词的模样,花连城无奈:「你啊,跟二位弟弟聚少离多,也难怪不识得他们二人的字迹。」



    褚节也是哄自家妹妹的语气:「氲氲还是很聪明的,这事的问题是,竹简上的字迹也不是褚温的。..



    书院的人见三弟说不出竹简是哪里来的,又拿不出其他证据。四弟他又非闹得先生都吵了起来,所有人都看着了,先生只得罚了他们,这才勉强收了场。可不是我想要他们受罚的。」



    褚良气得浑身发抖:「二哥你这张嘴,可真是胡说八道。在书院一套,在家里又是一套。明明是你在书院执意说是阿兄抄了你的……」



    褚节:「那都是误会,后来我不是改口了吗?」



    褚良憋了那样久,又总是被褚良打岔:「是,你改口了。那是因为人人都知道阿兄他从不写诗。你便说阿兄是为了我,特意抄了你的,来给我参考的。书院的那些人,他们这屁话也信!」



    他这仿佛要将数月来的委屈、憋闷吐尽,声调都高了不少。



    褚温在一旁看着弟弟,眸中也有歉意。



    花连城不解:「可这竹简上的字迹如此稚嫩,又作何解释?」



    褚良:「这有什么难的,二哥他还能继续编!他说阿兄是好心,但怕我知道后难为情,特意寻了院中的识字小童来抄。既是不认得的童子,所以阿兄才说不出这竹简是谁写的。



    然后我见两首诗一样,阿兄又是个不善言辞的,认为是我一下就误会了。又在书院中表现一向不如二哥,长期心中忌恨二哥,这才借此机会指责二哥抄袭。



    笑话,我忌恨他什么了?是用二叔母给的东西去贿赂先生,还是在外头有许多名声不好的红颜知己?」



    褚节:「哎哎哎,四弟你这越说越过分了啊,明明是一件小事。你们也就是扫了一个月的净室,味道是不好闻了些,我大兄不是还去帮你们了吗?」



    褚良:「大兄褚季来帮忙?你可别提了。他也就是过来做做样子,趁机教训我和阿兄,文不成武不就,这才不被书院的人信任,落了弱势。让我们以后勤奋习文,早日超过你们,往后也就不用受这种委屈了。」



    到底还年轻,便是后世也只是两个初中生,说到这里,褚良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褚温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弟弟的背,无声安慰。



    褚良气还不顺:「你拍我有什么用?趁早把竹简的主人交代了才是。」其实那一个月大部分时候都是阿兄褚温在打扫,还不让他动手。



    花连城在上头,脸色铁青,不说话。



    褚煦君缓缓站起来道:「弟弟们这何止是罚了打扫。都说君子远庖厨,何况是那等五谷轮回之所,这是有辱斯文;两位弟弟为此还错过了大母的生辰寿宴,这是不孝。



    而最重要的,二哥顶替了别人的诗文,满口谎言还嫁祸给自己的兄弟,褚家在外头的名声,唯你一人所得,这是给兄弟的冤屈,这是不睦。阿母,这事,不能不管。」



    褚节今儿个被这个妹妹可戳了好几回:「欸!氲氲,我平日里可待你不薄。我可算是看出来了,合着,你们才是一家人,我们二房跟你们长房不是呗?行,那我明白了,往后你们是你们,我是我,可以了吧?」



    花连城也站起了身:「褚节,逞嘴皮之利,是走不了太远的。我们说的,看来你是听不明白。



    来人,请家法!」



    话音掷地有声。



    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褚节:「大伯母,你是在开玩笑吧?他们,扫净室而已,可没有受一点皮肉之苦,怎么就要请家法?」



    褚温和褚良面色很是惊讶,没想到连



    竹简的人名都没有问出来,自家阿母直接下了决断。



    褚煦君倒是不意外,是她想得太少,原来这个时代的书院水平如此参差。



    兄弟在外,如此行事,全然不顾及家族名声,难怪花连城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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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家的祠堂位于中轴线的最后方,寻常不会开启。



    老太太的荣和堂距离祠堂最远,来的时候,见褚家的几名壮丁手持碗口粗的木棍,已然摆好了架势。



    堂下四位兄弟以褚季为先,成品字形,整齐跪在牌位前的蒲团上。



    老太太哀嚎:「我的天爷啊,列祖列宗在上,大晚上的,这是出了什么事?难道程氏她被带走,居然跟他们有关系?」



    褚夏和褚秋后头赶来,刚听褚煦君稍微解释了一番。



    花连城冷着脸,没有开口,便是要等老太太来了之后再谈。



    褚秋方才写了休妻书后,已经到荣和堂跟老太太交代了一声。



    老太太只是关心,程氏犯事会不会连累褚家,对褚秋这时候写休妻书很是赞同:「我看那程氏,也是个不着调,早就该这么做的。谁知道她胆子那样大,这是什么都敢碰啊。难怪她要寻死觅活的,可不是个该死的吗?吓死我这个老太婆了。」



    今日的褚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太太被张氏请到了上座,让她喝着热呼呼的霍菜羹,平复心绪。



    花连城声音沉稳:「君姑,他们兄弟四人所犯之事,暂时与程氏无关。只是这事不处理,我担心,将来未必就不会没有关系了。」



    千万不能跟程氏一样,那褚家这金山银山可就没了,老太太急道:「那不行,绝对不能像程氏那般。老大家的,快讲讲。」



    下首跪着的两个程氏的儿子,闻言神色都不太自然。



    花连城眼神转了转:「褚季,书院里发生的事,你来说。」



    褚节着急,一旁的大兄按住了他:「事情是因为先生布置了一首「战诗」的习作。二弟不擅长,又想搏名,最后也交上了一首还不错的诗。」



    老太太:「这不是很好吗?」



    张氏安抚她,让她慢慢听。



    褚季:「问题是,四弟说,二弟的诗是抄了三弟的,但三弟说不出这首诗是哪里来的。书院里的人最终罚了三弟和四弟。」



    老太太:「所以你们为了一首诗,连我的寿宴,都不回来?压根不是为了那什么试,还骗人?」那是该打一打了,可也没必要为这到开祠堂的地步吧?



    褚季点了点头。



    大家对老太太向来只关心自己的事,早已习惯。



    花连城继续问道:「褚季,这件事,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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