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遇袭。
这次异常凶险,千歌坊深夜被攻陷。
谢三娘率众苦战,身旁只剩下聂小鹂和三名护卫,不得已退入江凡房中。
“公子,快走!”谢三娘急切道:“贼人势大,抵挡不住。”
江凡静静的负手站立,面容平淡:“那个蠢货到底坐不住了,很好,很好啊,此一战,就是二王子与姜家决裂的导火索……”
聂小鹂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这样冷静,刚想劝他离开,下一刻,房门已经被突破,十余个黑衣人涌入房中。
谢三娘银牙一咬,就想要拼命。
江凡却一把拉住她,将她拉到身后,自己竟然举步上前。
“区区贼人,能奈我何?”
谢三娘惊异,主上区区宗师境真力,为何如此镇定?
黑衣刺客中为首的那人也有些好奇,但却没有多言:“请王爷上路……”
下一刻,数名黑衣人挥刀向前。
然而,在谢三娘和聂小鹂绝望中,奇迹出现了。
黑衣人的长刀斩去,却被震飞。
黑衣人不信邪,又冲上来,又震飞。
那姜公子好似刀枪不入万法不侵,便是那吃惊的尊者出手也只是在他身前激起一点涟漪。
下一刻,江公子从容自腰间摘下一个葫芦:“你们不知道,我有个外号,叫葫芦小金刚……”
说话间,伴随着江凡轻轻拔起塞子,室内瞬间银龙飞舞,十几名黑衣人包括尊者全部被斩成碎肉,无一幸免。
还好,自从有了真元,江公子总算能保证不像一线天那般乱斩一气,否则千歌坊肯定保不住。
谢三娘和聂小鹂都惊呆。
只有江凡在那里摇头遗憾:“这玩意儿最要命的是留不下活口啊……”
……
大婚之期已过,郡主司马薇薇仍然杳无音讯,无数兵丁到处搜查,几乎每家每户都没放过。可惜,徒劳无功。
作为当事人的南宫信自然暴怒至极,秣陵百姓都很同情,南宫家口碑很好,尤其信公子上位之后,善举不断,声望颇隆。谁能想到突然出这等事。
然而许多自以为明眼人却嗤之以鼻,自编自演,博弈而已。反正不管怎么说,明面上看大王子洗脱不了嫌疑,这就能在暗处斗争中争取些时间。
但许多人看来,不过是无用的拖延,立储之事已经确定在祭祖大典之日,拖延不得,若强行拖延反势必引发更大动乱。
如今二王子在野,整个秣陵几乎被大王子的势力霸占,朝堂上的声音更是一面倒。
本就摇摆不定的晋王更加犹豫不决,至今也没个明确态度。然而这样一来,反而更让人看到文丘的重要性,显然仍在影响晋王的八成是那日会见颜老夫子之事。
这也不免让许多人猜想,老夫子可能真是瞩意二王子,但偏偏文丘公开发声的颜从文坚定支持大王子。理由特别简单,立长不立幼,此乃古来礼法,礼不可废。
从其身份说,这完全没问题。但明眼人都清楚,颜从文乃是大王子座师,这里面谁敢说没问题?
最终这场立储之争会如何,只能等待晋王拿定主意。
终于,距离祭祖大典只剩一日。王室祭祖极为重要,文武百官几乎都要参与,甚至边境武将也纷纷归来。只可惜据说边境最终交接还没完成,二王子似乎也无法如期归来。此事看来终于要尘埃落定。
第二日,举国关注的大典如期举办。
晋王率领一众文武及王室宗族登上高台,经历一系列繁琐礼节之后,祭祖完成。
然而接下来才是所有人最关心的——立储宣诏。
晋王环视四周,慷慨激昂的发表了一番套路讲话,才请颜老夫子上台见证,并由白石公手捧诏书走上台前高声宣读。
先是自本王奉先王诏登基以来的种种歌功颂德,然后说明立储君乃国之大事,关系存续等等。
然后,本该说重头戏,某某某有德有才天意所归云云。却不想话锋一转,白石公竟然扯到了古之贤王身上,说什么古有贤者禅位于有德者之风,后有某某贤王择有德者立……
转变猝不及防,听清楚的人都倏然色变,一瞬间,众人都觉得出大事了,大王子面色连连巨变,文武宗亲更是惊诧不已。
终于,在所有人惶然中,白石公高声道:“次子棘,为宗室嫡系,德才贤良,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王储,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天降霹雳,全场傻眼。
突如其来,措手不及,震惊的所有人不能言语。
晋王,竟然立了二王子司马棘为储君!
足足一盏茶功夫无人言语,每个人都面色呆滞,完全被这个消息给弄懵了。
直到一个身披铠甲的年轻将领揭开头盔面罩上前,双膝跪倒,接过诏书,三跪九叩,大声道:“承蒙天恩,必不辱命!”现场才骤然爆发。
竟然是二王子!他居然出现在宗庙祭祀大典!
无数人交头接耳,无数人惊愕哗然。
有人惊呼:“王上,不可啊,立长不立幼,此乃古礼……”
却有人当即反驳:“国家无小事,立贤不立长,此事颜老夫子认可。”
有人大叫:“大王子文治武功皆为翘楚,请王上收回成命。”
却当即被武将擒拿:“大典之地,不得喧哗!”
……
大王子司马棘呆呆站在原地,许久才怒吼一声:“不可能,不可能!父王,为何如此!”
晋王面带遗憾的看看他,终于微微摇了摇头。
这就意味着尘埃落定,无可更改。
大王子一个踉跄,蹬蹬后退两步,惨然色变:“父王……”
他惶然将目光转向白石公,只见白石公看着他只是叹了口气。
再看向颜老夫子,后者只是面容平静。
而此时,许多人跪倒高呼恭贺储君,恭祝晋国运昌盛。而他骇然发现,这些文官占了半数,武将却占了七成。那些面孔,赫然是从边境归来的将官。
一道惊雷在他头顶闪过,霍然间,一切他都明白了。
自己中计了。
开始让自己去边境,只是诱饵,诱骗自己认为是调离的阴谋,而在自己拒绝之后,却好似很无奈,然而却又顺理成章的派遣二王子前往。
其实从根本上就是要让二王子去,只有一件事——
去接掌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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