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是为逍遥。
虽然这不是小龙女第一次飞到千米高空，之前乘坐热气球时也到达过这样的高度，但是乘坐热气球终究不像御剑飞行这样自在。
小龙女欣然而笑，小脸都激动得红扑扑的。
呼——！
她不断上升，突破云层，气温也随之下降，不过她连比冰还要寒冷的寒玉床都能忍受，这点气温变化自然奈何不了她。
剑气在前头排开阻碍，不过因为剑气冰寒，进入千米高空后，所过之处就会留下一道淡淡的白色尾迹云。
剑上发出的光芒并不耀眼，况且现在还是白天，太阳高悬于天，更加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这道小小的剑光。
除了目睹她飞天的阴阳家弟子，正在观星阁下翘首以盼地等她降落。
唰唰唰唰……
小龙女在空中转了几圈，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便发现了御剑飞行的缺陷，那就是不能停留在一个地方，必须不断地运动，一旦停止就会下坠。
毕竟只是初次领悟，小龙女想着以后熟练了或许能找到解决之法，也不失望，转而朝地面飞去。
不过目标并非阴阳家的观星阁，而是嬴政给她安排的住处。
无论是钻研阴阳术，还是等待聚气宝物炼成，都是观星阁那边比较方便，小龙女打算接下来一段时间就住那边，因此要回原本的住处收拾行李。
她的行李不多，只有一把琴和一些衣物。
落地之时，以斗转星移的卸力技巧化去下坠的力道，缥缈无锋剑在头顶转了一圈，其中的守护灵龙回归小龙女，而剑身则回归剑匣。
“好功夫！”
鼓掌声与赞叹声从院子角落方向传来。
小龙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袍人，其左手上有六根手指，正是在太乙山下有过一面之缘的六指黑侠。
他怎么会在这里？
小龙女直入正题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六指黑侠没想到小龙女直接跳过了寒暄环节，不由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开门见山地答道：“我来找你。”
他昨晚借着夜色来此想与小龙女谈谈阴阳家的事情，可惜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小龙女，就在他打算离开时，从看到天空中飞来一道光。
是流星？
不，原来是小龙女。
看到竟然有人能御剑飞行，六指黑侠大受震撼。
小龙女又问：“找我做什么？”
六指黑侠肃然道：“像龙姑娘这样的天人之姿，最适合道家，而以姑娘的侠义心肠，也同样适合我们墨家，却唯独不该去阴阳家。”
小龙女摇头道：“我不是天人之姿，也没什么侠义心肠，更没有该不该的问题，只有愿不愿意。”
承认自己是天人之姿什么的，太自恋了，这样不好。
至于侠义心肠……她做好事，是出于心中最朴素的善念，而非为了侠义。
虽然在外人看来，可能与侠义没什么区别，但她很清楚驱使自己做好事的是心中的情感，而非侠义道理。
最后的去阴阳家，起初是对阴阳术感兴趣，后来是为了聚气宝物，互利互惠，与当初在逍遥派时差不多。
“……原来如此。”六指黑侠本想等待小龙女问一句为什么，然后顺势抖出阴阳家的种种劣迹，却没想到得到的回答居然是这样。
儒家墨家乃是当世两大显学，所谓显学就是这两家的思想对人们的影响最大，江湖上的行侠仗义之人，就算不是墨家，也会受到墨家思想的影响。
然而眼前这个白衣少女给出的回答，就如同那身雪白的衣服般纯洁，尤其是最后那句“愿不愿意”，更是直指人心。
遵从心的声音，随心行事。
好不自在！
只是这样的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会成为混世魔王。
念及至此，六指黑侠不由心想：“龙姑娘既能随心行事，又能表现出侠义，可见其心地纯真善良，这样的人不是天人之姿，又有谁是呢？”
若是让龙姑娘修行墨家武功，说不定能修炼到除了墨子之外数百年来没人练成的兼爱境界。
只可惜龙姑娘这样的人终究是极少数，否则世间就无需圣人教化了。
“能得龙姑娘青睐，真是阴阳家之幸啊！”六指黑侠叹了一声，随即与小龙女告辞，而后跳出庭院，消失无踪。
在六指黑侠走后没多久，小龙女就收拾好行李，背上琴，召出缥缈无锋剑，再度施展御剑飞行。
“啊，那是什么？”
“是白鹤吧？”
“不对，白鹤哪能飞的那么快，是神仙！”
之前是千米之上的高空飞行，没人注意得到，这次是只有百来米的低空飞行，虽然一闪而逝，但还是被许多人捕捉到。
其中就有早起执勤的韩非，望着天边的白影，嘀咕道：“那是龙姑娘？”
虽然他的武功不高，但他的佩剑逆鳞却是一柄灵性极高的剑，甚至还有剑灵，逆鳞剑剑灵告诉他那是龙姑娘，否则他也只能跟其他人一起惊叹神仙之类的。
咸阳城里遍布地网部人员，此事没多久就传入嬴政耳中。
“神仙么……”
嬴政不禁笑了，那位掌握长生之术的龙先生如今还能遨游九天，其本人也是清丽绝俗，衣白胜雪，说是神仙也不为过。
“寡人什么时候也能成为神仙呢？”
转头看向那一车长生之术，嬴政目光深邃了几分。
他已经阅览过部分内容，察觉到这武功的难度，他甚至以自己的武学资质，若是无法全神贯注，肯定学不会。
嬴政昨天问过盖聂一个问题：“你觉得以寡人的资质，需要多久才能练成这长生之术的第一层？”
盖聂当时的回答是：“以大王的资质，若是辅以草药，十年当有所成。”
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
如今的秦国刚有横扫六国之势，最初这十年是优势最大的十年，因此这十年绝不能拿来练功，否则嬴政无颜面对秦国前六世之余烈。
历代君王梦寐以求的长生之术就在眼前，这是多么大的幸运！
可是居然只能看不能学，这是多么大的不幸啊！
如今听闻小龙女的飞天之能，嬴政心头一热，暗想：“十年内横扫六国，然后让扶苏掌权，寡人退居幕后，便可修炼此功。”
想法是好，只是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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