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葬不敢置信的看着昏倒的沈天羽。
刚刚对自己出手的居然是自己的大徒弟！
可是……
他什么时候突破准帝了？！
能够让自己反应不及的攻击，大圣绝无可能做到，所以他很确定，沈天羽已经问鼎了准帝行列！
“这……”
看着沈天羽额头上的黑纹，以及他周身隐隐散发出的异样气息，事情就算再扑朔迷离，燕葬也知道自己的大徒弟状态不对！
“是魔气么？！”
他试探性的对李长生问道。
之前事发紧急，如今仔细想来，那黑气与李长生操控的纵魂棋不同，不仅是实质性的能量还充满了霸道的气息，二者区别奇大！
虽然魔道已经在瀚天消失已久，但除了魔气他也想不出别的了。
李长生将沈天羽放倒在地上，点点头道：“不错，师兄确实修魔了。”
“长生，天羽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变成了这样？！”
燕葬得到答案后也没在这件事情上多询问，虽然心中震惊自己的徒弟走上魔道，但现在更重要的还是对方现在的变化。
因为魔道功法就算霸道也不会让人丧失神智，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
李长生坐回了石凳上，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始末缓缓道来。
“我是在一处叫做炼仙谷的绝地发现师兄的，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这样了……”
……
至于他为何知晓沈天羽在那里，以及怎么回来的，李长生没说，燕葬也没问。
因为自家徒儿口含天宪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而且背后还有一位无上存在，所以这便解释的通了。
说到最后，李长生右手一挥。
一团浓郁的黑气便滚动而出。
黑气彻底浮现后呈球状，里面充满了黄色的气体。
“这玄黄气便是那罪魁祸首了。”
燕葬眼眸再次一瞪！
卧槽！
他这天下第一的小徒弟也修魔了？！
而且看这手法境界还不低！
他们道神宗身为天下第一宗门，乃是正道修士的魁首。
而身为其内四大峰主之一的燕葬，可谓是天下修士的楷模，更应该将仙道贯彻到底。
可是……
门下唯二的两个徒弟，居然全是魔修？！
这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长生！你……”
看着燕葬那震惊的模样，李长生嘿嘿一笑道：
“啊，这件事情也是说来话长了，不过师尊放心，徒儿绝不会捅出篓子的。”
燕葬面皮疯狂抽动。
这句话沈天羽说他信。
但从李长生的嘴中说出来……
他权当个笑话听。
“这件事情稍后再说吧。”燕葬摇了摇头后担忧的看向沈天羽道：
“天羽的情况你有办法吗？”
李长生点点头认真道：“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师兄暂时放下仙道，专修魔功。”
“只有将那魔功修到一定境界，方可彻底压制这些恶念。”
“否则师兄永远都会持续这样疯魔的状态，而且……”
“时间久了，那恶念怕是会彻底侵占师兄的神智。”
燕葬眼眸复杂。
看着沈天羽身躯上的仿佛要活过来的黑纹，良久……
叹了一口气道：
“罢了，修魔就修魔吧……”
“只要人没事，就比什么都强。”
虽然修魔在如今的瀚天是忤逆天下之事。
但若能救他徒儿一命，就算冒了这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
孰轻孰重，燕葬心里清楚的很。
“师尊英明！”李长生抱拳笑道。
“别说天羽了，他是没办法，可你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起的心思？又修行多久了？”燕葬看向李长生，语气有些无奈道。
幸亏这俩孩子修的不是邪法，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清理门户？
他知道……自己办不到。
不是有没有这个能力的问题，而是他根本下不去手。
说不准……还有可能因此走上段云的老路。
李长生想了想后有些兴奋道：“在显武纪的时候，看到那些魔修战斗徒儿便起了心思，魔功并不弱于仙法，而且更加的刚猛霸道！徒儿想若是仙魔双修的话，岂不更帅……强！”
兴许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透露了出来，李长生有些尴尬，随后继续道：
“至于修行的话其实也没多久，大概就是……在沈师兄刚游历回来的那阵儿吧。”
一百多年了么……
以李长生天资，怕是已经修到一定高度了。
念及至此，燕葬也放弃了让对方废除魔功的心思。
强硬废除的话，可是会伤及根本的，他舍不得。
“你啊……哪怕到了现在，也不让为师省心。”燕葬戳了戳李长生的额头道。
“师尊，您这大徒弟不也是嘛，您怎么不说他？”李长生指了指昏倒的沈天羽道。
燕葬听这话都气乐了。
先不说人家都昏过去了，何况沈天羽的情况跟你能一样么？
人家是不得不修魔，你则是因为魔修的功法帅？
这臭小子的想法，依旧是那般跳脱，也那般的皮。
“你们修魔的事情，可还有人知晓？”燕葬看着李长生，眼中透着凝重道。
“师尊放心，这一点徒儿心中还是有谱的。”
“不然也不会将师兄事情隐瞒了，还特意布下这封息阵，就是怕被人察觉到气息。”
燕葬点点头。
这一点李长生做的确实很好，没得说。
“飞升之前，不要轻易展露魔修功法，如今仙魔之别在人们的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不是可以轻易改变的，否则即便你是天下第一天骄，这留存了十数万年的天下大义也能将你压垮。”燕葬沉声说道。
“师尊放心吧，徒儿有分寸，不过有一点您太小看徒儿了。”李长生眼眸闪烁的笑道：
“我李长生做事，向来随心而动，随性而为。”
“若真是我铁了心要做的事情，这天下大义也拦不住我！”
看着意气风发的李长生，燕葬失笑一声。
他确实相信自己的徒儿有这个能力。
“为师的意思是，你不要因为马虎莽撞，坑害了宗门，难为了自己。”燕葬道。
他清楚魔道亦是正统，绝非邪道可比。
只不过是因为自古以来仙魔不两立的缘故，导致世人对它太过于排斥。
何况李长生乃是当今时代道神宗最具代表性的人物。
他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世人会如何看待神宗。
还有门内的众老祖们，对魔道之事如何作想也还不甚清楚。
这背后牵扯了太多的东西，极其复杂。
如今将修魔的事情隐藏到底，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长生也是认真点头道：
“徒儿明白。”
燕葬看向倒在地上的沈天羽，问道：
“天羽这个情况，大概得修行多久的魔功才行？”
李长生自己也修行古魔功，也曾算是感受过那恶念，心中大概思索了一番道：
“嗯……起码得成仙之后才能有所好转吧。”
他也不是很确定，只能大概估计一下。
而且有所好转和有效压制完全是两个概念，想要做到后者，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燕葬点点头，李长生既然这么说了，那便证明着沈天羽有成仙的资质。
心中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很是复杂。
他叹了口气，心中感慨一声。
当今盛世，时代的格局变化太快，他这个做师尊的已经帮不上徒弟们的忙了。
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道：
“天羽有你照顾，为师也是放心的。”
“自然，有徒儿在师兄绝对能够恢复的！”李长生拍了拍胸脯打下保票。
就在燕葬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李长生目光一凝，挥手将玄黄气和沈天羽一起收回了药王阁内。
同时手指掐诀，散开了封息阵。
燕葬见此也是将剩下的话吞咽了回去。
有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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