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些许沉默的鼓声中,第八代巫师双脚已经踏在了第一个刀刃上。
七夜不爱三九:【草,草,卧槽!】
周姐也能冲:【星星星,星星星!】
他说戴了就不算:【卧槽,他在干什么!】
张北看了一眼弹幕压低了声音开口解释了起来。
“这是苗家人非常传统的一种祭拜方式,叫做上刀梯。”
“用三十六把刀形成的梯子,可达十米。”
“而在刀梯的下面就是万丈悬崖,只要一个失误人肯定是没了。”ъiqugetv
“今天是第八代苗家巫师为了祭拜老巫师的在天之灵,由其亲传弟子上刀梯。”
简单解释了一下这种在苗家的传统,张北看着光脚踩在刀刃上的波金粟,也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这玩意他其实也和直播间的观众差不多,都是处于难以理解的状态。
之前他也问过苗家的老巫师,上刀梯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结果老巫师很明确的告诉他,压根就没有!
可能用作于表演的人会将刀磨钝,在脚底涂抹一层药水。
但对于他们这一脉来说,每一位上刀梯的弟子都是需要从小用草药不断打磨身体。
最开始攀登的梯子只是单纯的铁板,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一点点的磨锋利。
等到弟子出师之后,各种草药已经彻底打磨好了身体。
甚至对于上刀梯也是极为熟练,这种时候磨出来的刀锋利归锋利,但弟子已经极其熟练了。
鹰人看着张北的直播也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开始抢镜头。
“上刀梯最早起源巴代教,他们自称是玉皇正教、老君门下弟子。”
“意思为玉皇大帝的威、德、权、功教法通过太上老君传授下来给巴代的。”
“所谓功德圆满,想要开坛立教就必须要跨过这道门坎,这也是上刀梯的由来。”
解释了上刀梯的来历,鹰人也叹了口气。
他们的传承和苗人不同,利用鱼鹰来捕鱼,最根本的作用就是在鱼鹰的身上。
每一代的传承都是教会弟子怎么训鹰,怎么能把一只鹰养好。
和这群靠山吃饭的相比,他更像是一个马戏团的养殖户。
张北和这些传承人不同,他对于跑山人的要求也很明确,那就是家里的孩子最少也要上一个大专。
哪怕学不到什么东西,也要去体验一下大学生活,见识一下。
最后那些连大专都没得上的人,张北也会和跑山人商量,给一条出路,别管是民办大学还是夜校,至少也要去读一段时间。
像是波金粟这种,说好的好听的是自幼跟在师傅身边学艺。
实际上这不就是文盲吗?
上一代的跑山人他没法管,毕竟这些人都已经三十多,四十多岁了。
但他们的孩子肯定要上学,绝对不允许之前那种孩子还没等成年就来跑山。
就像是王博,虽然闹腾了一点,但本质是真的不算坏。
赌博这种事也就是被一群狐朋狗友引诱的,送到军队训练一段时间,出海几次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
当然,张北不可能知道,某些个苦逼的侄子现在已经提前通过了考核被送到了兽营。
那地方可不是寻常连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堪称地狱。
兽营的名字就意味着这里都是猛兽,武装十公里那只是基础。
五百米障碍一天不来个十次八次的,心里都痒痒!
三十多度的太阳下,武装泅渡,零下十度的天气里光膀子拉练。
只要没死,那就接着练!
但某个侄子在历经了这种训练之后,他还要在深夜跟着来两个老师学习文化课。
就怎么说呢,他现在已经不恨张北了,只期待着自己好好训练等放假把他打死!
张北和鹰人闲聊,波金粟也在直播间三十多万观众的注视下攀登到了顶峰。
低沉的鼓声停了下来,波金粟固定好了身体,摇响了身上的铃铛。
紧接着一大串难以理解的方言就传了出来。
鹰人看着张北迷茫的眼神也自觉的做起了翻译。
“这是巫师在祭司上天,大致意思是老巫师一辈子德高望重,走的时候风风光光。”
德高望重?
听到这个词,张北大脑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那个老头子忽悠五岁的小孩子去钻女澡堂的画面。
不过人都没了,这种事张北也不好说出来。
至少也给这群苗家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吧!
苗语的声音落下,紧接着一股充满了哀伤的芦笙就响了起来。
充满了哀伤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太阳完全出现,这才停了下来。
上刀梯的过程到了这里也就算是结束了。
而直播间的观众也终于在这种场景中回过了神。
千里行云:【卧槽,他到底是怎么上去的?】
非黑即白:【真离谱啊,自身的重量压在一把刀上真的不会割伤吗?】
她说那是故事:【我总感觉苗人是不是会点我不知道的东西?】
不过张北也没过多关注弹幕,第一次见这玩意基本上都会怀疑他们用了什么巫术。
不过像是他和鹰人虽然依旧不能理解,但总不会朝着巫术的方向去想。
一旁的鹰人看着祭祀结束也松了口气:“今天结束就可以撤了,要不要跟我去水上玩玩?”
张北沉默了片刻:“行,那一会我去商量一下,咱俩的仪式提前。”
“好!”
耗费了十多分钟,波金粟也从刀梯上下来,张北看着围上去的一群人很快就找到了金五。
“商量一下,我一会打算和鹰人先撤,我们俩的仪式给提前?”
“砍马之后?”
“行,不用等到明天就可以。”
砍马是苗家人一项古老的祭祀活动,只有老人去世才会进行。
这个过程倒是没有多繁琐,只是让孝子斩马头而已。
张北对这种场面没什么兴趣,拉这鹰人走回了灵堂。
看着小徒弟还在院子里烧纸,张北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拿过了一叠纸币放在了火盆里。
老巫师寿终正寝,徒弟的悲伤肯定是有,但倒也算是有了心理准备。
张北和鹰人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苗族的队伍这才回到了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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