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六”丁伯昂按下着急忙慌,赶着上班的罗星贝,“你这是睡迷糊了还是醉迷糊了?”
周六不用值班。
她揉着发涨的脑袋,接过汤碗,一饮而尽:“唉,再也不喝酒了。”
“先去洗漱,我在餐厅等你。”
“嗯,”罗星贝趿着拖鞋,走到隔壁,低头洗脸。
她伸手触碰水龙头开关,感应器反应半天,没冒出一滴水:“坏了吗?”
“没坏,姐姐,”丁伯昂双臂交叉在胸前,漫不经心地依靠在门边,看她对着书柜挽头发,全程闭着眼。
尴尬,罗星贝还以为在自己家。
昨晚真的喝多了,宴会什么时候散场,自己怎么回来的,她全都不知道。
“你不是去餐厅了吗?”房子很大,空旷有冷清,应该是别墅区,吃饭地方估计在楼下。
“我回来拿东西,”丁伯昂径直走向床头,旁边柜子上放着两张照片。
一张是之前登山赏枫叶时偷拍罗星贝的单人照,另一张是俩人合影。
他给洗了出来,两张照片正面叠放。
罗星贝:“那个……”
丁伯昂背过手,神经有些慌张,做贼心虚似的生怕被发现,不知道在搞什么。
“洗手间啊,洗手间在对面。”
“不是,昨晚我……”罗星贝想问自己酒后有没有失态,或者做出什丢人事情。
“没有,姐姐酒品很好,醉了就睡,连银行密码都不肯说,”丁伯昂问了好几次她最喜欢的人谁,奈何人家就是闭口不言。
罗星贝浅笑嫣然:“既然没有,这声‘姐姐’又是从哪冒出?”
“是你自己说的,官方盖章,无任何虚假,”昨晚下车开门时,遇到另一家出来散步的邻居。
对方打趣他:“百年不回来一次,原来是谈恋爱去了。”
邻居是个大美人,对丁伯昂有意思,看到他带女性朋友回别墅,话里都带着醋意。
丁伯昂只是傻笑,并未回复,他忙着搀扶罗星贝回屋。
女子跑来帮忙,顺便看看丁伯昂喜欢的类型,嗯,颜值还行,秀外慧中,有种江南女子特有的气质。
不过跟自己比,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大晚上的,带喝醉的女友回家,不简单哦。”
“瞎说什么,”丁伯昂收回罗星贝的胳膊,不让她搭帮忙。
“怎么,你害羞啊,情侣之间做那种事,不是很正常吗?”
罗星贝被吵醒,睡眼惺忪地看着她,口齿不清地说道:“不是情侣,别误会,别误会,我是他……”
“是他什么?”
阿姨俩字不知为何冒了出来,可能之前丁伯昂叫丁筱小姨,听多了的缘故。
罗星贝摇了摇头,自己只是比他大,犯不上当姨:“我是他姐,对,他叫我姐。”
“哦~大姐。”
“不,不是……”罗星贝摆摆手,大姐又把她叫老十几岁。
这女的是他女朋友吗?怎么老是跟自己过不去。
“回,回家,”她松开丁伯昂,挣脱这往外去,“我自己,自己走……”
“天黑,危险,”丁伯昂快有些拉不住了,“这儿就是你家。”
“看来没喝醉嘛,”美女还没走,又开始说话。
丁伯昂颇为不悦,下逐客令。
“你竟然赶我走……”她好歹也算小有名气,在模特界,哪一个不是刻意讨好小心对待?
“不走也行,家里刚好缺门童,”丁伯昂打横抱起罗星贝,一脚踹开虚掩着的门:“你喜欢的话,就在在外面守着,对了,别出声,我朋友喜欢安静。”
“啊啊啊啊,”美女气到跺脚:“她不喜欢你,你跟她不会有结果的。”
“与你无关,”丁伯以脚带门,两扇金属门对合,碰撞出沉重声响。
罗星贝受到惊吓,紧了紧双手,冰凉的肌肤,蹭在丁伯昂脖颈处,让他不由得红了脸,耳朵尖都跟着发烫了起来。
他有些口干舌燥,要命的是,罗星贝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水,想水……”
“稍等,稍等,”丁伯昂把人放下,松软床垫因为承受重力,深深凹了进去。
他半跪着的腿也跟着陷了进去,上半身没了支撑,一不小心倒了下去。
好巧不巧,罗星贝翻身侧躺,无意识间,两双薄唇碰触。
一种浓郁酒香,混合着罗星贝特身上特有的清甜,在鼻尖散开。
软绵绵的触感,让他从脚底板酥到头发丝,全身过电。
他晕眩了,想要沉溺其中,尽情享受。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他是畜生吗?怎么能趁人之危,更何况安睡着的人儿是罗医生。
丁伯昂太痛苦了,进退两难,他想吮舐那一抹香甜,但胆小不敢,又不舍得挪开。
那种面对极度渴望的事物摆在眼前,却又不能纵情消受的心情。
敢问谁懂!
谁懂!
谁懂啊!
正当他内心土拨鼠尖叫时,紧闭的唇角被人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罗星贝含糊不清地说着:“渴……唔,水……”
长时间未进水的缘故,让她错把丁伯昂当成解渴之物。
丁伯昂大脑宕机,当场愣在那里,丝毫不敢动。
罗星贝没有尝到水,再次闷声喊渴。
已经傻掉的丁伯昂回过神来,仓惶跳下床,直奔厨房烧水。
由于当天晚上喝了太多水,罗星贝第二天起来照镜子时,眼睛肿成了桃子。
漂亮双眼皮变成单眼皮,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跑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冰冻好的饮料。
丁伯昂:“大早上喝冰的?”
“不喝,消肿,”罗星贝打湿毛巾,将饮料包裹好,闭眼冷敷。
丁伯昂跟上,再次站在门口看她。
罗星贝半睁着眼回看:“要不你先吃?”
浮肿一时半会消不了,等她弄好,估计饭菜都没热气了。
“不是,”丁伯昂问,“你不觉得这样很不方面吗?”
“是有点,”饮料瓶子太大,手一直举着,蛮累的。
“给我,我帮你,”丁伯昂拿过瓶子,用擀面杖把整块冰敲碎,装进塑料袋里,外面包裹上纱布。
大个头饮料冰块,变成小巧的玻璃渣碎冰,敷在脸上,方便又快捷。
“还是你有办法,”罗星贝躺在沙发上,享受来自丁伯昂‘技师’的周到服务。
“唉……”丁伯昂叹气。
“怎么了?”
“姐姐专业能力无人能及,生活自理能力,却令人堪忧。”
罗星贝:“……”
竟然被他这个傲娇富二代小屁孩蔑视了:“我父母把我照顾的太好了。”
爸妈搬来之后,她又回到学生时代,除了上班,别的事情一概不用管。
“你到了k国怎么办,要不我跟你一起吧?”
“一起?”
“嗯,我照顾你生活起居,”丁伯昂昨晚意外被亲后,一夜未眠,他想了很多。
爱情是盲目的,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跟罗星贝在一起。
爱情又是自私的,他害怕罗星贝出国后,把他忘记。
“别闹,”罗星贝起身,浮肿消退,可以开饭了,“不用担心,我在k国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身体不好,该多注意才是。”
丁伯昂夹菜的手一顿:“罗医生,当初赵星光跟你表白被拒绝,是因为他生病的缘故吗?”
话题转换的有些突然。
“别瞎想,感情这档子事终究还是看缘分,”罗星贝觉得他大概是误会了。
她与孙韬分刚手没几个月,不想那么快投入一段新感情。
“那我呢?该不会是嫌我幼稚吧?”丁伯昂近来话都少了。
不废话,并非意为之,而是他觉得保持沉默,能够更好认清世界。
“你心思太过细腻,想多了容易心累,”罗星贝再次跟他唠叨肺高压日常管理。
其中一条,保持身心愉悦,避免抑郁,有助病情康复。
“停停停,我都能熟读且背诵了,”丁伯昂出言打断,“既然你不嫌弃我,那你就来追我吧。”
“嗯?”这思想跳跃的,她都快跟不上了。
“你昨晚亲了我,你要对我负责。”
“我亲你?”罗星贝仿若失忆,酒醉之后的事情她完全想不起来,“绝不可能,你又在胡说。”
“就知道你会耍赖,”丁伯昂嘟嘴,叽里咕噜道,“呐,口红是证据,跟你嘴上的是一个色。”
罗星贝不敢相信地抽出抽纸,轻轻拭擦他唇角,丝绒质感的枫叶红跃然纸上。
“……”
“我记不得了,”罗星贝否认,“说不定是你偷偷涂我的口红。”
此刻,她很能理解渣男的某些行为。
丁伯昂好容易逮到她理亏,必须抓住机会,“我大好男儿身,被夺去初吻,某人还不承认。”
受害者表现得很可怜,低头委屈的模样,像是被无情丈夫抛弃的小媳妇。
罗星贝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原来不是谁都能做渣男渣女,想成为这类人,首先得有伤人不自知的天分。
丁伯昂继续卖惨:“你不会伤心难过,你飞去大洋彼岸,欣赏k国帅哥,徒留我在国内夜夜哀伤。”
罗星贝:“……”
“枫叶红,冷艳又绝情,我要把白色墙壁涂成这个色,时刻提醒自己,在那大洋彼岸,住着一位如枫叶红般的女子,她醉酒后,夺走了我的……”
罗星贝头疼,脑袋瓜嗡嗡的:“行吧,你想要我怎么负责,要不你亲回来?”
“额……”丁伯昂傻眼,还可以这样?
“给你亲,”罗星贝两眼一闭,“来吧。”
“不不不,我不敢。”
“那算了,我给过你机会。”
“其实我想要你做我女朋友。”
“不可能。”
“枫叶红,无情……”
“打住,换一个,除了做女朋友。”
“那换成我追你,同不同意先另说,我对你好,你不能拒绝。”
罗星贝蹙眉思考。
“据说k国以枫叶闻名,到时你可以尽情观赏,我只能守着过往回忆……”
“行,我答应你,”罗星贝实在招架不住这般折腾,“我吃好了,下午还要办签证,我得回去准备资料。”
“我开车送你,”丁伯昂也有事情要办,刚好顺路。
大概是怕罗星贝误会,二人收拾完东西,拎包走到门口玄关处时,丁伯昂添补道:“我是真有事。”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