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问道:“你想找我要墓里的东西,是吗?”
她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我道:“我从黄门人的口里听到了点消息,你们的头儿想坐金老爷的位置,要献宝,是这个意思吗?”
前面讲过关于金老爷位置的说法。
这里再添一句。
想要坐上这么一个“肥的流油”的位置的人,其实不少。
上到达官富贵,下到帮派走卒,哪怕像是黄门走山派这样的土夫子集团,恐怕也会想着分一杯羹。
所以鬼市里,也就定下了一条规矩。
在满足了地位、金钱、人脉这三个要求后。
再由上一任金老爷。
把想要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都弄在同一张桌子上,用相继“献宝”的方式,来争夺最终结果。
献出来的宝,光珍贵,不够。
还得罕见。
越是罕见,登基的概率就越大。
柳艳扣住狗五不让走,说要见我的原因,多半也是因为这个。
矮坟山出了这么大动静,她带来的姐妹还交代了几个,要是不拿点东西回去交差,说得过去?
她点头道:“是了,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所以这事我只求,不抢,墓里有什么,拿出一件给我就行了。”
“钱,也不是问题。”
“我私人出给你。”
我笑了笑:“我要是不给呢?”
她转头看着我,那双眼睛有些难过,但还是冰冷道:“就当我柳艳欠你一条命!日后上刀山下火海!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我道:“为了主子的事业,你还真是够义气,这是不是相当于把整条命卖给我了?”
她没听出话里的嘲讽,沉声说道:“我柳艳,说话算话!”
我笑道:“让你给我当一辈子的玩物,你也愿意?”
这话一出,房间里冷不丁就沉默下来。
狗五一脸玩味的看着我,虽然没插嘴调侃,但是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那动作像是在说:兄弟,还是你会玩。
我没理他。
而是平静的看着柳艳。
这个女人即便躺在病床上,身材看上去也是前凸后翘,长相虽然有些成熟,但是和李红月不相上下。
这种女人,能当上红娘子,个个都有几把刷子。
半晌。
她才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回应道:“一辈子,不行,但五年可以,而且我有要求,我要墓里最珍贵的东西。”
“只要你能给我,这五年来我任你驱使。”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得不说。
一朵冷艳玫瑰花,说出这种极具暗示的话语,竟然让我感到有些别样的风情。
我不禁笑出了声。
一辈子。
五年。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真当真了?”
她立马身躯一抖,死死盯着我:“你说什么?”
我淡淡说道:“你激动什么?躺好,我们来聊聊,我有两个问题,你回答我,我就帮你。”
她点了点头。
“第一,你主子王三姐,有多少把握,能拿下金老爷这个位置?”
柳艳眉头微皱,估计是在想我问这个问题的意思,过了一两分钟才丢下了四个字:
“势在必得。”
势在必得。
我道:“不够。”
柳艳疑惑:“什么不够?”
我道:“不够说服我。”
柳艳冷冷道:“为什么要说服你?”
我站起身,就要走。
柳艳:“等等!”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深吸一口气道:“想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不止我主子一个,还有我主子的前夫,她害死了我主子的父亲。”
“我主子一直想找机会杀了他,但他背后的人脉链很强,只有坐上金老爷这个位置,才有机会。”
仇恨,就是动力的根源。
我满意点头:“第二个问题,你主子好接触吗?”
她不明所以,皱眉细想,方才点头道:“对客人好接触,对自己人很严厉,这次我办不成事的话,回去可能要丢掉半条命。”
是个狠人。
符合我的想法。
我说道:“行,这个忙我帮了,等你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带我去一趟湖省吧,提前联系我。”
她不解道:“跟我去湖省?什么意思?我不需要你帮忙,给我一件墓里的东西交差便好。”
我平静道:“交差就够了?”
她:“你……”
我从身上掏出了那幅张先的映月画,在她面前摊开。
“这幅画是北宋词人张先留下来的真迹,我自己估算,价值至少一千多万,或许不算高。”
“但目前出世的就只有两幅,第一幅在首都博物馆里珍藏,90年被人从香江拍卖回来,至今未流出。”
“张先一生以词为豪,却很少有人能品出他的画,若是懂行的收藏家,一定明白这幅画的价值,千金不换。”
“若你不知道张先是谁,那你一定听过他的词。”
我停顿了一下,轻声念道:“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
柳艳竟然喃喃接道:“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我高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聪明。”
她看向我道:“你是掌眼师父?我如何确定这幅画的真假?”
我淡淡道:“你信不信我无所谓,你的主子信我就够了,等你伤好就带我去见她,我会跟她聊。”
她咬了咬下唇:“钱的事,我可以做主。”
我道:“我的事,光靠钱,办不到。”
她这才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我也不着急,将这幅画缓缓收了起来,重新放进了容器之中,随后给她留了个电话。
“想明白了,打给我。”
“不过我劝你,别想着来我手里抢东西,兴许一个不小心,它就会跑到公家手里。”
“你主子会不会怪罪于你,我就不清楚了。”
说完这话,我便叫上狗五,转身离去。
走出门时,那些红娘子,立马把我们围了起来。
柳艳的声音,缓缓从病房里传出:“放他们走吧,都是自己人。”
听到这话,我就知道这笔生意成了。
离开医院后,我跟狗五费力叫了一辆出租车,他在后座好奇问道:“我说老杨,你啥意思啊?”
“这幅画咱们卖了那可是纯利润,你帮个老娘们做甚?”
“难不成你真看上她了?”
我无奈摇头。
当然不是。
起初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一千多万对我来说不是一笔小数字,最重要这幅画很珍贵,我很喜欢。
但转念一想,它其实有更好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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