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思索,北驼魔的家业到底有多大?
凶宅底下藏了宝,博山村的坟山又埋了宝。
这两者,有很明显的共通性。
都是蒙眼局!
真是一个守财奴!
小心到了极致。
狗五感叹道:“反正咱们这次算是触霉头了,还好老杨你安排的及时,把一部分的货交给了公家。”
“要是贪了货,咱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却摇头道:“未必。”
“我跟你都漏了面,还有黄老板,柳艳等人,狗鼻子只要一打听,基本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到时候,麻烦一定会找上门。”
“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情,北驼魔的怒火,绝对非同小可,否则也不至于弄这么大动静。”
“连金老爷都敢威胁,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
柳爷盘玩着手中的玉扳指,闭眸养神道:“所以接下来的行动,只能搁置了。我这次请你来,一是为了赔罪,二就是告诉你,你得躲起来。”
“半个小时后,会有一辆套牌车,送你和狗五去外省躲躲,等风平浪静了再回来也不迟。”
想的很周到。
我却神色平静,走到包厢旁,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让北驼魔深陷囫囵。”
总是躲来躲去,也不是个办法。
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玩一场大的。
柳爷和狗五听我这么说,互相对视了一眼,让我接着讲下去。
我告诉他们,虽然矮坟山的事情暴露了,但毕竟公家也有插手,宋墓的事情是藏不住的。
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使劲往北驼魔身上泼脏水。
别忘了。
北驼魔干的都是些什么生意。
杨林死了后,头陀接管了销魂茶的生意,又跟北驼魔站到了一起,最近销声匿迹,显然是在为一个月后的阎王席做准备。
那么这个关节眼上,北驼魔要是被公家盯上,麻烦就大了。
他不但会无法施展手脚,连自己的势力也不敢随意动用。
泼脏水的方法,有两个。
第一,将北驼魔利用村长掩盖矮坟山宋墓的事捅出去。
黄老板手上还有一批古玩没出手,只要从村里找几个替死鬼,把那些古玩一并上缴,说是北驼魔让人藏在这里的。
不管是真是假,公家必然会出面调查。
第二,凶宅底下还有一批古玩,将其打开后公之于众,再泼一次脏水,北驼魔必然会怒不可遏,更加失态。
这两样加起来,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要知道古玩这东西,越是珍贵,就越难以流通,但凡在市面上出现,定然会被追查到底。
北驼魔费尽心思藏下来的东西,绝不可能是凡物。
哪怕他最后能脱身,恶心恶心他也够够的了。
柳爷和狗五听我这么说,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我好奇问道:“怎么?”
狗五迟疑了一下才道:“老杨啊,你说实话,这北驼魔……是不是玩了你姘头啊?”
我摇头道:“当然没有。”
我与北驼魔之间的仇恨,始终是我深埋心底的秘密。
这个秘密只会告诉我最亲近、最值得信任的人,尽管我心中满是恨意,但也不能表现出太强的目的性。
狗五咂舌道:“那你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我笑着说道:“那照你意思,我们就坐以待毙?”
“别忘了,我们至少害他损失了价值三千万的古玩,倘若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狗五果断说道:“弄死我们!”
我沉声说道:“不错,那么换言之,当一个人自身难保时,他还会想着弄死谁吗?”
狗五眼前一亮:“不,他会想着如何保住自己!”
我点了点头。
一旦我的想法成功实施。
北驼魔,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调动一切资源,不顾后院着火,继续追查我们。
要么,为自己着想,洗清嫌疑,明哲保身。
守着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古玩,却仍然要用蒙眼局的方式藏起来,那么不难判断,他一定会选择后者。
我看向柳爷:“您怎么看?”
如果要实施这个计划,柳爷一定是最关键的人物,他不需要为我们打冲锋,但需要留个后手。
布下这场局,三分靠谋,七分靠赌。
倘若发生什么变故,亦或者北驼魔留有更强大的后手,那么柳爷必须兜底,给予我们退路。
现在,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拉他下水,迫不得已。
柳爷看了我一眼,对我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我想了想道:“不出意外,七成。”
柳爷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上好的清茶。
他在斟酌。
能坐上金老爷这个位置,他一定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利害。
最好的方式就是送我们离开。
然后跟我们撇清关系。
但那样一来,他想要的东西,可就得不到了。
半晌。
柳爷方才缓缓道:“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要的东西,不可交给公家,余下的随你们便。”
“退路,我来安排。”
跟我预料的差不多。
这位金老爷,愿意赌一把。
我点头沉声道:“好,黄老板交给我来沟通,狗五,你则去凶宅等着那个看守人。”
“他一出现,立马打我电话!”
狗五颇为兴奋道:“没问题!”
我没再多说什么,离开了长宝阁,路边叫了一辆车,去往浅舞酒吧。
这次动手有些突然,哪怕我要押宝,也断然不可能将一切都压在柳爷身上,必须留个更好的后手。
可当我到了浅舞酒吧后,却发现这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原本伫立在此的酒吧,竟然变成了一片废墟!
周围还停着好几辆救护车,还有公家和消防的人在清理现场,和护士一起运送伤员。
我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大脑一片空白!
戒色、李红月、白姐、唐浅舞、老三……
他们,出事了?
我猛地抓住一个路人的胳膊:“哥们,发生什么事了?”
这人回答道:“据说是塌方了,死了好几个人呢,这一带的建筑全是面子工程,真是天灾啊,唉!”
塌方?
我只感觉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声音,脑中浮现之前经历过的每一幕,心中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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