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一下子便涌进了春月楼,想要去抓拿宋成勇。
绍惠郡主抓住软鞭,砰的一声,狠狠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碗筷杯子都跳动起来,酒水洒了一桌。
“石安康!你什么意思!竟敢冒犯本郡主,是想杀了本郡主吗?”绍惠郡主冷声说道。
程万里,七七,黄荣,周虎等人也站起身来,目光锁定石县令。
石县令道:“郡主娘娘误会了,本官并无冒犯郡主之意,只是此人乃奸恶之徒,花言巧语哄骗诸位,实在可恶!本官正想将此人抓进监牢,好好拷打一番!”
绍惠郡主面如寒霜,道:“好个郭县县令,你敢动手试试!”
石县令道:“郡主,这是我郭县之事,还请不要插手,让本官难做。”
江寒缓缓开口道:“石县令,你这是要干涉我们查案吗?”
“不敢,本官绝对不敢!”石县令摇头道:“只是本官担心几位被此人花言巧语所骗,诸位不知,此人乃郭县出了名的无赖,动辄殴打妻子,三番五次想要将妻子卖到青楼,实在是可恶至极!在场之人皆知他的德性。”
“是啊,此人确实三番两次的殴打妻子。”
“江镇国毕竟未曾涉及江湖,不知人心之险恶,方会被此奸徒哄骗!”
“郡主娘娘,此人凌虐其妻数年,其妻肯定不堪其辱,才会逃离郭县,没想到他竟然编出谎言,欺骗郡主娘娘。”
几位望族的人纷纷开口道。
“你们胡说!你们冤枉我!我根本没有!”宋成勇那汉子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咬牙道:“狗官,你们……你们诬陷我!”
江寒道:“是非清白,我自有主张,就用不着石县令替我决定了!不过,郭县令这是急欲杀人灭口吗?”
其实最开始他也愣了一下,以为这件事有反转,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宋成勇真是凌虐妻子之人,就不会长途跋涉,跑到京都报案。
“本官清清白白,岂会杀人灭口!”石县令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江镇国相信此人的话,那本官也不说什么了,退下!”
他挥了挥手,官差便退出了秋月楼。
“江镇国,既要为此人查案,还请出示告身。”石县令伸出手掌道。
江寒道:“告身?”
石县令笑眯眯的道:“没错,请江镇国出示告身,本官验完告身后,便让衙门全力配合江镇国调查此案。”
绍惠郡主迷茫道:“告身是什么?”
七七脸色凝重的小声解释:“郡主姐姐,告身是朝廷授官的凭信,由吏部所撰拟的,朝廷官员下派地方也需要告身作为凭信。”
石县令道:“难道诸位并无吏部出的告身?还请拿出告身,否则请恕本官无法配合诸位查案。”
江寒眉头一皱,他出来时确实没有告身,不仅是他,其他人也应该没有,因为他们要查的这件案子并非朝廷委派,而是钟府君让他们来的。
“石县令,你非要看到告身,才肯让我们查案吗?”江寒审视着石县令道。
石县令叹了一口气道:“若无告身,请恕衙门无法配合!”
绍惠郡主喝道:“石安康,凭你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也敢阻挠我们试试!”
石县令笑了笑,却是有笑声无笑意:“郡主娘娘,本官虽是七品芝麻官,却也是这郭县的主人!休说郡主娘娘,便是卫国公亲至,没有告身,我郭县衙门也不会配合。这是职责所在,若郡主娘娘不满意,请改道回京,取得告身再来此查案!”
江寒脸色一点一点的冷了,改道回京取得告身?先不说这一去一回就得耽搁多少时间,就算他真的去取来告身,只怕石县令也会不承认。
难怪前番两名夫子来郭县查案最终一无所获。
这件妇女失踪案必定与郭县县令有关!
只是不知道他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但,为了不让他们查案,石县令竟连卫国公府也敢得罪,要么就是他背后有一个不惧于卫国公府的后台,要么就是他所做之事若被发现便是死罪!
“这么说来,我们没有告身就不能查这件案子了?”江寒道。
“倒也不是不能,只是衙门无法配合诸位。”石县令微笑道:“毕竟查案是诸位的兴趣,衙门无权阻拦。”
江寒淡淡道:“这样最好!我们到此查案,也不指望衙门会帮忙。”
石县令道:“哦对了!没有告身,衙门的案犊库,机密房皆不能进去,以防损坏卷宗,还请江镇国了解。”
江寒淡淡道:“无需县令告知!周虎,郡主,我们走!”
案犊库,机密房都是存放卷宗的地方,虽然石县令给出的理由却十分充足:没有告身,怕你们损坏卷宗。
但这个态度反而证明石县令心中有鬼,连卷宗也不敢让他们看。
江寒等人刚一走出秋月楼,就发现有好几名官差跟了上来。
江寒冷冷道:“石县令,你这是什么意思?”
石县令道:“江镇国不知,这郭县常有流寇出没,尤其入夜之后,本官想让官差们跟着诸位,以作保护,请诸位放心,这只是保护,绝不会冒犯到诸位。”
江寒彻底被石县令气笑了,派官差跟踪自己,还叫保护?
“我们有武夫,有文士,就不必劳烦衙门的保护了!”江寒虽说心中怒火渐盛,脸色却是愈发冷静。
郭县令点了点头,竟也没有强行让人跟着:“既然如此,那你们退下吧!”
江寒带着周虎等人就走,准备先去宋成勇说过的富商府邸调查。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西下,映得西边通红,东方却有一团黑暗翻涌而来。
郭县也渐渐被黑暗笼罩。
很快,他们就在宋成勇的带路下来到了那座富商的府邸,府邸门口长满了杂草,门上锁着一把铜锁。
在江寒示意下,周虎将门锁打掉,众人进去搜了一圈,却发现人去楼空,什么东西也没有找到。
“当时我妻子便到这家做工,我离开郭县时这家的主人还在,为什么现在没人了。”宋成勇满脸都是悲伤之色。
江寒也是眉头紧皱,他现在虽然知道郭县有问题,但根本什么线索也没有。
郭县妇女频繁失踪的原因是什么?贩卖人口?
石县令在其中又是充当什么角色?
可惜缺少了太多线索,再加上案牍库也不能去,根本很难查清楚什么。
目前只能寄望于楚江月了。
而在江寒他们刚离开不久,便有几名衙门的吏员迎上来:“江镇国,天色已晚,县令大人已为诸位准备了房间,请诸位随我来。”
江寒眉头一皱,道:“走吧!”
一路跟随吏员到了住宿之地,将几名吏员打发了后,江寒等人便聚在房间里商议明天从哪里查起。
“郭县失踪的妇女肯定不在少数,郭县村民肯定知道一些东西,既然石县令不让我们查卷宗,明天我们就挨家挨户的调查,最好就是能找到那些家里有妇女失踪的人家。”江寒提出了自己的办法:“石县令想要掩盖所有真相,除非把全县的人都杀了。”
当然,此举也是为了掩饰暗中行动的楚江月。
他们在明,越受阻挠,楚江月在暗就越顺利。
……
第二天天明,江寒一干人洗漱过后,吃完早饭便开始挨家挨户的调查。
然而结果却相当不好。
郭县的村民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见到他们来了就关门,要么就是支支吾吾,什么也不肯说。
江寒等人从早上调查到了中午,也没能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七七细声细气的道:“江寒哥哥,这些村民可能被警告过了,上午我们在问的时候,有些人似乎知道什么,但眼神却透着畏惧,他们似乎想说,却又怕受到生命危险。”
江寒点了点头,七七的观察力倒是很敏锐,有些村民确实欲言又止。
一个区区的七品县令,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这时候,周虎道:“少爷,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有人在跟踪我们,应该是衙门的人。这样下去只怕什么也查不出来,要不要去一趟泾州府,让泾州刺史配合我们调查。”
江寒冷冷一笑,说道:“石县令连我们也敢得罪,你猜猜他的后台会是谁?”
周虎吃惊道:“少爷是说泾州刺史?可是一州刺史怎么会做拐卖妇女的事?”
江寒摇了摇头,“也未必是拐卖妇女,但这其中一定有一个惊天秘密!”
就在这时,又有不少吏员从街道尽头出现,朝着他们笑脸迎了过来。
“江镇国,县令大人已在春月楼备好了酒菜,请各位前去。”
绍惠郡主忍无可忍,怒道:“滚!再来烦本郡主,本郡主将你们郭县都给掀了!”
呵斥走了那些吏员,绍惠郡主生气道:“这些人好讨厌!不让我们查案犊库,却还要假惺惺请我们吃饭。”
江寒淡淡道:“他不是要请我们吃饭,而是要告诉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用花心思查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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