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河像条绸带蜿蜒在淮陵城中,一盏盏花灯被放进河中,将其映的如同天上银河一般。

    武凤和莺莺蹲在河边,也将手中的花灯放进河里。

    瞧着飘走的河灯,莺莺嘴里念叨:“花娘娘,快点让爹爹回来,好保护娘亲!”

    许久没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莺莺一念出来,武凤就心下一沉。

    那个狗男人就不配回来!

    狗男人让宝苦等三年,终于中榜了,竟然连个信儿都不送回来!

    要不是从衙门官人那里听到消息,宝还得一直蒙在鼓里!

    什么青梅竹马,都是狗屁!

    余光瞥见乖巧的莺莺,武凤又心下一软,轻拍着她的小脑袋:“莺莺可真是个好孩子,比你爹强多了!”

    莺莺仰起小脑袋,笃定道:“爹爹一定会回来的!”

    不忍打破小娃娃的天真,武凤点头附和:“嗯,他会的,只要你这河灯不沉下去。”

    闻听,莺莺也想到,河灯沉下去就是不吉利的!

    她必须盯着河灯好好的才行!

    小奶团立马站起来,目光锁住自己的那盏河灯,叭叭追了上去。

    武凤忙跟上去:“莺莺,跑慢点!别摔着!”

    一直追到了漆黑的水门附近,看着河流汇入护城河,小奶团追不成了,也心满意足了。

    她满是欢喜地扭头看向气喘吁吁的武凤:“凤姨你看!河灯没沉,爹爹会……”

    “快跑,莺莺!”

    武凤蓦地睁大双眼,打断了她的话。

    莺莺只觉身后突然有阵风凉飕飕的,听到武凤大叫“快跑”时,她已经先回了头,紧接着脖子就被突然出现的男人掐住拎了起来!

    男人披着斗篷,脸上缠满绷带,只露出一双黑黢黢的眼睛,幽亮如同危险的野兽。

    “啊!”莺莺吓得大哭挣扎,“凤姨!凤姨!”

    “放开她!”

    武凤厉斥一声,单薄的身子就冲了上去,却被男人一掌打在肩膀上。

    “啊!”

    她一口鲜血喷出来,后飞几尺后重重摔在地上,只听得“咔嚓”一声,被击打的左臂在落地时瞬间错裂。

    武凤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听到莺莺还在呼救,她艰难地爬起身,就听见男人道:“告诉李朝歌,后日午时在破城隍庙见,拿令牌换这个小不点儿!只能她一个人到!”

    话落,男人飞身而去。

    武凤听出了男人的声音,白着小脸咬牙道:“李、青、平!”

    -

    “莺莺!”

    “二小姐!”

    “阿凤!”

    李朝歌他们三个按着大致的方向,边找边喊。

    刚到岸边,就见武凤扶着胳膊踉踉跄跄地往这边跑,瘦弱的身子仿佛要随时被风吹进河里!

    李朝歌发觉不对,直接飞身过去扶住她,“阿凤,你怎么了!莺莺呢?”

    终于见到人,武凤当即支撑不住地软倒在李朝歌怀里,憋着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汩汩而出。

    她有气无力地啜泣道:“宝,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不该跟着莺莺乱跑,让李青平钻了空子!莺莺她被李青平抓走了!”

    听武凤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李朝歌咬紧后槽牙。

    果然是调虎离山!

    他们中计了!

    迅速平整思绪,李朝歌先问虚汗淋漓的武凤,“你怎么样?被李青平伤到哪儿了?”

    武凤摇了摇头,哭个不停:“别管我,你先去救莺莺!”

    “他不是说后日去城隍庙?先给你看看伤况要紧。”李朝歌回头看向已经赶过来的云莲。

    这回也不用她开口,云莲自觉出手给武凤诊脉。

    忽地他眉头一皱,凝视武凤片刻后,又松开了眉头,搞得武凤一阵紧张。

    李朝歌也是,忙问云莲:“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云莲淡然开口,“只是左臂断了,受了点内伤。”

    李朝歌眸光一黯。

    竟然打伤武凤,劫走莺莺!

    李青平,这新仇旧账的,不如一起算了!

    见她神情发狠,武凤担心地抓住她的衣襟:“宝,你真的要把令牌交出去吗?不如你把那个假的给他吧?不行,他是李家人,一定能分出令牌真假……”

    李朝歌眉头紧皱:“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拿出令牌了……”

    -

    三日后,午时。

    李朝歌一身玄衣,独自走入破旧的城隍庙,入目皆是断壁残像,枯草蛛网,没看见半个人影。

    她高声道:“李青平,我来了!”

    下刻,李朝歌敏感转身,正对上披着斗篷的李青平,他的脸依旧缠满了纱布,人不人鬼不鬼。

    手上拎着的,正是被五花大绑的莺莺!

    见莺莺昏迷着,李朝歌不禁惊慌:“你把莺莺怎么了?!”

    李青平阴鸷一笑:“不过是她不听话,给她下了点迷药,还有……毒!”

    李朝歌眸子倏然瞪圆,猛地逼上前半步,却因李青平掐住莺莺的脖子而急忙止步。

    她怒道:“李青平,你这个卑鄙小人!”

    “多谢夸奖。”李青平呵呵一笑,又转瞬严肃,“令牌呢?你把令牌交出来,我就把人和解药给你!”

    李朝歌紧盯着他掐着莺莺的手,“令牌不在我这里!在李家密室。”

    闻听,李青平啧了声:“令牌还真不在你身上,难怪你一直没去找三馆八场。也难怪你一直没拿到令牌,原来是藏在李家了?”

    他兴奋地弓起了身子,“跟我回李家去拿!别想耍幺蛾子!”

    李朝歌默默捏紧拳头,领着李青平回了李家,站在后花园的假山后,她按动石上机关。

    看到密道出现的那刻,李青平抑制不住地激动:“你快去拿出来!”

    说着,他再次掐住莺莺的脖子!

    “你!”李朝歌被他激的双目发红,咬牙道,“你要是敢食言,我绝不饶你!”

    话落,她带着一身怒气走入密道。

    不多时,她走了出来,手腕一翻,上面便是一块玄铁掐丝的令牌,比她之前临时做的那块假的要精致得多。

    李青平眼睛猛地睁大,发着绿光。

    这就是可以在淮陵呼风唤雨的家主令牌!

    今天终于是他李青平的了!

    李朝歌盯着他手里的莺莺道:“令牌拿到了,你……”

    话说半截儿,李青平忽地一掌拍过来。李朝歌急忙躲避,手中的令牌却被抢了去!

    见状,李朝歌也顾不得,只能先趁机夺了莺莺,扭身就跑!

    李青平握住沉甸甸的令牌,望着李朝歌逃向李家大门的背影,兴奋的眸子里满是杀意。

    既然令牌到手了,李朝歌你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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