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日,朔风的几个城镇乱成了一锅粥。
到处都在流传,朔风出现了个仇恨战神的异徒,砸了好几个战神的祠庙!
搞得朔风各城的百姓加强了祠庙的守卫,人人自危,却也人人愤懑,恨不能抓住这个异徒,将其下油锅、丢刀海!
官府甚至都下了通缉令。
而搞出这一切的,正是李朝歌。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今儿个,因为有人不信仰战神,被抓到祠庙打死。
明儿个,因为有人不小心打翻了战神的供品,被架在祠庙前火烧。
邻里间有了纠纷,不去找官差衙门,而是到祠堂抽签,请战神审判。
她的祠庙成了刑场,一个个不顾律法地随意戕害人命,还打着她战神的名号!
到风州城的一路上,她的肺都差点没气炸了。
这天,李朝歌甩掉追捕她的官兵和百姓,继续赶往风州城。
路过福家村时,看到村外的祠庙,她又停下了。
村子里的妇孺全都聚集在祠庙外面,焦急如焚,还有几个年轻妇人哭哭啼啼的。
祠庙的门大开着,里面跪着几乎整个村子的男人,婴孩的啼哭声响彻整个祠堂。
只见几个尚在襁褓的婴儿被整齐地摆放在供台之上!
一个穿着白金袍子,法师打扮的人正在供台前跳来跳去,像是某种祝神巫舞,他嘴里还念念有词。
“吾有战神,斩神杀鬼,何处小鬼,速速退去……”
随后他掏出个匕首,划破了一个婴儿的手腕,婴儿登时哭的撕心裂肺。
汩汩的鲜血从小手腕上的伤口处流出,尽数落进法师早就准备好的瓷瓶里!
见状,李朝歌心头火直冲三尺高。
竟然又有人打着她的名义,在此装神弄鬼,残害婴童!
她握紧马鞭就冲了进去,还没开口,有个男子抱着粗木棍疯疯癫癫而来,直直把挡路的她给撞开了。
那人疯了似的大骂,“滚开!滚开!”
李朝歌不明就里,但听到祠庙里外的人都在大惊失色地叫他赵喜年。
赵喜年身形消瘦,胳膊细的还没他怀里一人高的木棍子粗,穿着破布烂衫,头上用块旧方巾包着发髻。
看他文弱的气质,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就是这么个书生猝不及防闯进去,却根本没人拦得住。
赵喜年踉跄地用棍子痛打做法的法师。
“神棍!骗子!蛊惑人心的妖道!滚开!滚开!”
法师边逃边叫,“我是总神庙的法师,你竟敢打我!快拦住他,拦住他!”
“赵喜年你疯了!”一个村长模样的中年男人,将几个壮汉推了出去,“压住他,压住他!”
几个青壮汉子一咬牙,扛着木棍的痛打,硬生生罗汉压顶地将赵喜年压在地上。
李朝歌意识到,这个赵喜年可能是朔风为数不多的清醒者,抬步就要上前救他。
下一刻,肩膀却被人给死死抓住了。
李朝歌条件反射式的挣脱失败,警惕看向控住她的人,当即愣住。
红衣映衬着桃花面,凤眸深沉如潭,暗示她不要乱动。
来人竟然是李岐!
还是恢复了男子模样的李岐。
李朝歌一时竟觉得有几分陌生。
那厢,被控制的赵喜年极力挣扎着:“大家别听这个故弄玄虚的神棍的!也别在这儿拜这个没用的泥像了!小宝他们根本没有什么邪祟缠身。”
他又扭头看向一个年轻妇人,“嫂子,你娘家是开药房的,你肯定知道,小宝他们都是得了病,应该把他们送去医馆!”
那年轻妇人闻听,只是将脑袋埋进一个老妇人的怀里,无奈地闷声痛哭起来。
男子怒其不争的喊着:“嫂子!再拖延小宝他们就没命了!”
年轻妇人将脑袋埋得更深了。
见此情形,李朝歌愈发心凉。
那个年轻妇人的表现,明显就是知道孩子得了病,却碍于神威,不惜牺牲孩子。
一路上,她见过太多这样的人,敢清醒反抗的也只赵喜年一人而已。
这就是窦方治理下的朔风!
那个曾经说着要让百姓安乐,让百姓可以自由生活的窦方?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受到了那个大祭司的蛊惑?
若真是如此,窦方为何如此言听计从?
丞相文阁又为什么要派大祭司这般蛊惑窦方?
李朝歌百思不得其解,抬眸盯向那个来自总神庙的法师。
法师早已整理好狼狈的仪容,趾高气扬地痛斥村长。
“你们万福村竟然有这等违逆之徒,竟敢辱骂战神大人,与我神庙作对!为何不上报!就不怕战神大人发怒吗?”
村长瑟瑟发抖,扑通跪下求情:“法师饶命,他是我的亲弟弟,科举没考上得了失心疯,刚刚都是在胡言乱语!”
赵喜年却大声反驳:“我才没得失心疯!我也没有辱骂战神!是你们这群神棍,打着战神的名号,蛊惑人心祸害百姓!我要骂的是你们,要杀的是你们!”
“闭嘴!”
村长气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赶紧让人找了块破布把他嘴给塞上。
法师早已气的口歪眼斜,冷声道:“那你就是在质疑大祭司了?将他捆了,送去总神庙反省!要是还不知悔改,那就跟着那群异徒一起,在华诞大典上感受战神的神威吧!”
李朝歌顿时火冒三丈。
这一路上她也多多少少听说了这个华诞大典。
每年她的诞辰,风州城的总神庙都会举办祭祀大典。
除了正常的祭典流程,还会献祭一批女子给她当媳妇儿,祭杀一批忤逆战神的异徒彰显战神的威严。
活脱脱的一个邪教祭典!
村长还想求饶,法师厉声大喝,“还不动手!难道你们整个福家村都要造反吗?”
“我看是你要造反吧!”
李朝歌一声怒吼,狠狠甩开李岐的手。
她一甩马鞭,就要上前将这个狐假虎威的法师给杀了,李岐再次拦住了她。
眼看着李朝歌气的连他都要打,李岐直接动手点了她的穴道。
李朝歌像个木头人一样僵直在原地,不能动也说不了话,气的胸口隐隐作痛。
这人定她干什么?
有毛病吧!
她是冲动吗?
是这些人根本劝不醒的,只能直接打砸啊!
李岐完全没理会李朝歌的愤怒,只是扫视惊愕的众人,最后盯住了法师。
他接着李朝歌的话开口道:“你胆敢冒充神庙法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法师一惊,将面前的红衣男子和被他定住的男人仔细打量,眸光一凌。
这两人不像是朔风人!
难道他们就是最近流窜各地的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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