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李朝歌赶出李家,还要搜走她的所有东西,这分明就是为了得到凤凰玉牌!

    李朝歌想通的一瞬间,更加不明白了。

    李流山明明是个有原则的人,怎么会突然权势熏心,想要得到凤凰玉牌了呢?

    难道她离开淮陵之后,李家又出了什么事?

    不等李朝歌细思,毛潘已经急不可耐地将她往武馆里拽。

    “既然你不想配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来人,搜身!”

    碍于李岐的叮嘱,李朝歌忍着没动手。

    可被人七手八脚地往府里拽,她又根本忍不下!

    宁死不能受辱!

    李朝歌眸光一凌,就要动手。

    “毛潘!”

    方巨平恼吼,先一步一掌袭向毛潘。

    趁他躲避之时,方巨平一把将李朝歌拽回,护在身后。

    跟随方巨平来临安的兄弟也齐齐上前,形成一堵肉墙挡在李朝歌前面,一副誓死护主的气势。

    李朝歌不由感激。

    毛潘大怒:“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方巨平,你别忘了,你是昌盛武馆的人!难道你也想被逐出武馆吗?!”

    “你有家主之命,我也有家主之命!”

    方巨平沉着脸反驳,“家主让我护好大小姐,决不能让她受人欺辱!再者说,家主与大小姐姐弟情深,怎么可能下这种命令?这信一定有问题!”

    毛馆主冷哼道:“你觉得有问题,你有本事就回淮陵去质问家主!今日,我们定要让李朝歌净身出户!来人,抓住李朝歌!”

    一声令下,武馆里的人纷纷涌出。

    “谁敢?”

    一道妇人之声响起,温婉中是不容置喙的威严。

    众人齐齐看过去。

    看到来人的那刻,李朝歌心下一动。

    竟然是叔母!

    漫天白雪下,几个女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正是杨氏、文少君和杨素。

    而说话的人,是杨氏。

    她们撑伞而来,杨氏与杨素柔弱如南方的细柳,面柔似春。但在将门浸染多年,端的是不容忽视的威武虎气。

    文少君给杨氏打着伞,大半个身子露在伞外,明明走的是莲花步,憨厚的面容上却神采飞扬,与将门氛围完美地融为一体。

    三个女人并肩而来,竟成了街道上最靓丽的风景。

    毛潘顾及她们的身份,收敛了盛气迎上去,客气地行了一礼。

    “见过李老夫人、李夫人、杨小姐。”

    李朝歌习惯性地跟叔母抱拳行礼。

    杨氏一笑算是应了,温声细语询问毛潘,“馆主适才说,李姑娘被赶出李家了?”

    话里略有讨责的意思,但毛潘觉得自己想多了。

    定南伯一族原本是姓宋,因建业有功,被赐皇姓,才改姓李,根本不是淮陵李家的亲族。

    李朝歌又是第一回来都。

    两家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这李家老夫人能来讨什么责?

    她也没资格啊!

    天底下叫李朝歌的多了去了,总不能因为和定南伯同名,他们便一家亲了吧?

    毛潘越想越对,眼神里丝毫不掩饰对李朝歌的蔑视。

    “老夫人没听错,她确实被逐出家门了。这是我们昌盛武馆的家事,夫人、小姐若是无事,不如到其他地方转转?”

    “她都不是李家人了,你们这还算什么家事啊?”杨氏言语调侃着,不紧不慢道,“我们才是为了家事来的,还请馆主别耽误我们一家团聚。”

    莫说毛潘了,李朝歌都蒙了,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身子。

    还是淮陵李朝歌的身躯没错啊!

    她没暴露啊!

    毛潘悻悻笑道:“老夫人开什么玩笑?”

    杨氏浅笑间尽是认真,“你看我像开玩笑吗?我已打算替大哥大嫂认朝歌为义女,让她做我们定南伯府的三小姐。本想着要与李家商议,如今看来是不用了。”

    此言一出,围观之人震惊唏嘘。

    李朝歌这翻身翻的也太快了吧?

    前一刻还是被赶出家门的丧家犬,这一刻就成了风光改籍的幸运儿!

    毛潘回想刚刚的刁难,只觉得一张脸生疼。

    几番欲言又止,便听见杨氏问:“你还要搜她的身吗?”

    还搜个屁啊!

    家主来了,都得对她恭敬几分!

    毛潘赔笑道:“老夫人玩笑了,谁敢搜定南伯府的三小姐?”

    杨氏满意一笑,递给杨素一个眼神。

    杨素忙迈着莲花步上前,为还在愣神的李朝歌遮去重雪,还亲昵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表姐,姑姑都给你准备好了接风宴,咱们回去吧!”

    李朝歌来不及发表意见,就被杨素拉着上了马车,半晌缓不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

    叔母向来不是爱管闲事之人,这认亲认的也太突然了吧?

    她怎么摇身一变,从定南伯变身定南伯府的三小姐了?

    他们临安李家的香火突然就旺盛了?

    -

    淑兰殿是淑妃生前所住的宫殿。

    二十年过去,除了砖瓦留下岁月的斑驳痕迹,处处干净整洁,宛如还有人住在这里一般,里面甚至还有宫女内侍在忙碌。

    皇帝带着李岐刚入正殿,便有一股热意袭来。

    宫女奉上新鲜的雪烹茶。

    李岐端着茶,目光却在屋中游走,仿佛对这个屋子很熟悉。

    尽管他可能一生下来,都没机会看上这里一眼,便被带走了。

    听着皇帝怀念与淑妃的往昔,他只觉得讥讽非常。

    皇帝说,当初做太子时,在花灯节上与淑妃一见钟情,纳了她为侧室。

    登基后,便封了她为淑妃,两人恩爱如寻常夫妻,鸳鸯都羡慕。

    淑妃便是他此生所爱。

    话说的痴情,后宫三千佳丽是一个不少,此刻怀里还依偎着皇贵妃。

    李岐抿了口热茶,苦涩在口中漫开。

    故事大致到了尾声,皇帝叹息着一指门外院内,那口显眼的旧井。

    “那晚你母妃便跳入了那口井,朕一听说便派人下去寻,结果打捞了三个月,都不曾找到她的尸首。朕相信,她一定还活着!”

    李岐深深地看了眼旧井。

    只是一口井,尸体怎么会那么快找不到?

    难道母妃真的没死?

    那她又是怎么逃走的呢?

    皇贵妃也望着旧井怅然,“妾身也觉得姐姐还活着。妾身夜里还时常能听到姐姐的声音呢,听说姐姐的身影还经常在这淑兰殿出现,想必姐姐一定还在这淑兰殿里,只是藏起来了。”

    下刻,她极认真地稍稍坐直身子,“对了陛下,昨晚上妾身还看到姐姐了,她就站在妾身的床头!还跟二十年前长的一模一样!”

    皇帝大惊,就连李岐都跟着一愣。

    她说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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