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杨素猛然发觉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
她下意识地往李朝歌怀里缩了缩,“刚刚那个女鬼追着我就喊这句话,一直喊,可我连她的样子都看不到……”
李朝歌见杨素有些魔怔了,柔弱无骨的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袖,身子又在发颤,怪叫人心疼的。
她无奈地递给李岐一个眼神,让他暂时先别追问了。
总要等杨素情绪平复了再问。
李岐抿唇,压下内心的迫不及待,跟李朝歌策马进城。
“救救淑妃”四个字却始终在他耳边回荡,尽管奔波劳累,躺在床上也无半点睡意。
越想,就越肯定。
杨素在定南伯府说的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不是云莲,而是母亲!
适才杨素也不是遇鬼胡说,她一定知道母亲在哪儿!
母亲一定还活着,等着他去救!
李岐倏然坐起身,等不及地下床出门,想去定南伯府看看杨素恢复的怎么样了。
外头天已大亮,他推门而出,淑兰殿的大门也正好被人推开。
禁军侍卫纷纷涌入,将殿里殿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岐眸光微闪,忽然想到,这时辰差不多是早朝要退了。
不必说,今日的早朝肯定很激烈,辩论的中心定然是这两日沸沸扬扬的那件事,就是他去了无名山,结果天降怒火,将山给烧了。
禁军侍卫来此,看来是太尉等人辩论输了。
这是要来抓他了。
可巧,抓他的还是个熟人。
之前算是共患难过的朋友,太尉的外甥,光禄侍郎刘元锡。
刘元锡一身利落的官服,手执腰刀上前,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
他拱手道:“四殿下,陛下有令,今日起,您不得迈出淑兰殿半步,直至大理寺少卿查明一切真相。”
闻听,李岐愣了下,眼底透着不信,“就只是禁足吗?”
这一问倒是把刘元锡给问蒙了,关键他的语气好像在挑衅,觉得这个惩罚很弱似的!
刘元锡好笑又好气问:“那不然呢?你知道三殿下为了保你费了多大的心思吗?他一个人舌战群儒,说那天火与你无关,倒是与二皇子有联系。好容易才能用禁足做罚,保你一命。三殿下累死累活,你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如今李岐在朝堂,除了太尉再无其他可靠势力,可以想象李建业从中做了多大的周旋与帮助。
李岐心下感激,暂时将此恩记下。
嘴上,他还是要客套一下,“替我谢谢三皇兄。”
“有机会你自己谢罢。”刘元锡微叹,放低了声音,“三殿下的意思是你先在此避避风头。沈正理已经去了风州城,他这个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一定能将太岁石的事情查清楚。”
李岐沉眉,“只怕他去了就回不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刘元锡胸有成竹的一笑,“舅舅已经派了人暗中跟随,绝对不会出问题。”
这有一说一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元锡是他的人。
但李朝歌之前有过提醒,刘元锡一家子都是三皇子一党。
李岐不由又多打量了刘元锡几眼。
也就转瞬间,刘元锡稍微靠近了点问:“还有一事想问,城外河里的石碑是不是殿下你安排的?”
李岐敏感一顿,不知道他问此事的目的。
片刻,李岐勾唇浅笑,“不是。”
-
入夜,小雨淅淅沥沥。
五公主府寝殿内,暖香四溢,灯影重重。
“啪”!
一封书信狠狠地打在张世君脸上,怒声随之而来。
“好你个张世君,竟敢背着本宫,跟文少君藕断丝连!还不跪下!”
张世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先习惯性地“噗通”跪了下去,在五公主的怒视下,小心捡起地上的信封,急忙取出信纸一看。
书信上写,“一切妥当,剩下的交给你了,冬酒会见。”
落款处,赫然是文少君的名字。
见张世君看的入神,五公主一脚将他踹翻。
她掐腰怒骂:“好你个张世君,本官就算知道了你隐瞒娶妻有子,就算知道了你是听了丞相的话,为了拉拢袁国侯才娶本宫,就算知道你此生不举了,都未想过要抛弃你,依旧掏心掏肺的对你,连凌霜都折了进去!”
悲愤的控诉字字句句扎在张世君的心口上。
在得知李朝歌要面圣后,他的丑陋面目便逐渐展现在公主的面前,公主也确实一直从未嫌弃过他。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急切地想要解决一切,好好地跟她过日子。
张世君见她气的捂住胸口,慌忙解释。
“公主误会了!我对文少君绝对没有私情,从来都没有,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而且她还认错了人。我发誓,我张世君对公主绝无二心,此生当牛做马也要回报公主的大度之恩!”
说着,他激动地举手发誓。
五公主将信将疑,扫了眼他手中的信封,“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张世君忙将其中内情说明。
许久,五公主稍稍露出满意的神色,“原来如此,你起来罢。下回再有这种计划,记得与我说一声,免得又让本宫误会。”
张世君连连点头站起,扶着她回到床边坐下。
念及他适才所言的计划,五公主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再次质问,“你确定这次一定能除掉李朝歌?你不会在关键时刻,又心软了吧?”
“公主放心。”张世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李朝歌害我至此,我定然不会手软,我定会将她凌辱尽了,再杀之后快!”
五公主满意颔首,“那你那个孩子呢?本宫听说她要来都城了?”
提及莺莺,张世君顿了下,“莺莺她还只是个孩子……”
“你别紧张。”五公主轻笑,“本宫又不是蛇蝎之人,连个婴孩都不放过。她能来也是件好事,我也是极喜欢孩子的,只可惜不能有个亲生的,终究是要成心病的。”
张世君身子一僵,心口钝痛。
昨日太医告诉他,那日一摔伤了势,他是彻底废了。别说生子了,他连行房都不行了,跟太监根本没区别!
事后手下说,马车被人动了手脚,是有人故意要害他和公主。
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目前对他恨之入骨的李朝歌!
李朝歌断了他的仕途还不够,还害他男不男女不女,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李朝歌,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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