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王爷在城外以北有块地闲置多年,好像是有六七亩?”
李朝歌借着疑问说出想法。
那块地确实算是他们皇家的祖地,先帝给郭安王封地时,把它也划给了他,没准儿哪一天就能用了。
那块破地就是块干砂地,都闲置几百年了,连墓地都当不成,他能有个屁用!
未料到,李朝歌竟然提出要这块破地?
郭安王不免好奇,“本王确实有这么一块荒地,但它就是块不毛之地,桑田渔植都不行,你要它干什么?”
李朝歌笑道:“想在上面盖几个场子,到时候当个练武场、马场什么的,出身习武世家,不过是这些爱好。这价钱都好说!”
见她如此想要,一旁的李建业撮合道:“皇叔,那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卖给三小姐,只当是做个人情。”
要是做人情,那就何乐而不为了。
不如就此做到底!
郭安王大方开口,“提什么卖?本王还不缺这点钱。你要是喜欢,只管送你!”
李朝歌忙感激,“多谢王爷!”
笑谈间,不忘丢给李岐一个得意的眼神。
这不,这块儿地也拿下了?
先前李岐跟她提到过,给皇帝治病的药材当中,沙仔一药需求量极大。
这沙仔就是沙鼬的孕子,需要破开怀了三周的孕鼬的肚子,取出新鲜的胎鼬。
沙鼬只在西域沙漠中出现,即便抓获后大老远地送到临安来,也很难集体保存,需要给它们找个合适的地方饲养。
郭安王的那片荒地就正合适!
接收到李朝歌那得意的小眼神,李岐眉眼浅弯,满是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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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集齐三味珍稀之药,郭安王等人一走,李岐就迫不及待地扎入定南伯府的药房,带着几个药童处理所需的上百味药材。
院子内外点燃灯笼烛台时,杨素提着裙边跨过门槛,迈着莲步径直入了药房。
春熙提着个食盒跟在后头,小脑袋还不停地左右张望着满院子忙碌的药童。
头次看到制药要搞这么大的阵仗!
她回去一定要跟姐妹们好好说道说道!
屋内,李岐正坐在柜台前,用小炉烘烤着一块金珊瑚。
听到下人接二连三地喊着“表小姐”,他抬眼便看见身着鹅黄袄裙的杨素到了面前。
杨素从春熙手中拿过食盒,“云大夫,听说你晚饭都没时间吃,我特意给你熬了些肉粥,抽空喝点罢。”
青花瓷罐一打开,香气四溢,里面的肉粥看着就软糯可口。
李岐始终关注着炉子上的金珊瑚。
“多谢表小姐好意,但我没空,你带回去罢。”
金珊瑚并非常物,须得小心对待,杨素也说不出让别人顶替他烘烤的话来。
“那你等会儿再吃。”
杨素将食盒递给春熙,去拿了个小凳坐在他身侧,静静地看着他用一根银针时不时戳着金珊瑚,乖巧的连句话都不说。
一时间,两人之间竟生出几分岁月静好来。
李岐不禁皱眉,“还有什么事?”
杨素小心地细声细语问:“你有空听吗?”
他就算是说没空,杨素也一定会坐在这儿等到他有空吧?
猜到这层,李岐淡声道:“你只管说。”
杨素面露喜色,又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南方女子特有的娇软嗓音缓缓响起。
“我是想来感谢云大夫的,要不是你带回来了金珊瑚,我怕是就要欠赵韩郡主一个大情了,到时候……”
就不得不嫁给李鹤了。
李岐依旧面色冷淡,“你别多想,我是为了三小姐,她肯定不想让你为了金珊瑚牺牲自己。”
杨素怔了下,也未觉得难堪。
她浅笑着轻声道:“那也很感谢。”
闻听,李岐瞥了她一眼。
同样是言行举止都娇柔的大小姐,杨素却温婉大方,不似武凤那般哭哭唧唧的让人不喜。
眼前这女人,还陪了母亲七年……
这七年,她一定是母亲黑暗日子里唯一的光亮。
发现她的欲言又止,李岐鬼使神差道:“要说什么就直说罢。”
杨素不好意思地咬住下唇,“我从小就想当个大夫,但一直没机会学。云大夫你是个神医,我看你也没徒弟,我能当你徒弟吗?”
晋阳真人一共就俩徒弟,虚白和虚空。
这俩人也仅各有一个徒弟,那就是李岐和李朝歌。
虚白和虚空已死,那弘扬祖业的任务就落在了他们肩上。
好像确实应该收些徒弟。
再看杨素殷切的目光,李岐想到了不知身在何处的母亲。
就当是替母报恩……
李岐云淡风轻地应了声,“嗯。”
杨素一喜,立马跑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师父在上!徒儿杨素拜见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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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阁里,李朝歌窝在床上,抱着在她怀里腻歪的莺莺。
杨氏和文少君围坐床边,陪她唠嗑。
杨氏满目慈爱地凝视着她,“我听云大夫说,这药熬上七天,你服用七回,这病就能彻底好了。到时候正好是元宵灯会,我们正好陪你转转,顺便去相马寺上香还愿。”
贪玩的莺莺眼睛都亮了,“这里的灯会比淮陵的花灯节还好玩吗?”
“那是肯定。”文少君迫不及待地细数,“这灯会上会有好多平时看不到的吃的玩的,还会放烟火,斗戏赛马啊……”
李朝歌不由重复嘀咕,“赛马……”
大夏是尚武之国,什么元宵、中秋、七夕,各种佳节灯会,都会有几项与武有关的活动。
赛马就是其中一项,每年的奖品丰厚。
当年她的坐骑汗血宝马就是在赛马会上赢的!
文少君听她好似有兴趣,就多说了两句。
“没错!我们临安的元宵马赛可是有趣的很,听说今年的奖励是汗血宝马!要是夫君在,肯定会把他给赢回来!”
杨氏眸光微闪,立马由汗血宝马想到了定南伯。
想到曾经征战的老伙计,李朝歌蠢蠢欲动。
她都赢得了华阴枪,这匹汗血宝马也当是冥冥中为她而准备的!
可这元宵马赛不同淮陵的比武大会,是不可能允许女子与男子混赛的……
愁苦之际,就听到有人蹬蹬跑上楼来。
宝珠气喘吁吁地跑到众人面前,扑通就朝李朝歌跪了,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三小姐,求求您救救状元郎!状元郎忤逆陛下,被杖打了二十大板,丢进了大理寺的牢里了!求求您,救救他!”
李朝歌震惊。
赵喜年是疯了?
胆敢忤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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