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死了,什么马赛事故、弑君下毒,全都了结了。
李慎摸了下脸颊,指尖便是一抹殷红,隐约还有几分灼烫。
他沉着脸用圣旨擦干净,顺手就将圣旨丢在了五公主未凉的尸体上,“免罪”二字正好被血污盖。
见状,擦肩而过的李朝歌顿了下。
李慎看向同样近前的李岐,笑的乖戾。
“恭喜四弟再次归来。四弟和三弟还真是一类人,在六亲不认上简直不相伯仲。五妹就这么死了,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我呢?”
李岐冷淡敷衍,“多行不义必自毙,谁知道呢?”
“是吗?”
李慎嗤笑一声,拂袖而去。
不知为何,李朝歌竟觉得他的背影缠绕着一股化不开的凄凉。
李朝歌与李岐随着江崇出了衙门,黑甲军和定南伯府的护卫紧跟在后。
稍微远离了门口,江崇停下步子。
他一提手中的御赐宝刀,“老夫杀了五公主,眼下还得进宫请罪。既然四殿下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如随老夫一同进宫面圣。”
“嗯。”
李岐应罢,回身跟李朝歌交代。
“定南伯府遭了大难,你便先回去处理罢,一切事宜等我回去后再说。”
李朝歌点头,迟疑地瞧了江崇一眼,还是将李岐往旁拉了一步。
不知道江崇知道的事情有多少,她还是避一下比较好。
“淑妃的事,你要跟陛下坦白吗?”
当初杨素招认认识淑妃时,曾经提到过,淑妃说是皇帝囚禁的她。
然而离术也曾跟李岐坦诚过,他是为了利用淑妃牵制他,才关押了淑妃多年。
皇帝显然不会跟星渊阁有纠葛。
但淑妃的话,又让人拿不准。
李岐想了想道:“母亲的事暂时还需隐瞒,待我从宫中出来,你我一同去江国公府见母亲,弄清情况后再作安排。”
听到一同见母,李朝歌紧张了下,像听到丑儿媳要见公婆一般。
她忙让这个荒唐的念头闪过,又问正事。
“万物生那边,你可有安排?”
万物生可是星渊阁的北宿宿主,能让他归顺,自然不能让他简单的因为涉嫌伤人而被制裁了。
想要探得星渊阁的消息,可都指望他了。
李岐笑了笑,“太尉大人会安排好的。”
见事情都安排周全,李朝歌便与李岐、江崇作别,带着府上的护卫回定南伯府。
暗处。
万星星和刘元锡目送着他们的离去。
瞧着李岐清冷的背影,万星星还是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定南伯府着火后,她和刘元锡就紧忙去看情况。
碰上李朝歌等人浩浩荡荡地来都府衙门,他们也跟了过来。
公堂上的每一幕她都没错过。
五公主和李慎对李岐的至死相逼,太尉一刀杀了五公主,她都记忆深刻。
她虽然很讨厌五公主、李慎和李岐,但从未想过让他们死。
毕竟都是骨肉血亲,就算再不和,也不至于自相残杀啊!
却原来,只有她这么想么?
日后,三位皇兄是否还会为了争夺皇位,不死不罢休?
五公主鲜血飞溅的场面让她眼前一阵模糊。
刘元锡心疼提议,“公主,我们离开临安吧?”
“我才不!”
万星星倔强一哼,大步往闹市方向走去。
见状,刘元锡立马跟上,烂屁股却被扯的生疼。
他立马耍无赖地大声哎哟起来。
万星星头也不回道:“你别跟着我,我要一个人静静!”
-
晚上的一番折腾,定南伯府已是千疮百孔。
府上的下人连夜忙碌不得休息,一个个怨气满满。
“自从这个三小姐入府后,咱们定南伯府就没安宁过!”
“谁说不是?前阵子差点让大理寺抄了家,这回好了,差点一把火连家都没了!就连老伯爷求的免死金牌都被她给糟蹋了!”
“我刚刚在衙门才知道,她还窝藏四皇子!幸好四皇子谋害陛下是被人陷害,要不然咱们定南伯府就要背上谋逆的罪名了!”
“嚯!那真是好险!她就是被淮陵李家赶出门的丧家犬,也不知道老夫人怎么就被她给迷住了!”
“不就是和咱们伯爷有一个名字吗?咱们伯爷可是福星,她就是个大煞星!”
“……”
护卫统领宋青见着李朝歌顿步,作势就要上去将那些在墙角嚼舌根的下人呵斥一顿,却被李朝歌抬手拦下。
李朝歌恍若未闻,径直离开。
紧随在后的宋青依旧不悦,跟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神,让其去“提醒”一番。
原本他也对李朝歌诸多不满。
但李朝歌又是在马赛驯马、收服汗血宝马,又是设天罗地网捉拿星渊阁逆贼,这让他不得不服!
念着,他就想安慰李朝歌一番。
李朝歌已经先一步进了灯火通明的正厅。
“嫂嫂。”
文少君正听着下人汇报损失,宝珠在旁辅助,两人忙的焦头烂额。
听到李朝歌打招呼,文少君正好松口气,让其他人先下去。
“衙门的事都处理完了吗?”
“嗯。”
李朝歌简单地将衙门的事说了一遍,文少君和宝珠两人听得目瞪口呆。
好半晌,宝珠才欲言又止地说了句。
“云大夫原来是四殿下啊……”
李朝歌一时没多想话里的意思,只是顺道向文少君了解府里的损失情况。
谁知,文少君头疼道:“这回烧了十几间房屋,不说损失了,就是修缮也需要一笔钱,虽然不多,但我们也拿不出来了。”
李朝歌不解,“府里的钱呢?”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李朝歌都没管过家。
前世,李朝歌除了固定的俸禄、封地租税,得的赏银也不少,但花钱也是大手大脚,定南伯府本就没多少积蓄。
在白家讨要白莘莘的嫁妆时,因为白莘莘在世时动用过嫁妆,少的那部分就全都折银抵给了白家。
定南伯府的积蓄也差不多没了。
她在长保山失踪后,岁禄就被停了,封地也已经三年没有上交过租税。
一直以来,都是靠着月容的一点岁俸度日。
李朝歌愈发疑惑,“岁禄停了无话可说,封地为什么不交租?”
“那些租户不是拖欠,就是以灾病为由拒交。”文少君轻叹,“夫君也没功夫理会,老夫人去了也是受欺负。”
李朝歌顿时心火直冒。
忠将的家眷竟度日如此,如何不叫人心寒!
可恼这其中还有白家的落井下石!
先前鸦毒一案,白家在皇贵妃的庇护下找了个背锅侠摆平了,她就已经很恼火了。
李朝歌拍案道:“嫂嫂,你尽快算清定南伯府和白家、定南伯府封地岁租等账,我去将这些钱要回来!”
文少君为难蹙眉,“可能不太行……”
李朝歌眉心一拧。
还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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