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包围他的士兵,虽然手中都拿着兵器,但神情显然没有那些刀剑那般严肃,反倒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喂,采药人,你身上带了什么吃的东西没有。”队长扬扬头,很没有礼貌地问道。
岳震天摇摇头,从学院带来的干粮早就吃完了,这几天他全靠山中不多的野味果腹。
“不会吧,你不带食物怎么爬上这山的?”队长不可置信地走过来,想要搜他的身,但看到他的确没有携带包裹之类的物品,身上也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便收回了伸过来的手。
周围的士兵目光为之黯淡,一个个就像在这冰天雪地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有人已经缓缓放低手中的武器。这些士兵怎么看都不像是训练有素和纪律严明的镇北军,倒像是一群潜伏在山脉中的土匪,发现自己打劫的对象是个穷光蛋。
“队长,我们该怎么办啊。”一个士兵颤颤巍巍地看向队长。
队长的表情颇为无奈,“能有什么办法?过几天再看吧,如果补给还不到位的话,我们只能先离开这里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岳震天在那名队长的脸上看到了近乎绝望的表情。他知道一向以纪律严明著称的镇北军,擅离职守可是死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这些忠于职守的士兵离开哨所呢?
一个士兵立刻活跃起来,他建议说:“让他帮忙回去报信,这样我们就不用作逃兵了。”
队长摇摇头说:“他这一去一回,最少也要两个月时间。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食物支撑了。”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岳震天再次问道:“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那个队长犹豫了一下,他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军事机密?但是也无所谓了,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你跟我来吧。”
士兵们收起武器,在队长带领下走回钻出来的地方。岳震天跟了过去,这才发现在一块被雪面覆盖的凸起的岩石下面,有个黑漆漆的洞口。
走进洞中,是一个不算很大的石室,四壁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队长随便从地上拽过一件脏兮兮的棉衣铺在地上,随意坐了上去。“事情是这样的。”队长对岳震天娓娓道来。
原来这只小队负责驻守冲云峰一带,本来共有三只小队共三十人驻守。十几天前,他带领队员进山巡逻,回来的时候发现营地被攻击了。
驻扎营地的两个小队,二十名士兵,全部遇难,只留下了一地残骸和一只大脚怪的尸体。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他们的食物被大脚怪们带走了。如果不是巡逻时随身带了一些干粮,他们恐怕还坚持不到现在。
这里没有信鸽,信鸽在这里飞不出多远就会被冻死。唯一的通讯手段就是靠烽火。然而在没有受到敌人攻击的时候点燃烽火,那就是谎报军情,是死罪。十几天来,他已经先后派出四人向附近的哨所求援,但都是了无音讯。如果在得不到补给,他们就只好当逃兵了。
“带我去看看那些尸体。”
队长仿佛没有听到岳震天的话,还沉浸在绝望中,或许他不认为岳震天能够帮上什么忙。
不过当岳震天释放出魔法阵的时候,队长的态度发生了变化。面前这个看起来毛都没有长全的年轻人竟然是个魔法师。他像是个迷失在沙漠中的人,快要渴死时突然天降大雨一般欣喜若狂。短暂的兴奋之后,热情再次熄灭,就算他是个魔法师又能怎样呢?毕竟只有他一个人,能对付得了那些大脚怪吗?
士兵的残骸就被随意堆放在地下哨所不远处的雪地上。岳震天到那里时,一切痕迹都已经被白雪覆盖。士兵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尸体表面的坚硬冰雪清理干净,露出了下面的人体残肢。
因为温度的关系,那些残肢还都保持着出事时候的状态,并没有腐烂,上面红色的鲜血结成了冰渣,看起来就下刚刚从身体上分离下来一样。
除了一只冰川雪猿的尸体是完整的,其他没有一具全尸。残肢断面参差不齐,有些地方有明显被利齿啃咬过的痕迹,有的肌肉被生生拉断,大概是活生生从身体上扯下来的。
虽然岳震天不知一次杀过人,也不止一次目睹在胡晨露火焰中惨嚎的冒险者,但面对堆积如土堆一样的新鲜残肢,还是感觉很不适应。
他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对劲。士兵口中被称作大脚怪的冰川雪猿是一种残暴的气属性魔兽,等级虽然不高,但大多群居生活。一群冰川雪猿的数量也就四五只,很难想象,四五只低级魔兽袭击了二十名训练有素的士兵,竟然只死亡了一只。
而且它们还带走了哨所的食物,魔兽要那些东西干嘛?当然是用来吃的。但据岳震天所知,冰川雪猿应该不具备那种智商,如果它们有,那么它们就绝对不会冒险去惹两个小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以前发生过这只事情吗?”岳震天眉毛拧成一团。
队长说道:“没有,从来没有过。这附近倒是的确存在几群大脚怪,但很少从冲云峰上下来,从来没有攻击过我们。”
“你知道冰川雪猿,就是大脚怪的行踪吗?”
队长摇摇头,“我们没有上过冲云峰,怎么会知道。”沉默了一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不过听从冲天峰上下来的冒险者说过,这附近好像有个温泉,或许那里能找到大脚怪。”
“温泉?”
岳震天被带到哨所另一边不远处,一条山溪从山峰上流淌而下,发出潺潺声。
“我们就是在这条小溪里取水喝的。”队长解释说:“如果有温泉的话,这条小溪应该就是从那里流下来的。”
的确,在这种冰天雪地的环境中,还有水能流淌的话,源头一定是个热源,而且不会太远。
不过这次岳震天猜错了。他沿着溪水向上走了三四里,爬过结着冰的滑不留手地岩石,顶住凌烈地山峰,终于来的小溪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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