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
顾晚晚还趴在沈弈渊身上,她醉得迷糊,感觉身体里都在发烧,好像四处都在着火。
唯有沈弈渊身上,凉凉的,好闻又舒服。
“我跟你说,”她低声呢喃,“以前我的错,我没有……没有好好了解你,是我的错,但我在尽力弥补了,是不是……”
“你可不原谅,毕竟,”她吸吸鼻子,“我错得那么离谱,但请不要阻止我对你好。”
“你再等等,再看看,我会让你看见,我是真心的……你别去找别的人,好吗?”
顾晚晚觉得有点委屈,重生以来,小心翼翼地对沈弈渊,想把好的都给他。
虽然好多事都瞒着他,但……重生的事本就离谱,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除此之外,真的是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对他好了。
她抽抽答答,眼泪滚烫的落下来,滴在沈弈渊的颈窝。
沈弈渊深吸一口气,手顿了顿,还是轻轻拍拍她后背:“顾晚晚?你哭了?”
“我才没有,我是……天下第一坚强的女人!我不会哭!我只会让欺负我的坏人哭!”
沈弈渊眉头微皱:“谁欺负你?嗯?”
“我不管,你说,我是天下第一坚强的女人!”
沈弈渊无奈:“好,你最厉害,天下第一坚强。”
“才不是,”顾晚晚抱住他的脸,和他四目相对,“你才是最厉害的。我好佩服你,也好喜欢。”
“我没有给你送过……靴子,弓箭,那些不是我……真的。”
沈弈渊眸底深处寒意退散,清晰映着她此时迷糊又娇憨的模样:“喜欢我?”
“嗯,”顾晚晚有力点头,“喜欢!”
沈弈渊嘴角微翘:“这可是你说的。”
“不许反悔。”
顾晚晚伸手指,晃着找他的手:“不反悔……拉勾,一百年不变。”
“不,”沈弈渊握住她的手,“不只一百年。”
“今生,来世。”
顾晚晚歪头认真思索一下,豪气千云:“好!”
沈弈渊为她拢一下垂下的发丝,声音幽幽:“那说定了,如果你敢反悔,我就……”
话没说完,顾晚晚带着酒香的红唇突然印上来。
沈弈渊呼吸微窒,眸子微微睁大,感觉到她的笨拙,伸手扣住她的后脑。
反客为主。
快到宫门附近,沈弈渊在顾晚晚耳边道:“顾晚晚?快到宫门口了,醒一醒。”
顾晚晚睁睁眼睛,却依旧迷蒙,显然是没清醒。
“我叫人去请阿离来接你?”
顾晚晚拉住他的手:“我不,你别推开我,我要和你在一起。”
沈弈渊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颤,声音难得的温柔:“你得回去休息了。”
“我要和你在一起。”顾晚晚固执的重复。
沈弈渊看着她倔强的模样,无奈只能吩咐马车改道。
回到王府,顾晚晚依旧不肯放开他,趴在他肩膀上哼哼唧唧,一会儿说难受,一会儿又小声哭。
沈弈渊一点办法没有,只好命人收拾院子。
他平时住在书房,方便也私密,只是床比较小一些。
顾晚晚滚上床,翻来覆去,吵吵着热,屋子里来来回回添了好几次冰。
沈弈渊想暂时离开一下,她又滚过来,拉扯着他的手,说什么也不松。
沈弈渊稍微解释几句,她就抽抽答答地哭,委屈得不得了。
真是半点脾气没有。
沈弈渊长长吐一口气,看着抱着他手臂的顾晚晚,眸底幽深似海:“晚晚。”
顾晚晚嘤嘤答应一声,沈弈渊在她身边躺下。
她立即凑过来,拱在他怀里,挨着他凉凉的身体,满意地睡去。
沈弈渊手轻抚着她的背后和长发,满心满肺都是她身上的香和酒香。
见过顾晚晚肆意飞扬的样子;见过她骄傲不可一世的样子;见过她狡黠精怪的样子……
像现在这样,喝醉,又不讲理的样子,还是第一回。
“沈弈渊……”
她忽然嘤咛一声。
“嗯?”他回应。
“别推开我。”
“……嗯。”
“你是我的!”
“你的。”
顾晚晚再次满意睡去。
夜色深沉,沈弈渊全无睡意,看向窗外,月光甚好,树影摇摇,映着窗子,像一副绝美的水墨画。
一点星光从窗子流泄进来,落在他眉眼间。
映见他眼中一点笑。
顾晚晚醒来的时候,天刚亮。
她伸个懒腰,忽然感觉身边有人,戒备十足地唰一下睁开眼。
等看清身边的人是沈弈渊的时候,顾晚晚瞬间石化。
她抱着头,回想昨天晚上的事,就记得孟玄文和他爹打了一架,他娘来了,把他带走。
后面……是什么来着?
她不是和孟风淮在小院二楼看热闹吗?
怎么一睁眼和沈弈渊在一起?
还……这样!
她身上的外袍脱了,头发散开,虽然没有脱得光光,但这也太……
沈弈渊还在睡着,他睡着的样子,真是挺好看的。
没了清醒时的冷厉锋锐,连线条都是柔和,睫毛又浓又密,鼻梁高挺,鼻子也好好看。
咦,鼻尖还有一点小小的痣,超小,平时没敢凑太近,都没有看到过。
好像一个冰样的冷人,因为这一个小痣,忽然就变得有点俏皮。
顾晚晚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他。
“我先走了,回见。”
她一点点从沈弈渊身上翻过,穿上鞋子,拿上外袍,也没顾得穿,直接抱着到院子里。
院子里有两个洒扫的小厮正在干活,抬眼看到她,都愣住。
顾晚晚清清嗓子,强作镇定地披上外袍,慢慢踱步离开院子,撒腿就跑。
沈弈渊睁开眼睛,眼中笑意深浓。
顾晚晚小贼一样逃出王府,跑出老远,才捂着胸口松口气。
一边溜哒着,一边想先去小院转一圈。
地面还有些潮湿,她低头看到水洼里自己的模样,无奈的抚额。
想在小摊上买支发簪,把头发梳起来,正逛着,看到不少人往前奔。
好像是相约着去看什么热闹。
远处还有锣声开道,听仪仗声响,应该是京兆府府尹石抱石。
顾晚晚纳闷,石大人这两天挺忙活,这又怎么了?
她闻声跟上去,还没到近前,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儿。
雨后空气清新,味道也格外清晰。
转过街口,顾晚晚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瞪大眼睛。
天爷,这是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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