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没时间和柳红叶演戏,事到现在,也没必要。
柳红叶披头散发,狼狈至极,不断想解释。
顾晚晚抬手挥开她:“柳红叶,今天晚上,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有林雪柔在,你本可以逃过一劫,可你偏不,你要赌,你扯了自己的衣裳,装出一副被轻薄的样子,铁了心要嫁入怀王府。
如今事成,世上却再无怀王,你想反悔?哪有那么好的事?”
顾晚晚笑一声:“你自己选的路,自己就该走下去,你当初用冷明杰的钱买东西,用怀王的钱还账时,你怎么不哭?怕是还得意洋洋吧?
今日这身穿戴,没花你自己一分钱,是不是还觉得你挺能耐的?”
柳红叶目瞪口呆,脑子里嗡嗡作响。
顾晚晚知道,竟然什么都知道!
连冷明杰都知道!
“你……你早就知道?”
“这是自然,你住的是本宫的府邸,本宫如何能不知?本来还想着,要如何能才知道你动向,了若指掌,是你自己提出要入住公主府,本宫岂能拒绝?”
柳红叶眼睛赤红:“你为何要如此害我?我哪里对不起你?
就算吃穿上沾你的光,用你点东西,你至于如此吗?
你是公主,全天下都是你们的,我沾你点光怎么了?”
顾晚晚声线轻盈,字字讥讽:“怎么了?你自私歹毒,霸占别人的东西视为理所当然,就算对你再好,你也不会心存感激,一旦有事,你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咬。
像你这种人,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你说为什么?”
“本宫来,不是和你争吵,也不想和你浪费过多唇舌,就是想让你弄个明白。”顾晚晚笑容加深,“好好伺候怀王,这是你自己选的男人。”
柳红叶见她转身要走,赶紧过来想拉住:“晚晚,不,公主!我知道错了,是我的错。
我不该住你的公主府……不,我就不应该进京,你行行好,放过我,我这就滚出京城,再也不回来了。
好不好?求你,救我一次,我不想去,真的不想……”
顾晚晚避开她的手:“本宫可没这个本事,父皇已经下旨,任何人无法更改。
柳红叶,好好上路吧,你自己选的路,跪着走也得走完。”
柳红叶还想抓她,顾晚晚反手一鞭。
出门,听到柳红叶的哭声骂声,顾晚晚无声冷笑。
柳红叶依旧是那个柳红叶,两世都不会变。
“林雪柔在哪?”
“回公主,就在隔壁院子。”
林雪柔的情况比柳红叶还糟,柳红叶只是假装被轻薄,但她可是真的失了身。
身上裹着条破单子,不断回想当时在台阶上,被众人看着的样子,简直想死。
但她却又舍不得死。
顾晚晚推门进来时,她吓了一跳,眼睛里也迸出光,但当看清是顾晚晚时,又满目恨意。
“公主殿下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是啊,”顾晚晚毫不犹豫的承认,“的确是。林雪柔,你早就看本宫不顺眼,总想一比高下,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可如了你的愿?”
林雪柔双手紧紧抓着单子:“你贵为公主,自然可以随意践踏别人,但又那如何?
我们林家的风骨犹在,不容你踏半分!”
“风骨?”顾晚晚笑出声,“林雪柔,你和本宫谈什么风骨?”
她目光如刀,寸寸割着林雪柔:“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与怀王在那种情况之下欢好,毫无廉耻可言,你有什么资格说风骨?”
“你们父女在书院,占尽名声风头,被赶出之后,又去孟府。
你和孟玄文早就暗渡陈仓了吧?一口一个文哥哥,住在孟府,恨不能挂在他身上,风骨?”
“你父亲病重,以后再不能行走,连话都说不出全,你告诉孟玄文了吗?告诉怀王了吗?
没有吧?你一心只为你自己。”
“孟玄文出事,你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离开,避难,全然不顾当初的收留之意。
当然,你们都是一类人,孟玄文收留你们,也是为了利用,这点上,你们是半斤八两。”
“你弃孟家到怀王府,厚着脸皮在怀王府兴风作浪,全然不会怀王妃,这就是你的风骨?
与他一同入宫,站在人前,还好意思谈什么风骨?”
林雪柔心突突跳,几乎要从腔子里跳出来,顾晚晚每句骂都像响亮的耳光,抽在她脸上。
“你……”
“本宫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是吗?”顾晚晚上前一步,明艳的脸在灯光里美丽无双,“因为你父亲的病,就是本宫看的。”
林雪柔霍然睁大眼睛:“什么?”
顾晚晚眸中恨意浓烈:“神医。”
林雪柔心头泛起无尽凉意:“你……你是那个神医?”
“不错,正是,”顾晚晚承认,“只可惜,你知道也是无用了。”
林雪柔浑身发抖,后背冒出冷汗:“你……顾晚晚,你竟然……”
“要怪就怪你自己,你自以为的算计,才是害你的祸端,”顾晚晚偏头看向窗外月色,“好好欣赏今晚的月光,过了今晚,你就没办法再回怀王府了。”
林雪柔尖叫一声,想扑上来撕打,顾晚晚身侧的焰羽卫一巴掌打开她。
“林雪柔,好好受着吧。”
她转身离去,林雪柔十指紧握,字字浸血:“顾晚晚,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顾晚晚无所畏惧地笑笑:鬼吗?她早就做过了。
怀王被关在书房,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坐在书房。
书桌上的东西洒了一地。
顾晚晚进来时,他正对着地图发愣。
江山绵延,纵横千里,这大好江山,本该是他的。
可如今,他不但没可能再登上宝座,还要被禁到皇陵去。
再无翻身之日。
为什么会这样?
怀王抬头,看到进来的顾晚晚,漆黑晦暗的眸色之下尽显狠戾。
“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这个失败者,”顾晚晚声音轻快,字字似针。
怀王心脏刺痛:“你是来笑话本王的?”
“对呀。”
顾晚晚又摇头:“哦,也不对,你现在已经不是怀王了。”
怀王双拳紧握,指关节突起:“顾晚晚,你得意什么?你比我高贵在哪里?不过就是因为你会投胎,你生母是皇后!除此之外,你一无是处。”
“是吗?”顾晚晚不以为然,轻拨烛芯,火苗跳跃,映着她漆黑的眉眼。
“你是不是觉得你计谋无双,天下无敌,可你偏偏就是败下阵来,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你不甘?也得忍着。”
怀王盯她半晌,短促地笑出声:“你,你和顾星离,果然没有安好心。你们表面什么都不争,其实是什么都想争。我早就知道,我最大的敌人,根本不是太子,而是你,是顾星离!”
怀王咬牙切齿:“我恨,恨那次没有杀了他!”
顾晚晚手腕一甩,鞭子如银龙,“啪”一下子甩中怀王的脸。
“你还敢提上次?上次我已经饶过你,你还不知悔改,”顾晚晚冰凉的眼子刀子一般,“我绝不会让阿离再受半分伤害,谁动他,谁就死,包括你。”
怀王偏过脸,手指轻抚染血的鞭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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