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瓜世界没有卖后悔药的,魔法界也没有人研制出后悔魔药,否则,无论一瓶售价多么高昂,阿纳斯塔西娅都会眼都不眨地痛快买下,让她能回到几个小时前的过去阻止自己今晚一连串愚蠢的行为。
在这一刻,她心中对德拉科的恼恨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要不是和他这个傻瓜赌气,她也不至于在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之后又碰上他们的院长!!
阿纳斯塔西娅若无其事地一挥魔杖又把浓雾驱散了,安静等待斯内普的制裁。
说不定他今晚要转而担心她的精神状态了,她想。
“明晚八点,一次禁闭。”斯内普压着唇角说,“云雾飘渺咒施得不错——但现在,立刻回到你的寝室里去。”
还好只是一次禁闭。
阿纳斯塔西娅舒出一口气,但仍不忘装得委屈羞愧了些,瘪了瘪嘴:“好的,教授。”
然后低落地垂着脑袋小步跑走了。
在她身后,绷着脸的斯内普嘴角泄出了丝无奈的笑意,他转过身,直到看见阿纳斯塔西娅翘起的袍角也消失在石门后,才放下心来离开了。
一回到寝室,阿纳斯塔西娅就浑身虚软地瘫在了床上。
她累极了,很想立刻就闭上眼睡觉,但心里还沉甸甸的有些不舒坦,惦记着刚才那场凶险的试炼。
旧的疑问还都没得到解答,现在她又有了许多新的疑问。比如该怎么记住所有卡牌需要的魔力值、新功能回响是什么、卡牌如何搭配才能在更短时间里发挥最大效力
脑袋里嗡嗡嗡地炸开了锅,她心烦意乱地翻了个身。
还有,也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会在学校里放了这么一只庞然大物,他就真的不怕有学生误闯了那里被一口吃掉???
这怪物足足有三个脑袋呢!怪不得系统叫它三头犬,但它可要比一般的狗大上不知道多——
等一下——
三个头?
三头犬?
那张【三头犬宝宝】???
阿纳斯塔西娅猛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来,翻出了她的《魔法书》。
“三头犬是一种十分罕见的魔法生物,它以巨大的体型、无穷的力量和对侵入者凶猛的态度而闻名。唯一能够在它面前免于一死的方式就是播放音乐。在音乐的作用下,三头犬会安然睡去。”
卡牌故事上这样写着。
“鲁伯·海格曾经养过一只叫路威的成年三头犬,后来他把路威借给了邓布利多教授,用来守护霍格沃茨四楼走廊里的魔法石。哈利、罗恩和赫敏在寻找魔法石的途中,就遭遇了这只猛兽”
她手里的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三头犬四楼走廊邓布利多
那么所以?
卡牌故事真的是
“竟然真的是真的?”
阿纳斯塔西娅咬紧了嘴唇,她不敢再看一眼掉落在地的《魔法书》了,仿佛只要她分给它一飘眼神,书里就会立马冒出来一只三头犬咬断她的脖子。
太荒唐了。
这卡牌名字甚至还亲昵地叫这个怪物——宝宝。三头犬宝宝。
她忍不住呜咽了一声,一直以为自己的魔法天赋是拥有一家上新飞快的服装店和使用出独一无二的卡牌魔法,却没想到
让她成了个预言家?!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阿纳斯塔西娅自我安慰,“虽然今天的确见到了三头犬,但可没看到什么魔法石大概只是巧合,巧合而已总不至于真的是”
系统一针见血地指出:“你这是自己骗自己呢,亲爱的。”
自己骗自己的阿纳斯塔西娅失魂落魄地扯起被子蒙住了脸。
刚刚就应该找斯内普教授要一瓶无梦酣睡剂的,她悲伤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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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德拉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见哈利和罗恩居然还坐在格兰芬多的长桌边吃早饭,虽然显得有些疲倦,但非常开心。
于是,等阿纳斯塔西娅一出现在斯莱特林的长桌边,他就像遭受了可耻的背叛一样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是你,是不是?你去向波特他们泄密了!?你怎么能——你怎么敢这么做?”
可阿纳斯塔西娅实在没有精力再和他吵上哪怕半个字了,她只是恹恹地瞥了他一眼,从桌上拿了个牛角面包就转身离开了。
一大清早,她就来到了图书馆——她必须让自己忙碌起来,否则脑子里就会一刻不停地翻涌着那些可怕的卡牌故事,叫她一跳一跳地头疼。
但没想到这么早也能在图书馆碰到赫敏。一看到阿纳斯塔西娅,赫敏就挥挥手叫她坐过去。
“哦,阿纳斯塔西娅,你昨晚没睡好吗?”赫敏担忧地看着她眼底挂着的两个大黑眼圈,放低了声音,“昨晚可太危险了,是吧?还好有你救了我们大家——别推脱,这都多亏了你!不过——我是想说,嗯,也许你能告诉我,那个韦斯莱烟花是什么魔法?”
阿纳斯塔西娅对着赫敏求知的表情浑身一僵:“哦,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没有说过什么韦斯莱烟花呀?”
赫敏:“可我明明听到了——你还念了两次!”
阿纳斯塔西娅讪笑:“哦,对——啊,其实是卫其利烟花,对吧?你肯定是听错了。对,卫其利烟花,这是我姑祖母寄给我的新鲜玩意儿,很漂亮吧?没想到居然也能拿来防身”
赫敏皱了皱眉,看起来还想要反驳,阿纳斯塔西娅赶紧扯开话题:“昨晚你们回去时顺利吗?没碰上哪个教授吧?”
“没有,我们谁都没碰上。但我想,正因如此,哈利和罗恩就学不会长记性!你看到他们两个今天早晨的样子了吗?说不定他们还很期待再多来几次这样的冒险呢!”
赫敏生气地抿紧了嘴巴,抬眼向四周望了望,忽然凑过来和阿纳斯塔西娅耳语。
“不过——你昨晚注意到了吗?”
阿纳斯塔西娅问:“注意到什么?”
赫敏悄声说:“那条大狗——它站在一个活板门上,显然是在看守什么东西。”
阿纳斯塔西娅手里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的牛角面包啪叽掉在了地上,她的脸白了几分,这显得她的黑眼圈颜色更深了。
一旁的赫敏倒是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她沉浸在自己的气恼情绪中:“那扇活板门底下藏着什么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但哈利和罗恩——他们两个肯定想去那里一探究竟。要不是怕给格兰芬多扣分,我才懒得管他们两个呢!”
阿纳斯塔西娅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算作回应。她想,现在她知道魔法石在哪里了。
这一整天,阿纳斯塔西娅几乎是浑浑噩噩地捱过了所有课程,连魔药课上同组的人被换成了米里森都不知道。最后,她们俩在德拉科嚣张的笑声里交上去了一瓶泥土色的黏糊糊的——失败的遗忘药水。
她怀疑要不是因为今晚自己已经有了一次禁闭,斯内普教授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在有关魔药的问题上,他总是那么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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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勉强打起精神的阿纳斯塔西娅准时敲响了地窖办公室的门。
斯内普正站在桌前给坩埚预热,她进来后,就被安排了处理魔药材料的任务。
阿纳斯塔西娅飞快地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放下心来。嗯,没有一样虫子。
她一边拿小刀切碎独活草一边问斯内普:“教授,您这是要熬什么魔药?”
他挑了挑眉:“你认为呢?”
马鞭草、独活草、蜂蜜水
阿纳斯塔西娅鼓鼓脸颊,信口胡诌:“活力滋补剂吗?”
斯内普往坩埚里倒水的手一顿:“嗯,这是五年级owls考试要考的内容。”
阿纳斯塔西娅:“?”
还真叫她随便蒙对了。
接下来,他们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完成各自手边的工作。斯内普偶尔会偏头检查阿纳斯塔西娅的处理情况,这使她不得不全神贯注地进行每一步。
不过,她的专注也得到了相应的收获——在这个过程中,她浮躁了一天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桌上的坩埚里仍在响着慢吞吞的、均匀的咕嘟咕嘟声,阿纳斯塔西娅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都听困了。
斯内普瞥了一眼蔫巴巴的阿纳斯塔西娅:“原来爱夜游的布莱克小姐也会感到困?”
“抱歉,教授。”阿纳斯塔西娅尴尬地笑了两声,“我以后真的不会了”
斯内普没理会她的保证,也许他不太信。他转而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今天你和伯斯德一组?”
阿纳斯塔西娅眨了眨眼睛,她不认为教授会忘记那瓶令人印象深刻的遗忘药水出自谁手,那么,他应该是想问她为什么和伯斯德一组?
还能为什么。阿纳斯塔西娅早已在心里诅咒了千百次让那个金毛脑袋的发际线英年早退,再开口已经非常淡然平和:“是的教授,我觉得米里森很可爱。”
一阵诡异的沉默。
米里森·伯斯德肥厚的下巴在两人的脑海中颤了又颤,阿纳斯塔西娅顿时感到了后悔。就算她想体现出自己的坚强倔强、被德拉科他们故意撇下也不气不恼的乐观精神,但也实在没必要
她假装自己刚才只是少说了几个词:“呃,我是说,米里森的猫很可爱,嗯和,和我的猫玩得很好,所以我们关系也还不错。”
还好斯内普没在到底谁可爱的问题上纠缠,想来他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阿纳斯塔西娅悄悄松了口气。
“你养了一只猫?”但他问了这么一句。
“哦,是的,教授。一只德文卷毛猫。”提起自己的宠物,阿纳斯塔西娅脸上终于有了真实的笑意,“它叫雷尔,我觉得它是全霍格沃茨最可爱的猫。”
“雷尔?”斯内普突然偏头盯着她,“你叫它,雷尔?”
“是呀,”阿纳斯塔西娅对斯内普脸上明显的意外神色感到不解,“这个名字唔,不好听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干巴巴地解释,“它是个很好的名字。”
奇怪。阿纳斯塔西娅摸了摸鼻子,邓布利多教授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呢。
坩埚里的咕嘟声渐渐急促起来,魔药的熬制到了最后阶段。
斯内普抬起魔杖顺时针搅动了几圈,然后将黄澄澄的药液盛了出来,装满了一只玻璃药瓶。
阿纳斯塔西娅幸福地揉了揉肩膀,她也到时间回去睡觉咯!
但斯内普忽然转过身,把那瓶新熬好的活力滋补剂塞进了她手里。
“教授?”阿纳斯塔西娅不明所以。
“上课时打起精神,布莱克。”他简洁道。
手心紧握的瓶身还散发着源源不断的温热,阿纳斯塔西娅不自在地捏了捏耳垂。
自己明明是来关禁闭的,结果帮教授熬好的魔药还送给了她
一种微妙奇异的感动刺得心口痒痒的,阿纳斯塔西娅脑袋一热,握起瓶子拔出木塞就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个一干二净。
收拾好剩下的材料又转过身的斯内普:
他眼皮跳了跳:“布莱克你在睡觉前,喝活力滋补剂?”
猛然想起来这是活力滋补剂的阿纳斯塔西娅:
方才温热的心瞬间凉透。
阿纳斯塔西娅讪讪地:“我忘记了,教授”
斯内普无奈地闭了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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