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县衙大门,黄四郎就咬牙切齿道:“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胡万那小子找出来!”

    。。。。。。

    “六爷,六爷,您饶了我吧,黄老爷有多少替身,我哪知道啊?”

    胡万此刻的造型极其凄惨,他右手的手掌只剩下一根小拇指,孤零零的衔接在皮肉上。

    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新鲜东西。

    张文六收起勃朗宁,来到了张麻子的房间。

    “你怎么还不睡觉?”

    张麻子有些尴尬,县长夫人已经脱得只剩下肚兜,正在床上摆造型。

    张文六瞥了一眼,“佳玲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是关于两大家族的事情。”张文六也想明天说,可惜时间不等人啊。

    他已经改变了剧情。

    六子、县长夫人、胡万都没死。

    黄四郎的计划被打乱,他可不能保证黄四郎会不会狗急跳墙,让那个“假张麻子”来个釜底抽薪。

    张文六可知道,黄四郎家还藏着一个威力超强的“大菠萝。”

    那玩意就跟“和平蛋”一样,完全不讲道理。

    爷俩嘀咕了半夜,搞得张麻子兴致全无,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张文六起床洗漱,遇见了双眼通红的县长夫人。

    那一脸的幽怨,好像张文六欠了她两个亿。

    早餐是玉米糊糊和大肉包,大肉包一口咬下去,肉和油溢出来,粘的满嘴、满手都是。

    本来老三还邀请张文六去喝凉粉,可惜张文六现在看见凉粉,脑子里就联想起电影里,六子从身体里掏出来血淋淋、肉呼呼的样子,瞬间便没了胃口。

    “六子,今天城西有家花窑开业,你去不去?”老三和老二勾肩搭背。

    今天两个人穿的人模狗样,西装革履,大金链子小手表。

    尤其是老三,头发跟狗舔的一样,锃光瓦亮。

    张文六一口将碗里的粥干完,“我就不去了,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

    “嘿,小六子,可以啊,还能拽古文了。”老二擦了擦皮鞋,觉得没有问题,“你不去我可去了,听说花窑里面的头牌,水灵的紧。”

    张文六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有系统,有任务,哪有闲工夫去砸裂子!

    “干爹,时辰到了。”

    “出发!”

    爷俩一人一匹马,身后跟着一辆马车,赶车的,正是师爷。

    “我说你们二位,这大清早的,也不让人睡个懒觉。”师爷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打吊牌打的很晚,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师爷是那种既想赚钱,又不愿意担风险的墙头草。

    这种人,就得拿鞭子抽着,抽一下,转一下,跟陀螺似的。

    “你不是想挣钱吗,现在就是带你去搞钱。”张文六笑道。

    “你要说这个,我可不困了啊!”师爷一听,立马从葛优躺坐直了身子,“咱们是去赚谁的钱?”

    “谁有钱赚谁的。”

    “我认为啊,还是刮穷鬼的钱,比较安全。”师爷小心翼翼的说道。

    张麻子笑道:“放心,这不是去黄四郎家的路。”

    师爷松了口气。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张麻子傻大胆、不要命,去跟黄四郎硬拼。

    张文六说道:“刮穷鬼的钱,没意思,而且也没多少油水,师爷你不是说了,这鹅城的税都收到西历2010年了?”

    “不刮穷鬼的钱?”师爷点点头,“那你刮谁的?鹅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难不成,你还想学两大家族,倒腾人口?”

    张文六和张麻子相视一笑。

    十分钟后,马车停在了城东戴府门口。

    “下车吧!”张文六跳下马来,拍了拍马车。

    从马车车厢里面,伸出一个没耳朵的脑袋来,“六爷,我能不去吗?”

    “可以啊,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黄四郎。”张文六似笑非笑道。

    “别别别,我下,我下。”胡万现在谁都不怕,就怕听见黄四郎的名字。

    别人他不知道,黄四郎肯定会杀了他。

    而且是先x后杀!

    戴府门高楼阔,气度不凡,门口的两个大石狮子巍峨耸立,虽然比不上黄四郎家,但是在鹅城,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大豪宅了。

    “县长驾到!”

    师爷扯着公鸭嗓子喊道。

    大门应声而开,戴府的家主迎了出来,“县长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老朽有失远迎,忘请见谅。”

    戴家的家主姓戴名长木,祖上是清朝康熙年间的名士戴名世。

    这个戴名世可不得了,康熙四十四年,戴名世已经五十二岁了,赴顺天乡试,中了举人,康熙四十八年,中会试第一名。

    殿试以一甲第二名进士及第(俗称榜眼),授翰林院编修,在京供职,参与明史馆的编纂工作。

    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高考省状元级别,而且毕业以后直接进了部委任职。

    按理说这样的显赫家事,光宗耀祖,可惜因文字狱“《南山集》案”于康熙五十二年押到菜市口问斩。

    他的家人也被流放南疆,就是现在的鹅城。

    “听说县长昨夜剿匪,城北的枪声响了半天,老朽深感县长大义,佩服佩服。”

    戴长木人老鬼精,出口奉承。

    张麻子笑道:“这剿匪嘛,却是是剿了,只不过剿的不是麻匪,而是家贼。”

    “家贼?”

    “戴先生,你看这是谁?”张麻子大手一挥,张文六会意,将胡万推了过来。

    “昨天晚上,就是胡万带着一帮人,假扮麻匪,潜入我府邸,若不是我机灵,恐怕您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

    戴长木看清楚胡万,大惊失色。

    “胡万?怎么是你?”

    张文六笑道:“其实鹅城附近哪有麻匪,全都是黄四郎找人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坑两大家族的钱啊。”

    “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我那里还有几具尸体,都是黄四郎府上的人。”张文六说道。

    戴长木一拍扶手,愤然起身:“黄四郎欺人太甚,这些年他打着剿匪的名头,不断的向我们城南两大家族要钱,原来,原来都给他自己吞了!”

    戴长木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转头看向张麻子:“县长,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必须严惩黄四郎。”

    “那戴先生想怎么个严惩法呢?”张麻子问道。

    “让他把吞掉的钱,都吐出来!”戴名世看到张麻子脸上的笑意,谄媚道:“当然了,也不能让县长白帮忙,要回来的钱,咱们三七分账。”

    呯——

    张文六拍了一下桌子,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太欺负人了!”张文六义正词严,“这钱本来就是两大家族的,怎么才得三成?最起码也得给你们五成!”

    “啊?”戴长木傻眼了,他心说我的意思是我们两大家族拿七成,你们拿三成,怎么倒成了你们拿七成了?

    张麻子摆摆手道:“唉?六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是县长,最重要的不是挣钱,而是公平。”

    "黄四郎作恶多端,巧取豪夺,这钱我们一分都不能拿,等事成之后,所有的钱如数奉还给两大家族!"

    张文六为难道:“可是哪有光打仗不给钱的?这赔本的买卖,傻子才做呐。”

    “胡说,六子,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呐。”张麻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咱们当官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解救天下苍生,解民之倒悬吗?俗话说得好,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在鹅城一天,就要尽一天的人事,不能被鹅城的百姓戳脊梁骨!”

    张文六倔强道:“兄弟们是来鹅城享福的,不是来拼命地,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没有好处,却让我们拼命,这个事,我不干!”

    “嘿,你个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我非抽死你不可!”

    张麻子解下腰间的皮带,追的张文六满屋跑。

    这一下可热闹了!

    听说县长教训县长公子,整个戴府的人都过来瞧热闹。

    张文六身手敏捷,加上六子的强健体魄,愣是没让张麻子挨上边,倒是戴长木因为拉架,被狠狠的抽了几鞭子。

    师爷眼见着差不多了,急忙劝架:“住手,都给我住手!这是戴家,不是县衙,县长你管教儿子,也得分场合不是?”

    “师爷你让开,我非得让他长长记性,看看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戴长木回过味来了。

    “这尼玛是拐外抹角的骂我啊,刚才那几鞭子,也都是抽在我身上,搞了半天,县长是借着打儿子教训我啊!”

    戴长木赶紧告饶道:“县长,县长,我觉得六爷说的对,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样,我们戴家,愿意出钱,给县长大人剿灭黄四郎,还鹅城一个朗朗乾坤!”

    张麻子一拍大腿:“戴老爷爽快!你放心,等剿灭了黄四郎,戴家出的钱,我如数奉还!”

    “不不不,县长您给我脸,我不能不要,这钱呐,乃身外之物。”戴长木压了咬牙,“这样,我出50万两白银,给县长做启动资金,您看如何?”

    师爷凑到张文六耳朵旁:“50万两,不少啦。”

    张文六眼睛一瞪:“商铺?要啥商铺?要啥商铺?”

    “我没说要商铺啊!”师爷一脸震惊的看着张文六,似乎想看看这个小子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戴长木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倒,“对对对,商铺,我在鹅城有两处商铺,都是最好的地段,管家,把商铺房契拿来。”

    管家将商铺契约拿了过来。

    “县长,这是鹅城最好的商铺了,一个是典当铺,一个是——”

    “拿来吧你!”不等戴长木介绍完,张文六就一把抢过去了。

    戴长木的心都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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