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挚……

    我无望地叫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可是每叫一遍,我都觉得心窝子被刀狠狠地扎了一下。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在乎!

    身上的曹斌就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狗一样,双手早已扒光了我的衣服,而我就这么赤条条地躺在他的身下。

    只要我稍稍一挣扎,他的巴掌就毫无偏差地打在了我的脸上。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得我的脸颊火辣辣的刺痛,脑袋更是一片昏沉。

    然而身体再疼,能比得上心疼吗?

    想到卧室外的江挚,看着压在我身上的曹斌。积压在我心里多日的怒气一下子从心底涌了出来。

    就在曹斌掰开我双腿的时候,我猛地一抬腰,当即抱住了曹斌。

    曹斌被我抱住的时候身体当即僵了一下,然而还没反应过来时,我一口直接咬在了他的耳朵上。狠狠地一口,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他疼得哇哇大叫,腾地跳了起来,一巴掌就把我从床上给打翻了下去。

    “操!”他捂着带血的耳朵,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涨红的脸上满是愤怒。

    这时候门外的几个小弟听到了曹斌的叫声一窝蜂地冲了进来,看到曹斌一脸带血,登时激动起来。

    “哥,怎么回事?”

    “干!”曹斌啐了口唾沫,“这贱货找死!钱还不上是吧,咬老子是吧!你们……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他妈的打死了算老子的!”曹斌一声令下,几个小弟抡起了棍子就朝我这边涌来。

    在卧室外面的江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刻叫着我的名字。尽管叫着,他却没有勇气进来。

    我瘫坐在地上抱紧了自己的身体,望着他们拎着棍子往我这边靠近,我心里一片悲凉。

    棍子打在身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我除了抱紧自己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一棍子接着一棍子,可我清楚的知道,就算我真的被曹斌给打死了,江挚也不会来救我的。

    视线越来越模糊了,脑中不觉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今天真的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江挚还有曹斌的。

    十万块钱,让我看清楚了江挚的面目。这个与我在一起六年的男人胆怯、懦弱、没有担当,更重要的是他不爱我。

    只是十万块钱,让我遭受了这一生最为羞辱的时刻。

    可是我凭什么要为了这一笔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赌债要承受这么大的羞辱!

    江挚他不爱我,他根本就不爱我!为了一个不爱我的人,我不能承受!

    想到这里,我吊着一口气,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努力了好几次都失败了。那些棍子不再往我身上打,我看着他们几个收了手朝卧室外走,我猜得出他们是想干什么。

    曹斌依旧留在卧室里,嘴里叼着烟,一只手捂着还在渗血的耳朵。他眯紧了眼睛盯着我不放,脸上有恼色,但更多的是我看不清也猜不透的神采。

    他盯着我差不多盯了好几分钟,而我也这么看着他。

    卧室外传来了江挚如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他一边求着饶,一边叫着我的名字。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着让我去救他。

    江挚啊江挚,你他妈是缺心眼,还是真当我是白痴呐。

    “曹哥,打也打够了。这钱,能算了吗?”

    曹斌咬紧了牙关,冲着我怨毒地剜了一眼,“钟夏是吧,老子记住你了!从今天开始,你欠老子的钱老子跟你一笔勾销!可老子告诉你,今后别让我再碰到你,不然老子日定你了!”曹斌搁下这句话后转身套起了裤子,拎起衣服后直接走了。

    临走之前的那一眼,让我不禁毛骨悚然。

    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我才意识到这个家总算安静了。

    死一般的寂静,让我忍不住去想我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可是我还能感觉到身体的疼痛,还能感觉到我的心在滴血。我还活着,至少现在不欠那笔钱,更不欠江挚的了。

    凭着仅剩的一口气,我扯下了床单裹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从破衣服口袋中掏出了手机给梁谨言打了通电话,我告诉他十万块钱我还不上了。所以愿意继续跟他交易下去。

    梁谨言对我的回答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不过却听出我声音的不对劲。

    他问我在哪儿。我说,我在家。

    电话就这么挂了,不到二十分钟家里就出现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

    当梁谨言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张了张嘴,想尽可能的表现出我没事的状态,可是嘴角一裂开整张脸都疼得厉害。再一动身体,发现浑身上下疼得能要了我的命。

    而梁谨言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隔了好久他嗤嗤一笑,“都被打成了这样,居然还没死。”

    这话让人听起来很是膈应,但也是实话。

    “梁总,您来这里应该不是来看我的笑话吧?”我还强撑着一口气,试图扶着墙站起来。

    梁谨言摁了摁额头,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朝我走来。一弯腰,便将我抱在了怀里。

    被他抱起来的瞬间,我疼得直接哭了起来。

    “闭嘴!”梁谨言瞪了我一眼。

    我识相地闭上了嘴巴,被他抱出了卧室。经过客厅的时候发现江挚还躺在地上,像是昏了过去。

    梁谨言稍有停留,刻意看了我一眼。

    我摇头,“不用管他,死了更好!”

    梁谨言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带着我下楼之后,驱车直接送了我去医院。

    到医院做了一些检查,身上的伤不算严重,就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在医院住几天。

    住院的这几天里我为了能清净点直接把江挚给拉黑了,期间李助理每天都来医院给我送饭,一日三餐顿顿都是最好的。对此,我有想透过李助理给梁总表示感激。不过李助理却说我不需要把这个放在心里。毕竟是交易,梁总要的是一颗健康的卵子。

    道理说通透了,我心里自然不会对梁谨言存着感激了。

    他是商人,重利。

    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我实在是受不了病房里的药水味了,便跟李助理提出能不能出院。李助理将这件事跟梁谨言禀告了一声,当晚梁谨言就来了医院。

    他问我,出院之后要去哪里。

    我说回家。可是“家”这个字眼从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讽刺。

    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江挚,但是回去必定是要见到他的。可我现在不回去又能去哪儿?

    “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吧。”梁谨言突然这么说,让我不免心生好奇,不过再一想,我立刻明白过来。

    “您真有办法让我三天之内就离婚?”律师的效率再高也没到这种程度吧。

    梁谨言点头,将手里的文件夹直接甩到了我的跟前,“签了它,我帮你离婚,还会帮你获取到最大额度的赔偿。不过这些都是其次,曹斌那个人……”

    提到这个名字,我浑身一凛,就像是猫被踩到了尾巴一样。

    “梁总,你愿意帮我?”

    “看你的诚意。”他指了指我手上的协议。

    协议不过只有几张纸,上面的内容虽然有数十条,可是一目十行很快就能看完。无非是在进行交易期间保证我的身体健康,直到卵子取出。并且还有一份保密协议,从交易开始到结束,我都不能打听卵子的去向。

    “梁总,如果我签了这份协议,我想要的你都能帮我要回来?”不知为什么,我对梁谨言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而这份信任却让我觉得格外的惊慌。

    梁谨言没有说话,双眼阴鹜地看着我。

    他似乎在给我时间思考,等了差不多五分钟的样子,他说,“钟夏,你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签了,我帮你离婚,帮你抢回你失去的一切。可是不签,你不仅要偿还从我这里拿走的钱,而且我也相信你那位出轨在先,且放任你被人差一点强暴了,都见死不救的丈夫会轻而易举的跟你离婚。”

    是啊!签了,我失去的只是一颗卵子。

    可是不签,我从他这边拿走的十万块钱要还给他,如果梁谨言比曹斌还要狠呢?甚至连一天给我准备钱的时间都不给呢?他会立刻逼死我吧。

    尤其是他说对了一点。

    以江挚的个性他绝不会轻易跟我离婚的,或许他会想尽办法吊着我不放。我已经受够了他给我带来的折磨。只要我把“钟夏”这两个字签在上面,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与江挚断绝关系,我可以不用再背负债务的折磨。

    “钟夏,想清楚了吗?”梁谨言郑重道,不露自威的神态让我倍感紧张。

    我一咬牙,重重地点了下头,从他手中接过钢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梁谨言心满意足地带着协议离开了,临走前他特意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江挚真的被开除了。

    惊愕之余,我依旧有些念想江挚的处境。那天被梁谨言带离家门的时候江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虽然看不出伤势有多严重,但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我已经将近一周没有联系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不过这一次,我对他的想念不是出于我对他还残存的感情。而是想看看他现在究竟有多狼狈。

    先是断了一条腿,而后又被曹斌的人打得那么惨,现在连工作都丢了。这样的结果让我有报复的快感,但没有亲眼所见,我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快。

    想到这里,我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将江挚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可刚把号码拉出来,江挚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嗤笑一声,立刻按下了接听键,本想听一听江挚那可怜兮兮的声音。可没想到电话接通后,听到的却是我婆婆的声音。

    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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