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琴和父亲苏恒生一道从诊所往回走,此时天已经有点黑了,路过很多杨树,杨树都散叶了,生机勃发。路上不时有几颗石子,小村和城里的溜光大路到底是不同。

    父亲昂着头背着手,声若洪钟地提点玉琴:“以前我一说让你学中医,你的头就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说中医难学,没有西医快,西医打几个点滴就能治好病人,干嘛用中医?今天怎么出息了,还知道背背穴位?”

    玉琴眼珠子一转,然后犹犹豫豫地说:“爸,我最近突然对中医感兴趣,您要是有相关这方面的书,不妨借我一看。”玉琴没有办法说,她已经学会了全套针灸。那就从父亲这借中医书开始吧。

    父亲皱着眉发问:“你今天拔针,都注意到什么了?能记住扎的那几个穴位吗?还有针的深度是几寸?”

    玉琴越发觉得父亲高大的身影映衬下,自个太矮小了,让父亲问医学问题问的无所遁形。:“那些穴位我是记住了,但是针灸扎了多深我没有记住。”

    父亲:“那你得多记记,明天开始,你就到诊所上班吧,来输液的,我眼神不大好,你得捡起来。能协助我工作。”

    玉琴发现,父亲从不示弱,现在居然说了这样的话,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玉琴:。。。。。。

    父亲苏恒生语重心长地说:“既然你要离开秦家,离婚,那就得好好学习本事,得自己强大,不然怎么养活孩子?不管什么时候,都得学会养活自己。学医,容不得半点欺骗,所以,那些理论,你都得熟记,还得一步步取得患者的信任,从粗浅的病开始看起,一步步实践,才能成功。你看老爸我,最开始也是什么都不会,四处拜师学医,到医院进修,努力实践,才有了今天这种地位,上市医院看骨科的病人,他们要先拿着x光片来找老爸先过目,看看你老爸我,能不能把骨科病看好,在不手术的情况下,断骨接好。什么时候你能有老爸的本事,我就放心了。”

    玉琴有点感动,不忘放个彩虹屁:“是,爸爸,我好好和你学习医术,不再像从前那么浑浑噩噩混日子,让别人看不起。爸爸你医术最厉害了!”

    父亲:“那你说,什么是针灸的得气?”

    玉琴想了一会:“得气就是针灸中能否取得疗效,关键是看患者有没有得气,得气也称针感,是将针刺入腧穴后所产生的经气感应。当产生得气时,患者和医者都能感觉得到,患者的感觉是针下有相应的酸,麻,胀,重感,或者沿着一定部位向一定方向扩散传导的感觉。医者的感觉是针下有徐和沉紧的感觉。若是没有得气,则医者感到针下空虚无物,患者也没什么感觉。这是需要调整针刺方向,或者确定是否找对穴位。”

    苏恒生:“那假如你还是没有得气呢?”

    玉琴:“那我就不知道了。”华西喵不跟随左右,很多理论性的知识,玉琴没有背下来。下针有如神助,那都是针灸术的作用。

    苏恒生:“嗯,如果扎下去没有得气也可以候气,或者使用其他辅助手法,比如说循法,刮柄法,弹针法,这些就靠着你天天去诊所观察病患,和我学习了。”

    玉琴记下这几句话。他们很快到家了。母亲一边看着孩子,一边把饭菜都做好了。

    芝芝摇摇晃晃向妈妈走来:“妈妈,抱抱。”

    玉琴抱着女儿,女儿芝芝马上要在她的脸颊给个香香的吻。饭桌上有猪肉白菜汤,一盘辣椒炒肉。几碗白米饭。刘华给父亲苏恒生倒了一杯白酒。

    父亲一口就把白酒喝光了,苏玉琴看的目瞪口呆。喝酒居然这么豪爽。苏恒生是个真汉子!

    苏玉琴:“爸爸,你多吃菜,空着肚子喝酒,容易胃疼,伤肝,不喝不行吗?或者是慢点喝也好呀!一口一口地喝。你是医生,这点事不知道吗?”

    母亲刘华叹口气:“孩子,你就帮着我一起管着你爸喝酒吧,你爸工作上是没说的,赚钱都给老婆孩子花,喝酒抽烟是真有瘾,我俩就为了这个没少吵架。喝多了看病也没准呀,为了控制你爸喝酒,就让他每天晚上喝一杯。这就算听话了。”

    苏玉琴也不好多说,不孝敬父亲买酒,反而叨叨一大顿,这样的孩子也挺讨人厌的。知趣地闭嘴了。

    吃过饭以后,父亲去客厅那屋休息,母亲和苏玉琴讲了一个秘密。“你爸爸喝酒以前喝的特别凶,一顿能喝一斤白酒,喝完酒不睡觉,严重影响咱们家的诊所看病,后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和你爸谈判,他若是天天到处喝酒,我们就离婚,如果你爸听话,能天天在家里晚上喝酒,那我就好酒好菜给他准备。后来你爸就听话了。”

    苏玉琴觉得挺好笑,原来老爸是个妻管严,这样挺好的,就不用担心父亲喝酒喝太多的问题。

    母亲又神秘地说:“你爸爸的白酒里,其实是掺了水的。这就是我的秘密。”

    苏玉琴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母亲还在和父亲打游击,讲套路。

    玉琴想起来她还有很多好吃的没有摆出来。就把烤肉,棉花糖,瓜子都拿来了。可惜棉花糖缩成小团了,烤肉没有中午现烤的那么香喷喷了,瓜子倒是挺香的。

    母亲温和地说:“这些小吃就你和孩子吃吧,我们大人不爱吃零食。”

    玉琴拿起牙签,扎了一块烤肉,送进母亲嘴里,母亲觉得挺香的。

    刘华摆摆手:“别给我吃烤肉了,岁数大了怕胖,我就吃一块就行了,刚刚的饭菜还没有消化呢。”

    玉琴给芝芝喂一口烤肉,芝芝的小牙太小,咬不动,吐出来了。玉琴又给孩子喂了一块棉花糖,芝芝这个很喜欢,嘟着红艳艳的小嘴缠着玉琴,“要吃棉花,棉花好吃。妈妈,我还要。”

    吃过晚饭,母亲和父亲去客厅看电视新闻了,玉琴给芝芝换了干净衣服,又洗了芝芝小脚丫,哄孩子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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