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师爷,你来了。”曹海发现高云霄在偷窥,连忙大声提醒林晓。
林晓回头一看,发现窗外的高云霄正朝着她笑。
“啊!”林晓立即捂住额头,迅速地冲进书架之后,避而不见。
高云霄带着淡淡的笑意走进文档库房里,似乎在认真地寻找着书籍。
曹海问他,他也不说,不一会儿便走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林晓凑到曹海身边,问道:“他刚刚没看清吧?”
曹海正要回答,房屋外传来一句回答,高云霄大声应道:“没有,丑八怪大然后,一阵猪叫的笑声在整个内衙里响起。
“应该看到了。”曹海納讷回答道。
“啊啊啊,这个混蛋就是特地来看我笑话的!”林晓发狂抓了抓头发,伸手想摘掉该死的纸条,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高云霄笑得肚子痛,哎呦了一阵子,好不容易回到勤勉堂,赶紧喝上一口茶水压压惊。
霍青山嘴角勾起笑意,问道:“心情如何?”
高云霄脑海里立即想起刚刚的画面,“噗”的一声,一口茶水都喷了出来,又一次笑翻了。
霍青山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差不多就得了。”
高云霄站了起来,拍了拍桌子,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正色道:“不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得把有趣的事情跟大家分享分享。”
他说完,拔腿就走,霍青山想喊住他都来不及。
沉默了半晌,霍青山自言自语道:“还是我厚道,只告诉了一个人。”
经过高云霄的宣传,整个衙门的人只要有空的都会过来跟曹海打个招呼聊聊天,曹海简直受宠若惊,但很快他就发现过来的闲聊的人,一个劲儿往林晓那边看。
得,全是借着看望他的名义来看林晓笑话的。
林晓从一开始的躲躲闪闪,到最后放弃治疗,如同一尊石像,木然坐在椅子上供人参观。
“长的不丑啊,怎么就……”
“看这字迹有些眼熟,是林仵作字迹写的?”
“年轻人就是花样多,霍大人早该治理一下风气了。”
一群捕快衙役跟曹海说着风凉话,然后笑得十分开心,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好不容易捱到下值时分,林晓仿佛丟失了灵魂,双眼空洞地问道:“曹大叔,我今晚能不能在这里过夜?”
曹海为难道:“文档库房有许多重要文件,明文规定是不能留人的。你要不换个别的地方?”
林晓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曹海实在不忍心了,只好道:“这样好了,我给你找个帷帽,戴着帷帽,别人就看不见你额头上的纸条了。”
林晓眼前一亮,灵魂瞬息归位了。
“怎么不早说?快去给我找找,曹大叔,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林晓一边催促着,一边感动不已。
在曹海的帮助下,林晓总算戴上一顶帷帽,遮住了纸条。
捕快衙役们都在大门口处等着,看到林晓来了,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珠子。
“居然戴上帷帽了。”一个捕快说道。
“啊……这?这太阴险,太毒辣了。”
“我的铜锣白准备了,都怪你们出的馊主意。”
林晓翻了个白眼,这些家伙果真没一个好东西,巴不得看她笑话,真是塑料情谊。
不过,这些仇恨,林晓都记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霍青山!
次日应卯的时候,她看都不看霍青山一眼,到勤勉堂里飘了一圈就要走。
“没应卯要扣月俸的。”霍青山一边喝茶,一边看书,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林晓停住脚。
“我不是已经来了吗?”林晓气哼哼地说道。
“你带着帷帽,谁知道你是谁?”高云霄在一边煽风点火笑道。
林晓愤怒地摘下帷帽,对着霍青山说道:“这样行了吗?”
高云霄看到纸条还在,强忍着笑意,对霍青山问道:“我们衙门里有丑八怪大王这号人吗?”
林晓冷冷地盯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盯一具尸体,让高云霄不寒而栗!
霍青山挥挥手,道:“好好当值,要是再让本官发现你偷奸耍滑,必然严惩不贷。”
林晓冷哼一声,回文档库房里待着。
何泛舟趁机过来找她,劝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快就过去了。”曹海跟着说道:“是啊,不要太在意,衙门内的弟兄们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林晓恶狠狠地说道:“那下次我也跟他们开开玩笑好了。”
何泛舟心头一颤,还好他没有参与。
经过这个闹剧,林晓不敢再玩忽职守,老老实实地待着,没事就练练字,看看书。
衙门里的人很快就把这事给忘了,只是偶尔提起时还会笑上一番。
直到月底这一天,有一名衙役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脸严肃地看向林晓,喊道:“林姑娘,大人传你过去,王捕头出事了。”……林晓猛然站了起来,惊讶地问道:“王捕头出什么事了?”
“哎,你自己去前衙看看便知。”这衙役说着,转身就走。
林晓连忙跟上,迅速赶到前衙。
前衙公堂上,一群人围着,林晓勉强能看到霍青山的身影。
见林晓来了,众多衙役捕快让出一条路,林晓很快就看到横躺在地上的王捕头。
走近前来,看到王多禄悄无声息地躺在担架上,林晓眉头狠狠一皱。
她连忙蹲下身子,伸手探向王多禄的手腕。
高云霄道:“不用切脉了,人已经死去多时。”
林晓看向了霍青山,不解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霍青山沉默不语,只是身子站得笔直,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王多禄的尸首,一股冷冽的寒意向四处散去。
高云霄急忙道:“你先给王捕头验看尸体,别的等会再说。”
林晓往周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何泛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她只好定下心神,仔细地给王多禄检验尸体。王多禄身上有多处伤痕,还有一些淤黑的拳印。
检查了口鼻,没有异样,排除中毒可能。再检查了所有隐蔽处,亦无可疑的痕迹。再摸遍王多禄的骨头,林晓发现多处骨折。
纤纤玉手在男子的胸口上停下,多方揉摸,若不是手底下的人早已死去多时,众捕快都得生出些旖旎的想法。
“大人……”林晓抬头看向了霍青山。
霍青山摇头,仿佛早已知道她想说什么,道:“没必要知道得太清楚,死因左右不过是被人杀害。”
林晓点点头,那就不剖尸了!
众人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只有高云霄脸上闪过一丝惊颤,猜到林晓想说什么了。
林晓接着说道:“我怀疑王捕头被人打断了胸前肋骨,这些断折的骨头刺入了王捕头的内脏器官,导致王捕头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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