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泛舟三人大惊,齐声问道:“如此一来,大人岂不是很危险?”
范大鹏瞥了他一眼,问道:“现在不担心他抢你的林姑娘了?”
何泛舟哀怨地看着他,不满道:“范大哥,我是说认真的。”
范大鹏这才收敛的调笑说趣,道:“青天白日的,那凶手也不敢对大人动手。夜晚时分,诸位弟兄便多加提防,保护大人周全理应不难。”
众人点头应是,心想着夜里要多加警惕才是。
霍青山带着钥匙,与石头在村子里逐个询问乡亲,到底还是没人知道这把钥匙开的是哪个锁。
不过,霍青山的目的是达到了,村子里所有人都看到他手里的这把钥匙。正如林晓和范大鹏猜测的那般,他这是在凶手面前展露这把钥匙,好叫凶手生出抢夺之心,自曝行径。
众人忙了一天,晚上睡觉时,谁都不敢睡死了,都在等着凶手的造访。
可结果,这一晚上风平浪静,除了远处传来一阵巨响之外,什么事都没有。
林晓一夜没睡,早上起来的时候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霍青山换上一裘青衫,如青松般站立在院子中,见林晓出来还在打着呵欠,轻声提醒道:“你起晚了,已经过了卯时!”
林晓脚步一顿,睁开眸子看了看他,理都不理,径直打水洗漱去了。
霍青山眉头轻轻皱起,好看的剑眉几乎连在一块。
他轻声道:“吊桥断了。”
“什么?”林晓猛地转过身子,看向了霍青山。
霍青山眉头散去,抬头望向远处一片乌云,似有遮天蔽日的征兆。
林晓想起昨晚的巨响,郁闷道:“可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霍青山声音冷清幽寒,道:“昨晚住的最近的一户人家,有个老婆婆隐约看到了,可惜天黑,只知道那人身材消痩,不知是男是女。”
林晓咬了咬嘴唇,道:“凶手断了我们的退路,不让我们走,这是对钥匙势在必得。吊桥垮了,我们无法离开,他随时可以对我们动手。”
霍青山看向了村子后方郁郁葱葱的深山老林,道:“死了一个关守信,走丟了丁怀德和李善仁,村子里再无欠缺一人。要么走失的两人已经死了,凶手藏匿在村子之中;要么走失的两人有一个是真凶,藏匿在那片深山之中。不管如何想,此案仍是疑点重重。”
林晓看着霍青山心思沉重、步履缓慢地走进大厅,在旁边跟了上去。
范大鹏等人早已经在这里用膳,见两人进来,纷纷起身给霍青山行礼。
霍青山落座用膳时,李家妇人与丁家妇人一同前来,跪在霍青山面前。
“求大老爷做主,替我们寻回夫婿。”两人磕头喊道。
霍青山示意林晓,林晓上前将两人扶起,侍立一旁。
霍青山正色道:“尔等放心,本官必定全力以赴。你二人可知道各自的夫婿平日最在意哪些东西、哪些人?一一说来,本官或可从中察觉端倪。”
两个妇人说了一通,都是无关紧要的,霍青山只好挥手让两人暂且退下。
李家妇人走了几步,回头复问道:“大人,那关守信的尸体要如何处置?已经过了几日,尸体传来一阵恶臭,只怕停放不了多久!”
霍青山看向了林晓,问道:“林仵作验尸可已完事?若无可再验,那便敛尸入棺,一概费用,由衙门担负。”
林晓闻言,拱手回道:“回大人,已无可再验。”
霍青山点了点头,道:“关守信家中无人。林仵作,敛尸之事,你再找几个村中老者,一同办理。”
“是,大人。”林晓恭敬地回了一句。
村中许多户人家的老人都给自己备了棺材,衙门要借用,一通许诺之下,总算是给关守信弄来了一副棺材。
这棺材的原主便是桥头边的老婆婆,她还特地跟过来给关守信收敛尸体。
林晓看到这位健谈的老婆婆,笑着迎了上去,道:“老婆婆,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
老妇人笑道:“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一把是一把。不过,你们到时候可得给我弄一副更好的棺材赔我才行哦。”
林晓苦笑一声,道:“放心,大人不会食言的。婆婆,你帮我一把,将这尸体抬进棺材之中。”
老妇人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关守信的尸体,道:“这也是个可怜的,听说是丁怀德放的火吧?”
林晓不便透露,便道:“只是怀疑,还没证据证明。”
老妇人一副‘我懂’的样子,说道:“丁怀德可真是凶狠,打了关守信一顿就罢了,还要放火杀人。要不是你们来了,这村子里就没人能治得了他了。”
林晓听得这话,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那是她迟迟未能抓到、将真相伪装起来的萤光,此时终于在她面前展露原形。
她不由全身一震,惊讶地看向手底下的关守信尸体。
就在这时,卫国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喊道:“大人,深山中有人发现李善仁的尸体了。”……霍青山大步流星地赶在最前面,林晓还没来得及喊他,他就已经跟着众人离开了李家。
林晓看了一眼尸体,说道:“老婆婆,你先且回去,敛尸的事等我回来再说。我得去看看里正的尸体,这次白累你走一趟了。”
老婆婆通情达理,笑道:“你快去吧,老婆子我腿脚慢,想看这热闹也看不成哩。”
林晓背上检验箱,循着霍青山等人的背影追了上去。
走进一片猛恶老林中,只见这儿古木参天,浓荫匝地,不辨天光日影。一具尸体悬挂在高大的树干上,身上中了三箭,脖子被一根草绳勒住,在空中晃晃荡荡的。
许多乡亲围在一边,议论着,不敢靠前。
霍青山一马当先,来到尸体下方后,下令将尸体放下。
尸体刚刚放下,林晓这才赶到,连忙进行尸检。
死者毫无疑问是李善仁,他双目怒睁,手脚僵冷,身上三支箭羽几乎穿胸而过,血迹还在滴落。
“死者李善仁,身高五尺两寸,死因是中间这一箭,刺伤体内器脏。另外两箭也对死者生前造成重大创伤。脖子有勒痕,印痕浅,乃死后被他人悬吊所致。口唇干裂,死者死前有轻状脱水现象。”林晓认真地检验着尸体,并将尸体的现象呈报给众人听。
最后一句,有不少人听不懂,纳闷地看着霍青山。
霍青山也未曾听闻,虚心请教道:“林仵作,轻状脱水现象作何解?”
林晓摆摆手,一边检验一边说道:“就是长时间内没有喝水,口渴唇干。据我师父说,若人七天不进食,尚存一息;若三天不进水,即可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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