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山脸色微变,静静地直视着前方。
林晓好奇,扭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老婆子正向着他们走了过来。……老婆子身形佝偻,腿脚不便,一步一晃地走来。
她身上的衣服襤褛,手里握着一根木头当拐杖,走到两人三丈之外便停了下来。
她一双浑浊的眼睛看了看两人,见到两人也盯着她,立即把头低下,一副做错事慌慌张张的模样。
林晓和霍青山对视了一眼,对这个行为古怪的老婆婆十分不解。
她很显然是来找两人的,可靠近之后又犹豫了,似乎来之前就没下定决心。
“老人家,你是来找霍大人的吗?”林晓走近几步,开口询问道。
老婆子半侧着身子,眼神躲躲闪闪的,似乎想要离开的样子。
林晓心想,这个老婆婆应该是知道些线索,所以才寻了过来。只不过到了他们跟前,又心生悔意,临时退缩了。
“老人家,你要是知道什么,大可说出来。大人自会秉公行事,不会为难你的。”林晓柔声劝说。
老婆子闻言,一咬牙,猛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霍青山见状,赶紧站了起来,去扶老婆子:“老人家不必行如此大礼,快起来说话。”
老婆子连忙道林,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老人家是何人?来此处寻本官所为何事?”霍青山温声询问。
老婆子哽咽道:“回大人,民妇周娟,系竹亭县人士。听闻大人断案如神,铁面无私,特来找大人告状。”
林晓闻言,微微一愣。
霍青山凝眸问道:“竹亭县有县令,老人家为何不去竹亭县告状,反而跑到本官这儿来?”
老婆子抽泣了一下,道:“民妇所告之人,身份非同一般。那竹亭县的县令向来昏庸,民妇听了大人的事迹,这才斗胆到这儿来告状,还请大人为民妇和那可怜的小女儿伸冤啊!”
霍青山沉默了半晌,陷入了思索之中。
这老婆子以为霍青山是不肯受理,又要跪下来。
林晓连忙将她扶住,看着霍青山,却是对着老婆子说道:“老人家,你放心,大人一定会为你伸冤的。你都说了,他是个铁面无私的好官,怎么能容忍天底下有冤假错案发生呢?”
老婆子子没理会林晓,一双浑浊的老眼灼灼地看着霍青山。
霍青山将思绪拉回,说道:“老人家你先去找个代笔先生,写一张状纸,递到本县衙门。本官在此地还有个案子需要处理,稍后回了衙门,再替你伸冤。”
老婆子犹豫了一下,神色有些为难。
林晓见状,关怀道:“老人家可有什么难处?”
老婆子这才支吾道:“民妇家贫,日日以草根为食,无银子找先生代笔写状纸,这才一路寻到此地,想当面向大人告状。”
霍青山和林晓早就注意到老婆子形同枯蒿,蓬头垢面,生活是困苦的。听得此言,才知道老婆子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霍青山从银袋里摸出二两银子,递给老婆子,道:“本官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多少银子,你先且拿去果腹充饥。”
老婆子接过银子,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呜咽道:“多林大人,多林大人。大人的大恩大德,老婆子我无以为报,来世定当做牛做马报答。”
“先且回去吧。”霍青山道:“本官还有要事在身。”
老婆子点点头,跟林晓道了个林,拄着拐杖,擦着泪水默默离去。
林晓看着她走远之后,叹了一声。
霍青山见状,轻声道:“何故叹气。”
“这老人家从竹亭县来到周潭县,又从周潭县城寻到这叶家村,如此执着,想必是一粧冤案。每一粧冤案后面,必定有一段冤情。逝者如斯,而生者还要活在痛苦之中。”林晓颇为感慨道。
霍青山沉默不语,只觉得肩上的负担更重了。
不过,好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能力出众的仵作,能协助他。
他轻轻地松了口气,道:“该回去办案了。”
林晓连忙跟在他身后,往里正家走去。
回到里正家,林晓的眼睛瞄向了侧边小房屋,那是范捕快审讯叶群的地方。
只是此时,房间里安静了许多,林晓心里想着范捕快应该是放弃审问了。
谁知,范捕快此时端着一杯茶水,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大人,林姑娘。”范大鹏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又往房间里走去。
林晓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范大鹏竟然还不放弃。
“范捕快,可有收获?”霍青山忽然喊住范大鹏,开口问道。
若是没什么收获,就不必再折腾下去,像这种强迫性的逼问,问出来的话可靠性极低。
范大鹏闻言,立即说道:“大人,叶群说他当天晚上去叶东来家的鱼塘摸鱼,可是我发现他手肘上有一道伤口。我怀疑这道伤口是他杀害两名死者时,与死者搏斗留下的痕迹。”
霍青山和林晓对视了一眼,居然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了?……两人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房间中。
“水。”范大鹏说着就把杯子放在叶群面前。
叶群左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了林晓和霍青山。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当晚我只是去鱼塘偷鱼,别的什么都没干。”叶群连忙辩解道。
范大鹏冷哼道:“你若只是偷鱼,为何手肘上有伤口?说,是不是你与叶东来搏斗时留下的?”
叶群脸上有些狰狞,怒道:“我都说了很多遍了,这伤口是我爬上鱼塘的时候,不小心摔倒,被一块石子划伤的。”
“你时常去偷鱼,早已经对那鱼塘的环境熟悉,又怎会摔倒?再说,你早不伤晚不伤,偏偏那个晚上受伤,这未免太巧合了吧?”范大鹏拍了拍桌子,呵斥道:“还是你一开始就在说谎?”
林晓伸手制止了叶群的反驳,示意他把胳膊伸出来。
叶群的胳膊上的确有一道伤口,不深,刚刚结痂没多久。
林晓看了一会儿,笃定道:“不是利器所伤,也不是指甲所伤。派几个人去鱼塘那边找找看,有没有沾血的锋利石子。”
范大鹏立即带着叶群去鱼塘边查看,身后跟着两名衙役,风风火火地走了。
林晓坐了下来,道:“范捕快还真是火暴脾气,但愿他能找到些许线索吧。”
霍青山在叶群的位置坐下,轻声道:“你认为叶群不是凶手,有什么凭证?”
林晓想了想,便跟霍青山研讨案情,把她的观点说出来。
“我们先假设叶明兄妹说的是实话,他们的父母很晚的时候才回到家里,然后和他们一起吃晚饭。而后,死者夫妻俩入睡,到了亥时左右,凶手便溜进来杀了死者夫妻,并将他们的尸体移走,将杀人现场布置得干干净净。这期间,凶手不能惊动兄妹二人。然后伪造成第二天死者夫妻俩早早离开的样子,让兄妹两人不曾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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