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山看向了丁捕头,丁捕头抱拳作揖道:“大人,这胡大春我们也盘查过,他在六月初十那一日一直在家中,并未外出。”
“通传胡大春。”霍青山对着范大鹏吩咐了一声。
范大鹏立即应声而去,不过片刻便将胡大春押了过来。
胡大春进了院子,看到院子里有这么多捕快,双腿当即发软,差点就摔了下去。
范大鹏只好架着他往前走,进了厅堂中便任由他跪下瘫倒。
霍青山看到胡大春这神色,眉头一皱,伸手拍了一下桌子,沉声喝道:“胡大春,你还有何话可说?”
胡大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哼,那就将你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否则本官绝不轻饶。”霍青山一副铁证如山的模样,实则什么证据都未拿出来,只是在恐吓胡大春。
丁捕头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
胡大春偷偷看了桌上的首饰和汪林山一眼,随后道:“草民曾有心聘娶虞氏,送了虞氏一些首饰,但那虞氏水性杨花,见这汪林山家中比我家富裕,便与我毁约,与汪林山好上了。草民自那之后就再也未见过虞氏了,望大人明察。”
霍青山沉默地打量着胡大春,一双眼睛如同烛火,一层一层地烫烧胡大春的内心。
厅堂之中的气氛有些沉寂,谁也不敢打扰霍青山的审问和深思。
林晓打量着霍青山,他这一张俊脸凝重肃杀时,看着有几分骇人,不过在她眼里却是另一种刚毅的美。
那些奶油小生她一贯不喜欢,霍青山这种刚毅的型男才是她的菜,越看越是满意。“咳咳。”霍青山咳嗽了一声,刚刚感觉林晓的眼光有些怪怪的,那目光有些灼人。
这里还有很多人呢!
林晓回过神,投去一个明亮的笑意。
丁捕头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眉头皱得更深。
霍青山顺势看着林晓,说道:“林仵作,你说说你打听到的事迹。”
林晓有些恼怒地瞪了霍青山一眼,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地看美男子吗?
不过,看到众人的视线都凝聚在她身上,她只好开口说道:“在今年五月初三,在上坪村发生了一件很特别的事情,胡大春你可还记得?”
胡大春神色一僵,垂下脑袋。
“你不愿说,那便由我来替你说吧。”林晓捋了捋思绪,说道:“那一天,你去了虞氏家中,正好汪林山也在虞氏家中。你在此之前便已遭到虞氏的婉拒,知道虞氏与汪林山私定亲事,恼羞成怒,用虞氏家中的菜刀与汪林山和虞氏发生冲突。可有此事?”
这事在上坪村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知道,丁捕头当初调查时也得知此事。
胡大春没有隐瞒,点了点头道:“当时草民怒火中烧,失了理智,行事荒唐了。但草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并非真要动手。大人,草民句句属实啊!”
霍青山锐利的视线扫过他的脸庞,道:“你既已拿起刀具,便是心有歹意。纵使当时未曾得手,这日后亦有可能再生恶意,将虞氏杀害。”
胡大春急忙磕头,喊道:“大人,冤枉。虞氏遇害那日,草民得了痢疾,腹痛下泻,走路都没力气,一直在家中歇息,并未出门,试问又如何能杀了虞氏?
霍青山闻言,看向了丁捕头。
丁捕头点头道:“村中的铃医为他诊脉,确实如此。而且他的儿子一直在旁边侍候着他,寸步不离。所以属下才断定胡大春并非凶手。”
霍青山皱了皱眉头,看了胡大春一会,随后指了指桌上的首饰,问道:“这些首饰,有哪些是你赠与虞氏的?”
胡大春只瞥了一眼,说道:“有两样是草民所赠。”
“一一指出。”霍青山让他上前辨认。
胡大春上来挑出两件,摆于一边,复又跪了下去。
“你送的物件都在这了吗?”霍青山问道。
胡大春微微点了点头。
汪林山立即道:“大人,他撒谎。还有那蝴蝶样的银簪也是他送的。”
霍青山的眼睛一直都停留在胡大春身上,他自然也晓得还有蝴蝶样银簪。
胡大春即刻改口,道:“对,还有一支银簪,草民记漏了。”
霍青山搭在桌上的手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着。
林晓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又在思索之中。通常他一思索的时候,便会神游物外,很难确定他什么时候才会回神。
看了一眼天色,林晓开口提醒:“大人,要不先让他们回去歇着,待大人用过午膳之后,再传召审讯如何?”
霍青山回过神,点点头应了。
他需要一些时间思索,总不能让这些人都干等着他。
众人见状,纷纷退下。
不过范大鹏和何泛舟不许胡大春和汪林山离开,便让他们在院子里歇着,让其他捕快看着他们。
里正家的女眷连忙把饭菜端来,让众人享用一番。
午膳过后,霍青山便让林晓、范大鹏、何泛舟和丁捕头留下,其他人都退出厅堂。
“从昨日验尸到方才的审讯,尔等觉得可有纰漏之处?还有哪些疑点?”霍青山看着四人问道。……丁捕头看了看林晓,又看了看范捕头,见他们俩都不说话,只好跟着沉默以对。
何泛舟沉吟半晌,率先开口:“这个胡大春神色有些怪异。大人可发现他刚刚进来时,双腿发软,跪都跪不稳。而且,一支蝴蝶样的银簪他竟会记漏,恰好又是虞氏遗失的首饰,这不免让属下怀疑他是真的记漏了,还是刻意隐瞒。”
霍青山微微颔首,赞许道:“何捕快洞察秋毫,不错!这胡大春言语间闪烁其词,而且他又曾起过杀心,嫌疑不小。”
范大鹏低吟道:“可这胡大春当日身体不适,未曾出门,如何作案?”
霍青山看了他一眼,问道:“何人见到他一直待在家中,未曾出门?”
范大鹏顿了一下,看向丁捕头。
丁捕头犹豫了片刻,抱拳道:“大人,那胡大春的儿子的话虽然不可尽信,但是他身患痢疾,这点铃医和左邻右舍都可以作证的。”
霍青山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说话。
林晓寻思着道:“死者生前佩戴着蝴蝶样银簪,在尸体上并未找到此物,或许可从这条线索进行追查。”
霍青山颔首,虞氏身上并未有多少银钱,这银簪只怕是她身上最为珍贵之物。
“此案不排除行窃杀人的可能。丁捕头,你在竹亭县城里较为熟悉,带几名衙役在县城各个金银店铺中查探,看看可有人拿银簪去典当贩卖的。”霍青山对着丁捕头吩咐道。
丁捕头躬身应下,立即就带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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