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山沉声斥道:“你仔细说来,再有隐瞒,小心本官大刑伺候。”

    胡大春看到那银簪被霍青山等人找到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罪责难逃了。

    如今被打了一顿,他再也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来。

    六月初十那天,胡大春让儿子请来老铃医,诊断之后,确认是得了休息痢。幸好老铃医有些本事,给他艾灸了一番,又给他开一贴药,他服用药之后,便大有好转。

    而他是个歇不住的人,躺在床上,满脑子里却是那些田里地里的活儿,他想起前两日割的茅草晒得差不多了,得要赶紧挑回家来,于是就拿着扁担和绳索出了门。

    当时是午后时分,他绕小路从屋后赶去晒茅草的地方,正好就看到虞氏走向不远处的土地庙。

    一看到虞氏,他心里就来气,尤其是看到虞氏头上的银簪还是他送的,他就越发气愤。

    于是,他就尾随虞氏,进了土地庙,向虞氏讨要他送给她的那几支银簪。

    虞氏当了几年寡妇,性格也泼辣了许多,根本就不怕胡大春,也不想将银簪还回去。两人便在土地庙中起了争执。

    胡大春被虞氏的言语气得不轻,趁着虞氏跪拜土地公公之际,便狠狠地给了虞氏一扁担。

    “草民只是轻轻打了她一下,谁知她便倒了下去。草民真的不是故意的,草民没想到她那么的不经打……”胡大春对着霍青山磕头喊道。

    霍青山皱着眉头,看向林晓。

    林晓微微摇头,她在告诉霍青山,那背后的一道伤势不足以致死。

    霍青山的眸子冷了下来,道:“后来呢?”

    胡大春接着说道:“后来,草民上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没了鼻息。草民吓坏了,看到那银簪,害怕衙门怀疑上草民,便将银簪拔走,躲回家中。”

    “就只是这样?”霍青山开口问道,双眼冷冷地凝视着胡大春。……大家都知道,虞氏的死相十分凄惨,这与胡大春所言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胡大春喊道:“大人,草民句句属实。至于虞氏为何后来又惨遭凌辱一事,草民属实不知。”

    霍青山神色清冷,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丁捕头冷斥一声,道:“你还想撒谎,是觉得霍大人可欺吗?”

    鉴于胡大春之前就已经蒙骗过众人一次,丁捕头这话一出,所有捕快都对胡大春怒目而视。

    而霍青山的神色却让人捉摸不透,众捕快不敢打岔。

    胡大春勉强抬起半个身子,对着霍青山磕头道:“大人,草民句句属实,真的没有蒙骗您呐!草民连杀人的罪都认了,哪还有欺瞒大人的道理?求大人明察,求大人宽恕。”

    霍青山冷哼一声,道:“你既已杀人,本官如何宽恕你?”

    胡大春闻言,整个人瞬间焉了下去,他也知道他罪责难逃,只是想着能以错手杀人的罪名减轻刑罚,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霍青山又问了几句,那胡家院子中的扁担,正是胡大春打虞氏所用的凶器,因此他将其藏在草堆之中。

    霍青山让人将那扁担搜来,让丁捕头先行派人将胡大春押回牢狱之中。至于胡大春家中的男孩,霍青山便嘱咐里正好好教导。

    蝴蝶银簪依旧得作证物带走,其他的首饰则交还给虞氏的婆婆,让其领回家中。

    处理完这些之后,霍青山这才带着其他人折回竹亭县。

    等他们回到竹亭县时,已是黄昏时分。

    梅大人在前衙恭候着霍青山,看到霍青山等人来了,客气地说了几句,然后便想将霍青山带去赴宴。

    霍青山推诿不过,便把何泛舟带着一起去赴宴,留下眼巴巴的范大鹏照看着林晓。

    还好,梅大人让人招待了范大鹏和林晓,两人晚饭吃得亦是十分丰盛。

    饭后,范大鹏有些不满地说道:“大人可真是偏心,放着我这个捕头不要,偏偏让何泛舟去作陪。”

    林晓在一旁喝着茶水,听了这话,抿嘴笑了笑。

    霍青山并非偏心,他应该是不想何泛舟留下跟她相处吧。

    “这种宴席,去了就是长点脸。在场的都是富贵人家,范捕头你去了还得看人家的脸色,点头哈腰的,这又是何苦?还不如留在这里与我敞开了肚皮胡吃海喝痛快。”林晓轻笑着安抚范大鹏。

    范大鹏仔细一想,似乎也有些道理。这些赴宴的人只怕都是竹亭县里有头有脸的富商贵人,他们都是冲着霍青山去的,他一个捕头只怕没人瞧得起。

    更何况,这里是竹亭县,又不是周潭县,他跟这些人即便有些交情也没什么用处。

    两人聊了一会儿,林晓便回房里歇息了。

    只是,林晓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她脑海里一直想着胡大春的说辞,竟是一夜都没法安眠。

    次日清早,霍青山便坐在厅堂之中,审阅着周潭县那边送来的信件。虽然有高云霄坐镇周潭县他很放心,但有一些事情还需要他亲自审批。

    范大鹏在院子里练功,呼呼喝喝的,倒像是街头卖艺的。

    林晓瞅了他一眼,走进了厅堂之内,在霍青山面前晃了一晃。

    霍青山见状,轻声说道:“晃来晃去的,有话你就直说,是不是跟胡大春的事有关?”

    林晓点点头,脚伤还未痊愈,她便直接坐在霍青山对面。

    圆桌上堆了不少信件,霍青山看了林晓一眼,将这些信件都收了起来。

    他又让身边的何泛舟把范大鹏叫了进来,四人凑在一起分析案子。

    “林仵作,胡大春已经认了,难道还有什么可疑之处?”范大鹏听到霍青山要在此议析此案,不解地问道。

    林晓颔首道:“死者虞氏背后的棍痕,从肩脖处延伸至膏盲穴附近。而我通过验尸,已经肯定虞氏是死于捂死。这背后的伤痕是生前伤,这说明凶手曾经打过虞氏,然后再将虞氏捂死的。”

    “胡大春的说辞之中,只是提到用扁担打了虞氏,虞氏便没了鼻息。根据棍棒伤痕的情形判断,不排斥虞氏当时是迷走神经遭受猛烈撞击导致的短暂昏迷,甚至休克现象。”林晓说完之后,看向了霍青山,等他做出一个反应。

    霍青山在林晓的注视下,缓缓点头。

    他沉声说道:“本官已经让人调查过胡大春在另外两名死者死亡时间的不在场证据,事实证明他没有杀害另外两名死者的作案时机。此乃其一。”

    “其二,即便三起命案各不相干,胡大春为何只承认用扁担杀人,却不承认捂死虞氏?他当时身患痢疾,还会有心思凌辱虞氏?他既有利刃能剜去那胸前之物,为何还要以扁担行凶?他若蓄意谋害,便该早早选用利刃,先用扁担袭击虞氏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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