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山坐在马车内一言不发,眉头紧皱,低眸沉思。
直到马车在夜幕时分赶回衙门时,他才松开了眉头,换上一副淡然神色。
几人回院中用了晚膳,正要歇息时,梅县令突然来访。
两人见礼之后落座,有婢女上来奉茶。
梅县令喝了一口,便看向霍青山道:“霍大人辛苦了。”
“职责所在,本官不敢懈怠。”霍青山淡淡地回了一句。
梅县令腹中备好的夸赞言语被噎住,神色有些尶尬。
“梅大人有何要事,不妨直说。”
霍青山看梅县令的小眼睛转了又转,开口说道,“若是没什么要事,那本官便先回去歇息了。”
梅县令闻言,有些不悦,但见霍青山脸上的确有些疲惫之色,这才笑着说道:“霍大人,本官是来与霍大人商讨案情的。丁捕头已经把霍大人的调查过程一一知会了本官。本官好歹是此地的父母官,要是不闻不问,那便是失职了。”
“梅大人言重了。”霍青山回了一句,但并没有打算与梅县令议论案情的意思。
梅县令见状,只好拱拱手道:“霍大人肩负重任,本官相形见绌,惭愧惭愧。若霍大人有什么需要本官协助的,尽可知会本官,本官必定倾力协助。本官这就不打扰霍大人休息了,告辞。”
霍青山将他送出厅堂,目送着他离开了院子,这才回房去休息。
翌日,天一亮,霍青山这才梳洗完毕,管事就来邀请霍青山与他一同用早膳,霍青山沉吟片刻,便跟着管事来到梅县令的住处。
梅县令热情招待霍青山,待霍青山快要吃完,他才停止说那些恭维的话,将话题转移到案件上来。
“霍大人,虞氏被杀一案,你看可能结案了?”梅县令一边擦拭着嘴角,一边问道,“那胡大春已认罪,依本官看,此案已清晰明了,霍大人以为呢?”
霍青山闻言,说道:“此案还有一些疑点,暂且不能结案。”
“现在竹亭县的百姓都在等着这三粧命案的结果,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会让他们更加不满,更加怨愤……”梅县令皱眉道。
“若是因为他们不满而草草结案,那才是愧对他们,愧对朝廷。”霍青山放下箸子,站了起来说道,“本官还要去调查第二起命案的嫌疑人,就不陪梅大人了。”
语毕,他便踱步走了出去。
梅县令立即吩咐管事,让他去通知丁捕头跟上霍青山。
霍青山回到住处,林晓和范大鹏、何泛舟正在等候着他。
范大鹏率先问道:“大人,我们今天去查第三起命案吗?”
第二起命案一点嫌疑都没有,想来也只能是先搁置着了。
霍青山摇头道:“你忘记蒋家老母说的那三个男子了吗?他们就是嫌疑人,你和何泛舟去将他们带来见本官。”
“大人,那梅公子可是梅县令的……”范大鹏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霍青山给打断了。
“不管他是谁,只要和此案有关,本官都要严审一番。”
范大鹏听闻,不再多言,而是带着何泛舟踱步而出。
然而,他们还未踏出院子,那丁捕头就来了。
丁捕头见范大鹏行色匆匆,不免向他询问一番,这才知道他们要去传召嫌疑人,当下就提议道:“霍大人,梅望舒可是梅县令的公子,若是让范捕头去请,未必能请的来,还是属下去请吧。”
范大鹏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说出来。
霍青山颔首。
随着三人的离开,厅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晓坐着有些无聊,就找话题和霍青山聊了起来。
两人聊得正起劲,何泛舟就带着石磊走了进来。
石磊是个市井小民,在一户富裕人家里当一名管事,自然是见过一些世面的,见到霍青山时,一副很镇静的样子。
“草民石磊,见过大人。”石磊磕头高呼道。
“石磊,本官问你,你与吕氏是何干系?”霍青山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他深知这个石磊是个圆滑的,跟他绕圈子,只怕要绕不少时间。
石磊闻言,略一沉吟道:“那吕氏家中有个包子铺,草民时常去她家的包子铺买几个包子解解馋。次数多了,便与她熟悉起来,时常说上几句话。”
霍青山冷嗤一声:“当真只是如此?”……石磊微微一笑,瞥了林晓一眼道:“大人,那吕氏颇有几分姿色,草民每次去买包子,都会偷偷地摸上一下。吕氏她也看得开,不敢得罪了客人。这一来二去,次数也就多了。但是草民只是摸摸她的手而已,其他的可没做过,还望大人明察。”
霍青山面露鄙夷之色,又询问了石磊在吕氏案发当日都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何事,见过何人。
石磊一一对答,并且说出几名张家的主子,这些人都是可以给他作证的。
问完石磊,乔文瑞便被范捕头带了回来。
霍青山又是一番询问,与石磊所言相差无几,也是因为吕氏愿意吃点亏,让乔文瑞尝到甜头,这才三天两头去蒋家的包子铺购买包子。
乔文瑞也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有不少证人能给他作证。
霍青山嘱咐了范捕头和何泛舟,让他们两人私底下去问问这两人的品性,再去跟他们的证人复核一遍,确保他们的供词没有虚假之处。
等到午后两人回来,证明他们所言非虚,的确有不在场证明后,这才将他们释放回去。
除了这二人,便只剩下梅望舒一人。然而丁捕头一大早就去请梅望舒,到了午时居然还没有回来。
霍青山捏着茶杯,缓缓地转动着,眸光有些飘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午时将过,霍青山正想让范捕头再去传召时,丁捕头总算回来了。
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俊俏男子,男子一进来,那双眼睛首先就瞄向林晓。
霍青山见到男子的眼睛不安分,冷冷地说道:“堂下可是梅望舒?”
“学生正是梅望舒,见过霍大人。”梅望舒是个秀才,向着霍青山微微躬身行礼。
林晓打量着梅望舒,见他作揖时,一直抓住衣袖不放,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霍青山默默地喝着茶水,也在打量着梅望舒。
梅望舒脸上浮现一道笑意,说道:“不知霍大人传召学生,到底所为何事?”霍青山放下茶盏,冷冷地说道:“有人看到你调戏吕氏,现在吕氏死了,本官怀疑你与此案有关。
梅望舒顿了顿,说道:“大人冤枉学生了,学生可没有调戏过吕氏。学生是正经的读书人,怎会做出那种轻薄之事?大人是听谁胡说的?他可敢与学生对质?”
霍青山轻哼了一声,道:“吕氏案发时,你在什么地方?可有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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