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沐凝儿!
陆宇大吃一惊,下意识便开始四下张望。
耳边便又响起沐凝儿的声音:“你找不到我的,快些做决定,沐沐困了!”
她能看见自己!
陆宇又吃了一惊。
而且又是姐姐又是沐沐的,果然是个精神病患者!
陆宇在心头把沐凝儿狠狠的骂了一顿,但却又不敢出声说话。
气息可以隐藏,但声音可藏不住,只要自己一开口,那俩儿太监肯定会发现自己,今晚这场戏立时就要演砸。
想到这里,又是一愣,为什么沐凝儿敢开口说话,而且似乎只有自己可以听见?
他立刻就想到了传说中的传音入密。
沐凝儿的声音再度于耳边响起:“要帮忙就点头,不然我就走了。”
形势所迫,陆宇只能点了点头。
然后,鬼魅一般尖锐可怖的声音便在众人耳边响起:“人我替你带走了,还望七皇子说到做到!”
众人大都一愣,唯有楚青和杨公公同时呼啸而起,又朝着同一方向激射过去。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两人便又一起回来了。
楚青朝着萧明萱摇了摇头,杨公公则是皱眉轻声说了一句:“九品。”
萧明萱立刻又恶狠狠的瞪向了陆泽:“那是什么人?她把陆宇带到哪里去了?”
陆泽已经彻底懵了。
见他不答话,萧明萱又朝着舒怡冷笑一声:“我不管你是学宫舒怡,还是南陈舒怡,就如你所言,文试第三轮开始之前,陆宇若回,他便可活,如若不然,五马分尸!”
说完之后,素手一挥:“带走!”
黄杨两位公公想拦,却又被舒怡阻住:“让他们走,我会请师傅出面了结此事。”
直到陆泽被萧明萱等人带走,杨公公才朝着舒怡微微一礼:“舒学士,那画上到底是什么?”
便见舒怡秀眉一皱,冷冷的说道:“一个女人!”
…………
…………
半柱香之后,万花楼雅间。
万老板被惊得脸上的香粉都掉了一层:“怎……怎么是你?”
陆宇嘴角弯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你叫万小花?”
万老板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参见主人,方才冒犯,请主人责罚。”
“不知者不罪,起来吧……记住了,我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
万老板立刻答道:“请主人放心,属下嘴严得很。”
陆宇又“嗯”了一声:“我的事你也不要打听,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小花明白!”
“很好,现在去把账本拿给我。”
万老板立刻从怀中摸出两本账簿恭恭敬敬的递到陆宇身前:“两本账簿,蓝皮为阳,青皮为阴,请主人查验。”
陆宇从她手中接过账簿,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派个人去南山郡主府找一个叫青荷的姑娘,让她告诉北齐皇后衣裳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请皇后安心等候便是。”
万老板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此事不可假手于人,属下亲自走一趟。”
聪明!
陆宇对她更加满意了,但同时也对沐凝儿的来历更加好奇。
手下人这么能干,那个神经病肯定不简单!
还有她那个名字和相貌……
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查沐凝儿这事儿需得慢慢来,以免步子迈得太大扯着了蛋。
心头作如此想,陆宇又重新带上面具,又翻开了万花楼的账簿:“你不是有几个妙人儿么,去唤来帮我查账,陪我饮酒。”
万老板连忙答道:“主人容秉,她们几个名为歌女舞姬,实则乃是各方安插在这里的暗谍,主人若是想找些乐子,属下可以另外安排,但这账簿却是万万不能让外人瞧的。”
居然不是她的人!
陆宇微微吃了一惊,又轻轻合上账簿:“你这万花楼中都有哪些暗谍?”
“南陈北齐,东黎西凉的都有,还有学宫和武殿的,不过前几日南陈暗谍不知何故突然全都撤走了,新的一批应该还在准备,准备好了自会卖到属下这里来。”
“她们可知道彼此的身份?”
“自是不知。”
“那你呢?”
“属下装作不知。”
陆宇乐了:“哈哈哈……有趣,有趣……你且先去传信,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咱们好好的聊一聊这些姑娘!”
万小花见他笑得开怀,心中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这个新主人似乎比原来那个要好伺候,就也有些暗喜:“请主人稍候,属下快去快回!”
待她一走,陆宇便又翻开了账簿。
看着看着嘴角便又翘了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万花楼?
分明便是棵摇钱树啊!
…………
…………
与此同时,学宫大船。
舒子明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舒怡的判断:“殿下当真不会有事?”
不等舒怡答话,孔荀便笑道:“为师早说了陆贤侄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绝不会鲁莽行事,你还不信,非要自己去一趟,如何?”
舒怡的脸色非常不好,但嘴角却是挂着笑:“如今七皇子被殿下用计留在了这里,却不知下一步又会怎么做?”
孔荀又开始摸下颌的胡须:“不能杀,若是杀了,南陈储君之位必然与他无缘,但又不能久留,两日后的文试第三轮,陆贤侄是无论如何也得要露面的。”
说到这里,顿得一顿,便又笑了起来:“为师也很好奇,陆贤侄会如何处理这块烫手山芋。”
舒怡皱起了眉头:“确实两难,殿下也真是的,为何不与我商议?”
“傻徒儿,贤侄这是不想拉舒家下水……你且细想,倘若此事最终未能圆满解决,而舒家又被牵扯其中,贤侄在南陈还有何所依?”
听他们说到这里,舒子明终于忍不住了:“师兄,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何就那么确定这是殿下算计了七皇子,而非七皇子当真掳走了殿下?”
“需知那萧明萱等人可是实实在在的在驿馆中找到了证据。”
“而且七皇子身边还有黄杨二人在,试问谁有那个能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栽赃于他?”
“师兄你行么?”
这最后一句,已然显得有些无礼,但舒子明说的又是实话。
便见孔荀呵呵一笑:“老夫或许不行,但陆贤侄却是一定可以……师弟莫要忘了,他是个毫无武者气息,却又能使出七星捕风步的奇人。”
舒子明就是一愣,然后又满眼不相信的看向了舒怡:“仅仅一夜而已,殿下就学会了七星捕风步?”
舒怡点了点头:“昨夜传授殿下步法时,殿下学得极快,我当时就觉得奇怪。”
“虽说只要到了八品通源境,那步法便可一学就会。”
“但殿下并无八品修为……师傅,殿下能在瞬间爆发出八品之力,而且爆发之时,没有半点儿气息波动,我完全觉察不出他那八品之力是从何而来。”
说到这里,她已是一脸茫然:“师傅,天底下真有这样神奇的功法么?”
孔荀呵呵一笑:“陆贤侄所练这九天十地唯我独尊功不就是么?”
话音落下,突然面色一沉,话锋也是一转:“所以这文魁之位是否要给陆贤侄,我们怕是得再好好的思量思量了!”
舒子明闻言大惊:“师兄此言何意?”
舒怡却是皱起了眉头:“师傅莫非是担心殿下入了学宫后山,会设法助北齐圣女成就宗师?”
“如此大恩,怎可不报?”
“可是师傅你不是说殿下练了那功法,便再也无法参透学宫半块奇石之秘了么?”
“这便是北齐和叶倾城失算之处了。”
孔荀说着便是一声长叹:“北齐在这两百年间从未有一人见到过那半块奇石,叶倾城又怎会知晓她自创的这套功法已经与之相悖甚远?”
“为师担心的不是陆贤侄参透奇石之秘,而是怕他把北齐和叶倾城对他的这份情谊看得比天下还要更重啊!”
舒子明终于懂了:“师兄此言,不无道理,但我看殿下年纪虽小,见识却是不浅,想必不会做出这等因小失大的蠢事吧?”
舒怡也皱起了眉头:“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能作出这样的诗句,徒儿不信殿下会放着可以大展拳脚的南陈皇位不要,却选择做个寄人篱下的上门女婿!”
孔荀又长叹一声,然后就眯起了双眼:“也罢,且看他如何处置陆泽,又如何应对一日后老夫给出的策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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