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儿!”
镇南王上前查看,随后连声喊道。
“快!抬回帐子里,让人给瞧瞧!”
“报!王爷!大宁的军队打进来了,肖将军带领的两万精兵,全军覆没!”
镇南王深吸一口气,听着外面如山崩地裂一般的吼声,大声喊道。
“赵观潮!”
“末将在!”
“你率领五千人马,托住岳龙,等大部队安全撤离之后,老夫派人来接应你。”
“是!”
话音落下,一个身高八尺的男人挎刀上马。
夜色之中,棕色的马匹隐隐呈现如火光一般的红色,像是鲜血涂抹的一般。
见人走后,镇南王缓缓闭了闭眼睛。
“老爷不要担心,赵将军跟随老爷一辈子了,有勇有谋,必然能托住岳龙的。”
“我知道。”
镇南王缓缓睁眼。
“我只是可惜了这一员虎将了。”
“可惜?”
一旁的老仆看了一眼镇南王的脸色,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这是要弃子了。
果然,下一秒,镇南王就是朗声说道。
“所有人,立刻撤退,带不走的就烧掉,绝对不能给大宁的人留下任何的补给!退守楚门!斩断横桥!”
……
天气越来越热,唐冶渐渐感觉有些烦躁不堪,轻轻啧了一声。
黄麟见状,立刻命人拿了冰镇的果子来。
“陛下,且忍忍,这还不到吃寒凉食物的时候,若是贪嘴吃多了,怕是不好。”
唐冶看着那桌子上的冰镇果子,十分的想念以前夏天的各种冰棍雪糕,炫起来不是一般的爽。
“走吧,去瞧瞧太后去。”
唐冶起身,命人将冰果子放到了冰制的木柜子里带了过去。
天后正在宫里端坐着,手里还拿着六爻卦,念念有词,是不是的在桌子上记录着什么。
“太后,皇上来了。”
话音落下,就看到唐冶带着黄麟走了进来。
“哟,皇帝今日倒是稀罕,这大热的天气,怎的眼巴巴的跑过来了。”
唐冶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这天气眼看着就要如夏了,有些新鲜果子,倒是不多,想拿来给您尝尝鲜。”
说这,就命人拿了出来。
太后看着那果子色泽晶莹,看着十分的可口,微微一笑。
“难为你有心了,就是这年纪大了,吃不得这些凉物了。”
“命人放着缓缓寒意就是了。”
唐冶摆摆手,身边的宫人将东西收好撤了下去。
太后没有理会唐冶的话,而是转而对他招招手说道。
“来,瞧瞧这卦象,这可是为你起的。”
素闻这天后精通六爻卦,可是这唐冶还第一次见太后起卦呢。
只是这六爻卦的还是听复杂的一个东西,没有接触过的话,还真的是看不懂。
就是一些铜钱一般的东西,在唐冶的眼里,实在是瞧不出什么大的差别来。
“儿臣愚钝。”
唐冶如实说道。
太后笑笑,颇有深意的说道。
“是拨得云开见月明的好卦象。”
唐冶想了想,将手里的一封信交给太后。
“这倒是也算个印证了。”
唐冶开口。
太后接过信来,细细的读了读,点头称赞道。
“这个岳龙还真的是宝刀未老,难为他,对南境的情况了解的这么清楚。”
“岳龙岳乾二人在取得洛城大捷之后就一鼓作气,乘胜追击,连下三城,直逼镇南王的老巢昆城。现在双方屯兵在昆城山外,都在准备着这生死一仗。”
“这昆城可不好打啊。”
太后听完,颇为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是,不过儿臣看太后的六爻卦既然已经给了话,心里倒是也安心了不少。”
天后轻笑一声,朝唐冶摆摆手。
“我这卦,起的可不是镇南王。”
“那是……”
“大凉。”
说完,太后和唐冶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眼中都闪烁着精光。
“这镇南王再棘手,到底是个靠着咱们大宁起家的藩王,再者,南境虽然在平时,山高皇帝远,难以严加管束,但是你别忘了,这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一旦打起仗来,这镇南王一时半会儿也是不能打到京城来的。”
“我大宁幅员辽阔,只要能拖得住,那就能打的赢,他们耗不起。”
“你这局势,之所以复杂,不就是因为北边的那头野狼么?”
唐冶点头。
“母后瞧的明白。”
“哎,和狼和豹子,本身就不弱,若是抱在一起就更麻烦了。”
“这狼和豹子,到底都已经年老了,总是要顾忌着小的的。”
唐冶试探的说道。
太后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睛,拿起一旁的白玉扇子,目色悠远的说道。
“这些日子,高太妃倒是时常来和本宫下下棋,逗逗鸟儿。”
太后的语气像是随意的在和唐冶唠家常一般。
“这高太妃啊,是个可怜人,早年的时候其实与你父皇没有什么芥蒂,也是正经的官家女子。这为人女子么,不就是求得一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可惜啊,偏偏入了宫。这入宫也就罢了,还偏偏在一场家宴上被靖安王瞧上了,你说说。”
太后轻笑着,像是回忆起了年少时候的事情。
“这遣妾一身安社稷啊。你父皇也只是做了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情。”
“算起来,这靖安王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高太妃了,时间只要够久,沧海变桑田,物是人已非。许多事情,平日里捏在心里也就罢了,可是真的要是掏出来称称斤两。”
太后轻笑一声。
“倒是不知道能不能压得住称啊。”
唐冶抬起眸子,神色复杂的看着太后,半晌没有说话。
太后则始终没有看唐冶一眼,随后起身说道。
“好了,这说了许久的话,本宫也乏了,你且回去吧。”
唐冶躬身,看着太后缓步走进了侧殿。
唐冶看着桌子上的六爻卦,陷入了深思。
“皇上,太后这意思还是很明显的。”
黄麟凑上来说道。
“人心最是凉薄,太后也是给您提个醒儿。”
唐冶的指尖死死的陷进了肉里。
“太后说的是没有错,是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靖安王对高太妃的旧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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