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大凉几乎成了文字狱再现的地方。
楚奕宸定下严厉的规矩,凡是有任何人敢含沙射影的讽刺女人称王,或者是敢擅自谈论这次的政变,不给辩解的机会,一律严惩不贷。
一时间,大凉几乎天天都有人被杀。
上到将军大臣,下到平民家眷。
只要抓到有一个敢说的,周围的人都要跟着遭殃。
这么铁血手腕下去,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凉几乎成了第二个大宁,全城上下人人自危,再也不见当时百姓妄议朝政,动辄叫骂文武百官和大王公主的事情了。
而拓跋萧萧也渐渐的培育起了自己的势力。
楚奕宸正搭在栏杆上面看着下面的风景,身后,李冰清上前来轻轻给楚奕宸搭了一件衣服。
楚奕宸回头,说道。
“怎么,有什么事?”
楚奕宸看李冰清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冰清犹豫了一下,说道。
“本来是不该我说的,可是……”
楚奕宸笑着说道。
“跟我说话没有什么拘束的,有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李冰清斟酌着措辞说道。
“我看,张妹妹还是很惦记五殿下的,或许是因为,之前五殿下救过她一命的缘故。”
楚奕宸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这也是正常。”
“那……”
楚奕宸深吸一口气,随后说道。
“去让人和拓跋萧萧说,我要去见拓跋萧朗,顺便把张沉鱼带过去。”
一炷香的时辰后,楚奕宸带着张沉鱼往大凉的天牢里去了。
世上的天牢都是一样的,阴森、诡异,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味。
处处都是痛苦的哀嚎和求救声。
如果说世界上有死亡的味道的话,那这里就应该是了。
楚奕宸和张沉鱼被人带着往最深处的尽头去了。
这是一间独立的牢房。
“把钥匙给我,你们出去吧。”
领着人来的士兵点头,恭敬的将钥匙交给了楚奕宸。
楚奕宸上前,轻轻打开了铁门上的门锁。
一束光打进去,正好打在了拓跋萧朗的脸上。
“五殿下!”
几乎是在开门的瞬间,张沉鱼就冲了过去,把地上不知死活的人扶了起来。
楚奕宸蹲下来看到拓跋萧朗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眼睛。
只剩下空洞的两个窟窿,还不断的往外流着鲜血。
别说是张沉鱼了,就是楚奕宸看到这一幕胃里都禁不住一阵的翻江倒海。
“这是怎么回事!”
拓跋萧朗的身上居然浑身是伤。
楚奕宸蹲下来从怀里摸出来一个止血丹给他吃下。
拓跋萧朗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出了来人是谁。
他伸出手去,想要去触碰张沉鱼的脸。
“小鱼?”
张沉鱼早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连连点头。
“是我。”
楚奕宸看到拓跋萧朗身上到处都是伤连一块好肉都没有了。
其实连问都是多余的,这些东西若果没有拓跋萧萧的授意的话,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对拓跋萧朗。
“她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楚奕宸开口说道。
拓跋萧朗一双空洞的窟窿下意识的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但是什么也看不到。
他轻笑一声说道。
“这难道不是你让人做的么,现在又说这样的话,是为了在小鱼面前演戏?”
楚奕宸开口说道。
“我没有这个必要。”
“这些不是我让人做的。”
拓跋萧朗似乎意外的歪了歪头,随后说道。
“我真的是没有想到,我的这个以前连杀鸡都不敢的妹妹,居然有一天会到这种程度。”
“她到底在问你要什么?”
“名单,还有兵权。”拓跋萧朗回道。
“名单和兵权?什么意思?”
楚奕宸不解的追问。
“名单就是朝中当初倒向我和父王的大臣名单,而兵权,则是父王交给我的西川三十二骑兵的兵权。”
“这些人不是早就收归大凉了么,难道不是统一调配的。”
楚奕宸问道。
拓跋萧朗轻笑一声,随后说道。
“看来你还真的是没有骗我,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拓跋萧朗顿了顿,继续道,“西川三十二骑兵是我父王当年亲自带出来的骑兵,除了父王的密令之外,他们不会听命于任何人。即使是死,也不会接受被人的调配。要是没有我的密令,这支王室的底牌在这里就会彻底断掉,成为一个只能被王室养着,但是不会干活的寄生虫。”
楚奕宸微微眯起眼睛。
这样的事情,拓跋萧萧从来没有和他提起来过。
地上,张沉鱼有些心疼的轻轻抚上拓跋萧朗的眼睛。
原本一双明亮的眸子,此时却只剩下了一个黑洞。
“疼吗?”
拓跋萧朗摇摇头,随后说道。
“不疼。”
说完,他回头大概的寻着楚奕宸所在的方向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是大凉的皇帝,小鱼是你的妃子。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说,这段时间我们没有任何越矩的地方,小鱼也是只当我是她的朋友和救命恩人。还请你不要因此而薄待她。”
楚奕宸看着地上的两人,开口说道。
“我有眼睛。”
“我说的是实话。”
拓跋萧朗说道。
“我之前在不知道她的身份的时候,确实和她表露过我的心迹,但是小鱼拒绝我了。后来我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就更加收起这份心思了。”
“现在我身陷囹圄,没有必要和你说什么谎话。我们之间隔着国仇家恨,我也不会再有什么别的心思了。”
楚奕宸看了地上的张沉鱼一眼。
后者哆嗦着开口说道。
“你现在恨我?”
“不是恨你,而是恨我自己,引狼入室。尽管我知道,我拓跋家有今天这个结果,都是自己的因果报应,不能怪到别人的身上,但是我到底还是做了对不起我的国家和家族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原谅他,也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
楚奕宸看了一眼拓跋萧朗,随后说道。
“那好,但是我也明白告诉你,我大宁的规矩你也知道,即便是你这么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带着她回去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带着一个死尸回去,以证清白。”
“你什么意思。”拓跋萧朗皱眉反问道。
“我说的很明白了,你也听到了,我只是看你明白坦诚的和我这么说,那我也就明白坦诚的告诉你结果是什么。”
“从她单独在你的府上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不能当我的妃子跟我回去了。”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拓跋萧朗带着微微的怒意。
“我可以相信你们,但是我是皇帝,我还有天下万民和朝中群臣的嘴巴要忌讳要管着,所以不是你说没有就没事了的。”
楚奕宸开口说道。
说完,楚奕宸随意的瞥了一眼,看到萨满竟然在门口站着,时不时的探进头来看看。
楚奕宸看了一眼张沉鱼,指了指外面,随后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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