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吵闹声让如烟有些不耐烦。
她转身打开了大门,门口的守卫正在和目黑莲纠缠在一起。
“敢挡着我的路,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住手!”
如烟皱眉看着几人。
目黑莲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
那守卫看到如烟之后立刻跪了下去。
“阁主,属下是实在是拦不住,请阁主恕罪。”
如烟冷眼看了目黑莲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站在目黑莲身后的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手里拿着酒菜,看到如烟看向自己之后,顿时心里有些心虚。
“阿姐,现在我想见你一面还真的是难。”
如烟的敛眉收回目光来。
“你跟我进来吧。”
说完,就率先进了屋子里。
如烟说的自然是目黑莲。
目黑莲身后的人一躬身,将手上的酒菜高高的举过头顶。
“尊者,奴才就不方便跟进去了。”
目黑莲抖了抖手臂上的长袍,接过了那摆满酒菜的木盘子。
屋子里,烛火很暗。
目黑莲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如烟,将酒菜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将房门关上了。
“阿姐可用饭了?”
目黑莲沉声问道。
如烟静静的看着目黑莲,脸上的神色如常,分不出什么喜怒来。
“你这么大费周折的找我,甚至要打我手下的人,就是为了来给我送饭的?”
目黑莲坐在了桌子旁,伸手拿了两个白瓷的杯子。
一个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另一个则放在了如烟的面前。
“阿姐,我发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在一起吃一顿饭了,难道我来找阿姐吃一顿饭也不行吗?”
目黑莲一边说,一边抬手给两人倒了一些酒。
“如果只是吃饭的话,随时都可以,我这个人最烦的就是,明明心里有一万个心眼,可是却要拿着吃饭的名义来用感情说事。阿莲,这个世界上,最伤不得的就是感情了。”
目黑莲的手微微一滞。
“阿姐既然心里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到了自己的时候,却丝毫不在意我们之间的情谊呢?”
“有话就直说,我不喜欢解释,更不喜欢拐弯抹角。”
目黑莲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好,那我就直说了。”
“阿姐,我想问你,你这么久不对那个唐冶动手,是不是有私情了。”
……
柴房。
唐冶看着送来的一桌子的酒菜,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哇,霍,还有肘子,你知道不知道我跟着你来了西北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多想这一口啊。”
老鬼头儿光是看到那个肘子就眼睛直了。
更别说还有别的鸡鸭鱼肉,另外送了一葫芦的好酒。
老鬼头儿立马抓起酒来就想要喝,却被唐冶给拦下了。
“你干什么?”
唐冶抬头看着来送饭的男人。
“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就算是下毒,也要做的委婉一点吧?这么明显,我就是想要装糊涂,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啊。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很傻?”
“哼,自作聪明。”
男人轻笑一声,拿起那一葫芦的酒仰头喝了下去。
喉结滚动。
是真的下肚了。
一旁的老鬼头儿直心疼这一口好酒。
“既然你们觉得有毒,那我就拿走了,平白浪费阁主的一番心意。”
说着,男人挥挥手,身后的人立刻上前来。
“别别,他不吃我吃。”
老鬼头儿赶忙上前护住了那地上的酒菜。
“还有这个。”
说着,老鬼头儿上前,将男人手里的酒葫芦也抢了过来。
男人冷哼一声,转头来开了。
柴房的门再次关上。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能透着窗外的月色来看清送来的食物。
“喂,你们不吃,我可吃了啊。”
老鬼头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塞。
一旁的绣春刀则看向唐冶。
“那人都吃了,应该是没事,陛下还是吃一点吧。”
唐冶点点头,伸手拿起了筷子。
门外的人看着唐冶动了筷子之后,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了一抹算计的笑意。
他一抖,从袖管里掉出来一枚赤色的小药丸,约莫一个指甲盖那么大。
男人一仰头,将药丸丢进了嘴里。
“给我看好了他们,看到药力发作了,就赶紧给我带过来,听到了没有?”
“是。”
……
“这些话是谁让你说的,是你身后的那个跟着你的谋臣?他叫什么名字。”
如烟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每当如烟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目黑莲总是会下意识的感到害怕。
这种本能的反应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
是来自于小时候如烟对自己的鞭打。
那个时候,只要自己犯了一点错,就会挨打。
甚至是挨饿。
所以,目黑莲的骨子里对如烟还是惧怕的。
“是我问的,难道我就不能问阿姐这样的问题么?”
“我问你他叫什么名字。”
“王胜。”
“中原人?”
如烟意外的看了一眼目黑莲。
不想到,这个自诩最恨中原人的弟弟,居然有一天也会这么新任一个中原人。
“是。不过他从小就跟着我了,不能算中原人。”
“呵。”
如烟冷笑一声。
“从小跟着你?连你自己都是喝着大宁的水,吃着大宁朝的粮食长大,你都是中原人你却说他不是。可笑不可笑?”
“我不觉得可笑。”目黑莲说,“难道有奶便是娘吗?我的身上是东瀛人的血,我就是东瀛人。和大宁朝,不共戴天。”
“有奶便是娘?呵,我怎么觉得,你再说东瀛呢?你这么说,你喝的那些水,吃的那些粮,受到的那些大宁朝人的照顾,难道不会搅的你下半辈子不得安宁吗?”
目黑莲的视线和如烟撞在一起,两个人的眼底都带着倔强和不服。
目黑莲是如烟一手带大的。
所以,目黑莲也是最像如烟的。
两个人就像是照镜子一样,彼此都很容易就知道对方心里的所思所想。
哪怕是靠心里感应,都可以做到。
目黑莲听着如烟的话,半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来。
“我倒是忘记了,阿姐你可是纯粹的大宁人呢。看来阿姐这是不忍心看着故土沦丧,是要倒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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