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启被夜九玄的一席话说的愣在了原地,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眼前这位权倾朝野的男人,他的九皇叔。
内心不停的质问自己,这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九皇叔吗?
骂人这么野蛮的事,他居然也做的出来?
因为太过震惊,太子一时忘了反击。
像个呆瓜一样怔怔的看着夜九玄。
还是太子妃回过神来,面露尴尬的扯了扯太子的袖子。
太子回过神,愤怒的道:“九皇叔,本宫并不是空口无凭,那名侍卫的令牌在本宫的手里,现在尸体就在乾坤殿外,如果九皇叔不信,大可以让人去验尸。”
“卓亚”的尸体早就烧成了焦炭,就算是找来京城最厉害的仵作,也验不出什么。
反而是那枚令牌,才是最关键的。
再加上夜九玄丢了国防布局图,这次的跟头他栽定了。
太子信心满满,不给夜九玄发问的机会,一撩袍子的衣摆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请父皇明察。”
气氛烘托到这儿,武帝好像也没了退路。
“来人,传仵作,验尸。”
一声令下,高公公就要去传人。
却见刚刚还在悠然喝酒的夜九玄,不知何时放下了酒杯,冷声道:“且慢。”
高公公愣在了原地,太子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夜九玄,暗暗的猜测,难不成九皇叔这是在垂死挣扎?
“九弟,你还有话要说?”武帝一脸迷茫的问道。
夜九玄心思太深沉,他不得不小心。
夜九玄站了起来,对着武帝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君臣之礼。
众人都被他这一举动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夜九玄有先帝的特许,见天子可以不拜,入皇宫可以不下马车。
他是集荣宠集一身,权倾朝野的玄王。
也是天之骄子,一战封神的战神。
这样的男人,哪怕现在是坐在轮椅上,让人也不敢小觑。
武帝看着夜九玄,内心百感交集。
他对夜九玄是又爱又恨又嫉妒。
他能力出众,文武双全。
先帝欣赏他,重用他。
从小他就活在夜九玄的光环之下,武帝想成为他,代替他。
偏偏夜九玄是独一无二的,哪怕是模仿,武帝都达不到他所在的高度。
记得先帝在世时,看到夜九玄到晚上还在练剑,先帝夸赞了他一番,并奖励了他一柄自己用过的配剑。
武帝也想被先帝夸赞,也学着夜九玄的样子晚上练剑。
可是先帝看到后,非但没有夸赞他,反而还骂了他一顿。
后来武帝才明白,夜九玄深夜练剑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无论是刮风下雨,打雷下雪。
他一刻也没有懈怠过。
夜九玄的执着,可怕的让人敬佩。
他就像卧在身边酣睡的猛虎,一旦他苏醒,将会狠狠的咬自己一口。
先帝曾说过,夜九玄在,可保天顺王朝五十年不受战乱。
武帝两眼怔怔的看着夜九玄,比起战乱,他更怕的是他苏醒。
“皇上,臣弟想问,污蔑皇叔是何等罪过?”夜九玄淡淡的问道。
太子却惊讶的看向他,脸上满是问号。
人证物证都有了,夜九玄还想翻身不成,这绝无可能。
武帝眉头微微一皱,回道:“污蔑皇叔,罪无可恕,轻责杖三十,重责打入天牢。”
“好。”夜九玄霍然转身,对着太子冷声道:“来人,把太子打入天牢。”
众人皆是一惊,个个惶恐不已。
就连夜凌轩也被惊的额头直冒冷汗,险些失控站了起来。
那些大臣更是个个神情慌乱,眼睛瞪的溜圆。
太子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除了皇上有权利处置,谁敢降罪于太子。
夜九玄越过皇上,直接拿太子开刀,这不是表示他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所有人都又惊又怕,唯独云绾月一脸淡定。
夜九玄此时对太子发难,并不是他得了失心疯,而是在变相的给皇上施压。
先给太子定个罪,别等到时候武帝再袒护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玄王,你好大的胆子。”武帝终于发了威,他不能忍受夜九玄逾越在他之上。
君王的威严,绝不允许被践踏。
“太子犯了何罪,你要把他关进天牢?”
太子也回过了神,有皇上撑腰他硬气的道:“九皇叔,你是想谋反吗?”
夜九玄神色淡淡,眸光却锐利的像一柄宝剑:“太子口口声声称本王与呼卓勾结,还有了人证物证,这不是诬陷是什么?”
“人证物证都有,九皇叔还想抵赖吗?人是在你们军营外发现的,敢问九皇叔,你的黑羽军大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端木谨的人却能轻松进入,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太子语发连珠,情绪激昂的道:“这分明就是监守自盗,说不定呼卓早已经和九皇叔勾结在一起,就等时机成熟行那谋逆之事。”
太子麾下的刑部尚书周之卿也站了出来,附和道:“皇上,国防布局图事关重大,绝不能落入敌国之手,九皇叔失职在先,瞒报在后,当以重罚。”
“微臣亲眼看到端木谨与九皇叔共同回到玄王府,我朝有律,凡外来使臣一律住在驿站,不得私下与皇亲贵胄结交,九皇叔公然与呼卓王子勾结,藐视我朝律法,当重罚。”大理寺监察院左都御史齐宏光也紧随其后站了出来。
“臣附意。”
“臣,附意。”
一时间,太子麾下的官员,全都纷纷站出来为太子撑腰。
他们都是太子的心腹,是他多年在朝中培养的党羽。
个个身居要职,说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也不为过。
云绾月有些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太子竟然拉拢了这么多官员。
若不是今天夜九玄倒霉,她还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太子的党羽。
只是,她那个便宜爹国公云清山,怎么不见他露面儿呢?
云绾月偷偷的看去,只见云清山早已经被这大场面吓的面无血色,缩成了一只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鹌鹑。
也难怪,他向来中立,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
在朝中是属于打酱油的小透明。
“皇上,请重惩九皇叔和草原王子端木谨。”众官员齐刷刷的上前,声音洪亮,不把夜九玄拉下马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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