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女终于赶到,混乱的场面迅速平息下来。
眼看着血骑团与千机营的将士进了城门,走入开阔的城门阔,齐齐整整,庄严肃穆地站在她身后时,常远只感觉,他的小团子,被他放走了,走远了。
她一点,一点,离他越来越远了。
一颗心再是被不舍与痛惜的烈火中煎熬,九千岁的面上也只是一派冷静。
礼不可废。
望着那熟悉而陌生的身影,青年撩起衣袍便要参拜。
“奴才参见——”
“末将来迟,还请千岁爷责罚!”九皇女突然打断了他,运了内力的清冽肃然的嗓音响彻夜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膝盖上带着轻铠甲,结结实实地砸在地面上,震起一阵尘埃。
众百姓、守城将士、混入其中的禁军顿时呆愣。
九殿下这是……这是作甚?
一个皇女,镇守一方的将军,去跪一个干政的太监?
却没等众人多项,九皇女身后跟进来的一千血骑,与三百千机,便跟着,结结实实地跪了下来。
不像朝中软绵绵的磕头请安,他们行的均是军中之礼,“刷”地一下单膝跪地,声音齐整震天,端的一派铁血之气。
在场的百姓、侍卫和禁军,甚至感受到大地因他们那一跪,颤了一下。
这般气势,难怪,退能镇守边疆,进能征战八方。
恭敬地低着头,九皇女没有看怔愣的千岁爷的眼睛,响亮而清晰的声音中,方才的慵懒已不见,一派恭敬与臣服。
“末将晏夕参见九千岁,给千岁爷请安!末将代表血骑团与千机营,感恩千岁爷这些年为行军提供了七成的银两、粮草和铜铁——千岁爷,千岁,千千岁!”
什么……
九千岁瞳孔一缩,一瞬间察觉,有什么事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果然,一千铁骑,三百千机,跟着九皇女,发出了震天的参拜声。
每个人都运足了内力。
“千岁爷,千岁,千千岁!”
“千岁爷,千岁,千千岁!”
殿下早就告诉过他们,就是面前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大人,掏空了心思与家底,将血骑团与千机营培养起来——若是没钱,没有粮草,没有铜铁,他们哪来的力气与兵器,若是没有这位大人,他们怎能做到今日这般。
众将士们的感谢,发自内心。
杀伐果断的血骑团,与底蕴浑厚的千机营,发自内心的参拜,那气魄,那阵势,震撼人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只有一些见过世面的人,一脸错愕——
皇女跪太监?
不过,听九殿下方才说,血骑团和千机营的大半开销、粮草、铜铁,都是千岁爷出的?
——难怪千岁府什么礼都收,还从没铺张过!
原来如此!
虽然与身份不合,但九皇女行的是军中之礼,在养活了血骑团与千机营这么多人的千岁爷面前,自称一声“末将”,并非不可理喻,反倒令人钦佩千岁爷的气度,和九殿下的知恩图报。
九千岁则被这一连串的意外砸懵了。
他从未向她透露过此事,他之前只借了些由头,假借他人的名义。
他从没想过将此事宣扬出去,若旁人认为他是个奸佞贪官,他无所谓。
可……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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