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晏夕整个人赖在常远怀里,两个人并排坐着都很宽敞的车厢内此时显得有些空旷。
“殿下……”常远无奈道:“坐有坐相,您这样成何体统。”
似是前面有砖块拦路,马车轻轻一颠簸,晏夕“哎呀”一声便作势要倒。
常远忙将她搂住,看到晏夕得逞的贱兮兮地小笑脸,面色一沉,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他怎么就忘了,殿下如今可是能骑战马飞跃悬崖的人。
怨不得他,事实上晏夕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见到常远就像没了骨头一般。
只想撒娇,想耍赖,想讨他两句哄。
马车偶尔颠簸,晃得劳累了一天的晏夕昏昏欲睡。
“常公公,夕儿好喜欢您。”晏夕环着常远的腰,在他耳边,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地说着。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喷洒着,常远一时有些恍惚。
“夕儿,好喜欢您。”像极了儿时的话语。
“夕儿一直都好想您。”
“好想您哦……累的时候也想,高兴的时候也想……”
“每天,梦不到您,夕儿醒来就难过。”
“可是,每次梦到您,醒来后发现您不在,夕儿也难过。”
“有时候受伤,换药特别疼,疼得想哭,可是您不在,夕儿根本哭不出来,只能忍着,也难过。”
“有时候伤口在背上,愈合结痂,快好的时候,又痒又痛,夕儿自己够不到,又不想让其他人近身,也特别想常公公,想您摸摸夕儿,您一定不会弄痛夕儿。”
心爱的小团子在怀,常远却没什么旖旎的心思,只是担忧道:“殿下现在可是……还有伤未愈?”
小团子不说话了。
常远立刻就明白了。
小团子很乖,从不会向他说谎。他问到了,若她沉默,便是默认了。
他不禁想起之前的传闻,九皇女与蛮夷杀神一战,重伤险胜。
想到殿下传闻中重伤与现在时间也不远,不由得心中一凛。
“殿下,奴才差人去叫绿萝来,给您看看,可好?”他知小团子和常语家的绿萝关系甚密,绿萝在太医院医术也是出了名的好,便想找来给小团子看看。
谁知小团子听到“绿萝”两个字后,整只一抖,在他怀里团得更像个团子了。
常远皱眉:???
“改,改日吧,”小嗓子颤着,小心翼翼道:“现在夜深,本宫乏了。”
常远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不是……给绿萝的小花花送给别的小孩了嘛,”晏夕避开常远探究的目光,“本宫……本宫给她准备些别的再说。”小脸上满是心虚。
可九千岁是谁,宫中的权谋利弊他一眼便能莫得清楚,而晏夕除了能打,便没什么脑子了。
虽然对敌时小脑袋是灵光的,可对她的常公公……
——她根本学不会跟常远动脑子。
而常远……呵呵。
那讪讪的小表情他看都不用看,小团子往年的来信中自称“本宫”时,三成可能性是闯了祸心虚,七成可能性是在跟他隐瞒。
而这次小团子心虚得这么明显,怕是直接在跟他说谎了。
九千岁眼睛危险地一眯。
翅膀硬了,觉得他好骗了?
“殿下,”他难得地低头下去,视线对上小团子躲闪的眼神:“您若是不说实话,奴才只好现在送您回宫中请太医诊治了。”肃然的语气令人不敢反驳。
“不要!”晏夕抬起头,满眼都是委屈:“夕儿想和您在一起,不要去别的地方!”
“那还请殿下跟奴才说句实话,您身上到底有没有伤?”常远破天荒地轻轻抚了抚她的小脑袋。
那语气温柔,比刚刚见面时的冰碴子嗓音要强多了。
晏夕眼睛一亮。
有被诱惑到哦。
转而满脸的纠结、为难、委屈、慌张。
常远看得无奈又揪心,终究是不忍逼迫她,只道:“罢了,今日就算了……”
小团子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像个猫儿一般又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唉……
九千岁心中泛起深深的无力感。
小团子也太能打,他斗不过。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