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绿萝走后,晏夕连轮椅都没心思玩了。
病恹恹地团在床上,被常远哄着喝了点粥,也还是没什么精神。
常远不敢将担心放在面上,他怕小团子反过来被吓到。
只是心中一直紧绷着,虽然晏夕就活生生地在他面前,但那种差点就要失去她的假象让他一阵后怕。
怀中的小团子动了动,闷闷地哼哼唧唧,看上去委屈极了。
“殿下,”常远低头:“身子能养好,您不高兴?”
晏夕摇摇头,努力缩小自己与床的接触面积,声音闷闷地:“不能洗澡,夕儿要不干净了。”
“??”常远猜到她在担心这个,只是她这表达方式极其容易让人误会:“殿下慎言,说些什么干净不干净的。”
“夕儿知道您喜净……这几日,夕儿去旁边的房间睡啦。您自己睡吧。”
晏夕十分不舍,但终究不想让常远感到不适。
难过得尾巴都快要掉地上了。
常远却笑出了声,摸摸她的头安抚着:“殿下,您是担心奴才嫌弃?”
晏夕委委屈屈地缩了一下,不回话。
“哎……”常远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您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
“回来以后都没有亲亲,肯定早就被嫌弃了。”晏夕可谓神情复杂,理直气壮和怂竟然能出现在同一时刻,让常远也是叹为观止了。
不过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理。
出宫的时候还有个亲亲呢。
长大了啥都没有。
亲一下还被凶。
委屈巴巴。
长大了一点都不好。
活着好难。
“殿下,”常远耳根红了红,无奈道:“您都快及笄了,奴才再像儿时那般对殿下亲昵,便是冒犯,其罪当诛。”
晏夕听了直接爬起来叫嚣:“谁敢动您!千岁爷可是与本宫拜了堂的病好了就洞房——哎哎?!”
“殿下慎言。”常远简直手忙脚乱,一把将差点跳起来磕到头顶的晏夕按进怀里,小心地避开了她的伤口,有点儿崩溃。
这小团子满嘴跑舌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到底是跟谁学的。
难道是沈院判??
以后还是少放她去太医院的好。
“那您不嫌弃夕儿为什么没有亲亲了嘛——”晏夕在他胸前病恹恹地趴着,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常远叹了口气,到底没被她绕进去:“殿下,自古以来都是主子嫌弃奴才,哪有奴才嫌弃主子的。”
“那证明看嘛,小时候都有亲亲的。”晏夕手撑在他腿上,委委屈屈地边把脸仰起来边哼唧。
常远偏过头去,不看那一双让人心软的小狗眼,缓缓开口准备说教:“殿下您——”
“要亲亲!”
话还没说完,就被晏夕一口啃上了耳朵。
小团子又咬人!
“要亲亲。”晏夕含糊地叼着常远的耳垂,语气软呼呼的:“亲——亲——”
常远感觉到耳边的热气从湿润的唇瓣,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求您啦……”晏夕气息温软,呼得常远半边身子都酥麻得使不上力,可他又狠不下心推开这小孩儿。
越惯着她越没分寸。
可常远就是做不到拒绝她。
不管是身份上应该服从,还是情感上本就想要靠近。
再或者她一身的伤不容推拒。
他都无法推开她。
【二】
“亲一下就好了,您亲一下夕儿就乖乖的,好不好嘛~”晏夕见常远无动于衷的样子,委委屈屈地退让。
耳边的声音像小猫似的挠的他心尖发颤,常远感觉自己呼吸有些乱,终究还是有些动摇,想着惯着她一回,却又担心开了先例,之后便不好拒绝,只道:“您可保证,只有这一次?”
“嗯……还是有点少,三次好不好,每天三次。”晏夕放开他的耳朵,有些犹豫地讨价还价。
常远看着怀里这个遍体鳞伤的小人儿,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殿下,几年不见,怎得比小时候还要孩子气。”
“恃宠而骄,无理取闹,就仗着您心疼我嘛。”晏夕见常远笑,也跟着笑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小心思卖了出来。
常远笑着摇头。
原来殿下也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还这样理直气壮地。
“人家受伤真的很疼嘛,本宫很可怜,本宫配一个亲亲!”晏夕委屈地皱起眉,开始卖惨。
不得不说,很管用。
微凉的薄唇印在眉心,皱巴巴的眉心立刻舒展开。
晏夕眼睛亮亮的望着常远。
常远简直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这小家伙到底是贪得无厌,还是极其容易满足。
一别九年,一切如初。
是他的小殿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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