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幽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儿子这毛病一时半刻是改不过来了，再看景淮一副乐得其中的样子，便默默站在了儿子这边，不许厉严辞再说他一个字。
“小孩子嘛，心中有幻想是好事。”楚幽劝慰：“他又不可能长大了也这样。”
厉严辞嘴角狠狠一抽，闭上了眼睛。
纪时回来，纪臣深带着她上门拜访，一路上再三交待她不能乱喊，纪时心有不快地应下。
谁知门一开，先看到一个豆丁。
纪臣深诧异，“你是……”
厉景淮有个帅裂苍穹的父亲跟一个绝色倾城的母亲，所以对美的欣赏一直要高出旁人许多，此刻见到纪臣深，深深觉得这人长得好看，他这么想，便也心口合一的喊道：“美人！”
纪臣深：“……”纵横伏加二十年，那些敢叫他美人的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再一看眼前这小孩眉眼间已然显露出的清俊，带着几分熟悉，纪臣深瞬间了然，这是厉严辞的崽儿。
纪臣深俯身，“你叫什么名字？”
“厉、景、淮。”小孩一字一句：“爸爸说，是景色的景，淮水的淮。”
纪臣深不懂这些诗情画意的东西，他的名字是奚影取的，生来就带着，而纪时的名字很随便，是他那天扫了个广告案，瞥见了一个“时”字，这才加了上去。
但纪臣深还是感叹了一句：“好名字，非常好听。”
纪时站在纪臣深身后，望着这个精致可爱的小男孩，心中滑过一抹异样，她太小，并不懂是什么意思。
厉严辞在阳台上摆弄花枝，看景淮去开门半天没回来便跟了出来，再看清门口的人，不由得脸色一冷：“你把我这里当酒店呢？”说着又发现了纪时，脸色沉的几乎能拧出水：“我就应该跟保安说一声，以后看到你直接轰出去。”
“无情。”纪臣深言简意赅。
景淮则转头同厉严辞说：“爸爸，美人哎。”
旁人喊纪臣深“美人”定然是死中死，但从景淮口中念出，纪臣深觉得有些顺耳，他挤进来，笑道：“厉总教了个好儿子。”
厉严辞不想搭理他。
楚幽从楼上下来，看到纪时时愣了一下，然后滴水不漏，温声道：“纪总跟纪小姐来了？”
纪时知道自己之前逼的太过，楚幽对她有防备之心，所以不敢再造次。而她毕竟是个小孩子，第一次见到像厉景淮这么好看精致的，于是被勾走了全部心思，时不时就要盯着看一阵。
最后还是厉严辞忍不住道：“你看什么呢？”
纪时有些怕厉严辞，但还是老实回答：“小弟弟好看。”
厉严辞眉宇微微松动，忽然觉得自己太敏|感了，对一个孩子何必这么大的敌意。其实他真正介意的不是纪时，而是纪臣深，女儿天天这么喊，保不准纪臣深会起什么心思，不过厉严辞目前还没看出什么。
纪臣深见人五分笑，他真正的喜怒哀乐藏得太深，跟厉严辞面上和气，实则双方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所以不管如何，有些秘密，纪臣深都不会让厉严辞察觉到半分。
“姐姐也好看。”听出纪时是在夸自己，景淮礼貌回应。
纪时若有所思，然后拽着纪臣深的胳膊：“爸爸，等我长大了嫁给这个弟弟吧。”
……
一句话说愣了场上三个大人。
善辩如纪臣深，此刻忽然哽住，他迎上厉严辞冰冷的眼神，摆了摆手：“童言无忌啊厉总。”
纪时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嫁给楚幽的儿子，那么她还能喊楚幽“妈妈”，而且厉景淮真的好看，怎么算自己都不亏，于是纪时继续道：“爸爸，我很喜欢这个弟弟。”
纪臣深失笑：“小时，你没看到爸爸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了吗？”
偏偏景淮还特别绅士地跟了一句：“我也喜欢姐姐。”
厉严辞冷着脸往沙发后面一靠，甭管是不是童言无忌，他跟纪臣深真的命里犯冲。
纪臣深轻咳两声，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那什么，说点儿正事。”他脸色微冷：“我肃清了不少奚影的人，正如厉总所说，她的走狗遍布各地，且对她忠臣的很。”
厉严辞听出话中的意思，微微挑眉：“一个都没说？”
纪臣深：“没说。”
这里没说的，自然是奚影的藏身之处。说来也奇怪，伏加国的每一寸土地都在纪臣深的掌控范围内，但他就是没找到奚影的踪迹。
厉严辞冷笑：“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藏这么深，也是本事。”
纪臣深权当没听到其中的嘲讽之意。
“她的信徒太多，或多或少都会一些调香术。”纪臣深接道：“我也损失了不少人。”
那天在工地袭击他们的人楚幽见过，用的都是下三滥的方法，她轻声接道：“奚影有人，我们也有啊。”
纪臣深：“我们的人可不会调香术。”
楚幽摇头：“我是指姜木他们。”
纪臣深跟厉严辞同时眼神一亮。
是啊，现在姜木毫无攻击性，又借着厉严辞的地方过日子，孙然更是深得他们的信任，别的不说，姜木一族的调香术跟医术都很厉害，连一个九岁孩童都懂得治愈外伤的土法子，不比奚影的那些虾兵蟹将强？而且楚幽早就发现了，这一族最大的优点，就是团结。
纪臣深勾唇：“还是厉夫人有办法。”
纪臣深要走时纪时跟景淮还有些依依惜别之意，厉严辞看得很想翻白眼。
“儿子。”送走纪臣深父女，厉严辞语重心长地跟景淮说：“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娶那个小姐姐的话不能再说了，明白吗？”
景淮不轻易点头，只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爹我跟纪家八字不合。”
路过的楚幽：“……”
同一时刻，伏加国三十年一遇的大型拍卖会即将开始，能上这个拍卖会的，都是些绝世珍宝，平时有钱都未必能买到，所以一直以来噱头十足，马上就到楚司涵的生日了，知道自家哥哥喜欢具有年代感的东西，楚幽打算去看看，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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