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镇办的老张已早早的到街上买来了稀饭与油条,给李翰林他们送来。
老张道:“李书记,你们昨晚睡得还好吧!这里不像你们城里条件好,你们来我们这儿手委屈了。”
李翰林就答道:“没关系,老张,我们是来这儿工作的,而不是享福的,为人民服务,这怎么叫做受委屈呢?你们基层的干部能在这里干工作,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呢,我们跟你们这些乡镇的干部比较起来,要想幸福一百倍。有的乡镇的同志在基层,甚至干一辈子那才叫苦哦,相比较而言,我们感觉到惭愧啊。”
老张一听李翰林一说,一时接不上他的话了,就随声附和道:“那是!那是,李书记真是大机关来的,果然觉悟比我们这些乡镇的干部高。”
李翰林跟他说道:“王书记,在没来这儿之前是从事那一块工作的。”
老张就跟李翰林介绍开来:
王书记,原来是县委的秘书,此人年轻,很有才气,深受县委书记周军的赏识。所以在这儿他也敢跟洪镇长对着干。
只是,洪镇长在我们这个镇已经从村书记一步一步慢慢干上来的,很有地方势力,做事一直跟高调,也很霸道独断,哪里能够容得下这样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他头上指手画脚的,所以两个人在党委会上经常是为了一件小事争论不休,有时候们甚至还大打出手呢。
老张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唉,他们一二把手,不和,就苦了我们这些下面的人了,有的时候,我们夹在他们中间就很那么做人做事儿。这下可好了,镇委班子不和,很影响我们淮土镇的经济发展,百姓盼望着市里能够出面来协调一些。现在好了,李书记你们来了,只是怕你们也处理不好他们之间的矛盾啊,也不知县委领导是怎么样想的,既然两个人不和,就把他们给调开就是了,还是让他连在一起共事。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淮土的百姓,盼望能够有一个有能力的人来这里,把这儿经济搞上去,百姓也好安心搞生产,集中精力搞建设啊。”
李翰林从老张的嘴里得知,淮土镇的书记王晓昌原来是县委书记的秘书,据说是给县委书记牵马提绳的人,自是跟县委书记周军关系不一般,其亲密程度已经达到了一种共同上过一个女人的地步,更别说是给县委书记“做牛做马了”。有句话说的好,凡是“一起扛过枪,嫖过娼”的人,这种特殊的关系再不用说有多么亲密了。
王晓昌这个人,脑子非常好用,人又机灵,在周军面前很会来事儿,不管是周军家里的大事儿小事儿,私事儿,公事儿,他全部给包了,完成的非常圆满,很得县委书记周军的宠。自己只要能够在仕途上得到升迁,哪怕是像奴隶一样被周俊使用,他都愿意。整个县城都知道,王晓昌是周军的很忠实的一条哈巴狗。
所以,付出了就会有回报。王晓昌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周军也没有让他白付出,就把淮土镇的一把手的位置给了他。
原来镇长洪麻子一直想当一把手,只是一把手的位置始终与他只是半步之遥,眼看就要垂手可得的官位,却就是因为上面的的背景不深厚,未能如愿以偿,三届的一把手,都是从县委机关空降下来的。于是他心里一直不平衡,甚至对他造成了一种极为变态的心理障碍。
凡是来淮土镇的一把手,都在他的排挤之下,或者是在他的阴险的用权术所陷害,成了问题干部被调离,所以他就千方百计的巴结上面的人,一个朋友给他介绍认识了市里一个交宋一鸣的秘书之后,洪麻子也算是攀上了高枝,搭上了刘亚光副市长这棵大树,对王晓昌这个书记也就不放在眼里了,于是两个人就对着干上了,谁也不惧怕谁。
自从王晓昌来了,虽然这个小子年轻,还是成为了洪麻子的强有力的对手。他们之间矛盾的计划最主要的一个导火索就是再一次副镇长人选的问题上发生了争议,导致了两个人先是吵骂,最后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
王晓昌作为镇里的一把手,掌管着人事任免的生杀大权,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的人事安置问题上,对洪麻子插手人事很反感,遭到了王晓昌的有力的回击。
陈宏就是王晓昌很看好的一个有能力的年轻干部,想把他给提起来,而洪镇长却想另外把镇团委书记提起来,所以,两个人在这个问题上相互之间,互不让步,拍着桌子对骂,直至两个对打起来,最后党委会只开到了中途,却无法进行下去。
作为陈宏呢,书记镇长谁都不能得罪啊,一个是掌管着人事大权,一个是掌管着钱袋子,都得罪不起,于是就只好,谁的话都得听,谁的话都不敢违背。
就是因为,那次,陈宏意外撞见洪麻子跟焖鸡馆的老板娘上了床的那件丑事儿之后,洪麻子就处处刁难他。
两个人在单独见面的时候,陈宏都会显得极为尴尬,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在全镇公开选举副镇长的那段时间里,陈宏也曾想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尴尬,就对洪麻子说:“洪镇长,你看那天我真的喝多了,什么也没看到,我年轻,不懂个规矩,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跟洪镇长干了这么多年的工作,全是仰仗着你的关照。——你看这马上就要选举了,还希望洪镇长你多多提携,多多美言啊。”
洪麻子一脸的阴沉道:“小陈啊,你是一个好同志,又能力,你怕什么啊,你是给我干的吗?我们都是为百姓干的,为党的事业干的。你老弟这么优秀,你怕个球。”
没想到,洪麻子此话一出,陈宏也已听出了其中的不高兴,尽管他想千方百计的靠近洪麻子,结果却是徒劳,洪麻子早已经把他剔除出圈子之外了。
陈宏就因为洪麻子跟美艳少妇老板娘上床那件事儿,使得他被洪麻子剔除圈子之外。
而镇委书记王晓昌,却偏要拉拢被镇长打击的人,凡是洪麻子不喜欢的人,冷落的人,他都给拉拢了过来。陈宏就成了王晓昌的最为得力的干将之一了。
老张讲到这儿,喝了一小口水说道:“淮土镇复杂啊,李书记,你看我跟你们唠叨了这么多镇里的这些事儿,也不是什么的秘密了,全镇的干部都知道了,秘密被公开了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不过王书记跟洪镇长之间的矛盾就是有陈宏而起。”
据老张介绍,还有一次在党委会上,因为一个村的村长以权谋私,损害百姓的利益,处理不处理这个村长,书记镇长发生了很大的分歧,而这个村又是陈宏包点的村子。陈宏是维护百姓利益的。王晓昌就认为,不处理这个村的村长,群众不服气。我们不能让群众的利益受到损失。
洪镇长却想继续使用这个村长,就气愤的一拍桌子道:“王晓昌,你他妈的别用教训的口吻跟我说话,告诉你吧,老子干工作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别动不动跟我群众这,群众那的。老子不用你提醒,我知道咋做。”
王晓昌也不甘示弱,对于这样一个文化水平不高的镇长,他成了秀才遇到兵,有力说不清啊,就眼一瞪愤怒的道:“洪镇长,请你要注意你的风度,不要骂人,你是一个政府的干部,不是社会上的混混,说话要文明一点,不要耍社会上的那一套无赖的做法,你要时刻维护百姓的利益。要始终与党委保持一致,不可以有任何违背原则的言行。”
洪麻子一听王晓昌这样一个小毛娃子来教训自己头上,他那能吃王晓昌这一壶,就吼道:“你他妈的,王晓昌,你少来教训我,别动不动跟我群众群众的,老子不吃你这一套,我干革命工作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
王晓昌虽说是给周军“做牛做马”但是从来没有挨过骂,从小到大,爹娘都没骂过他,更不允许别人骂他娘,这次却在大庭广众的党委会上被洪麻子一骂。自然是怒从心头起,脸气得通红,一拍桌子道:“洪麻子,尊重是相互的,我建议你刷刷牙,把嘴巴整干净了才说话。”
“我就骂你,王八蛋,你怎么着,你到县委告我去?去找你的主子告状去吧!”洪麻子越说越过分了,”
这时,会议室里吵骂的声音越来越多大,以至于吸引了好奇的百姓争相过来看热闹。
陈宏就出来帮腔替王书记说好话,出来劝架。但是洪麻子那吃这一套啊,就连陈宏一起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少跟我装好人,能帮他是吧,老子不怕,我先废了你这个狗腿子,”
说完之后,洪麻子这时就动起手啦,一拳打在了陈宏的额头上,顿时陈宏的额头起了一个青紫的大包,眼睛边缘也出现了黑色的红晕。陈宏觉得头昏眼发黑两眼直冒金星。他于是就像是一个被斗败了公鸡,迅速跑出了办公室。
这时,王晓昌也就走出会议室,只剩下其他人在那傻了眼。
党委会争斗事件发生之后,从此淮土镇两派的矛盾就公开化了。
李翰林听了老张的介绍就觉得淮土镇的确是一个很复杂的地方,复杂的原因主要是这些人在一起,不研究工作,只研究人。
他紧缩了眉头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王晓昌书记是中午的时候才回到淮土镇的,刚下车,就径直的来到了镇里那家新装修的宾馆,去见李翰林他们了。
李翰林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年龄只有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这才发现是镇委书记王晓昌来了,还没等李翰林答话,王晓昌就满脸笑容的说:“李书记?不好意思最近几天没顾上陪你们,真是过意不去啊,怎么样在这儿还能够住得惯吧?”
李翰林很友好的伸出了手,答道:“没关系,王书记,我这人好招呼,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在哪儿都能够呆的习惯。”
王晓昌这时,心有歉疚地说道:“真觉得不好意思,让李书记你们受委屈了,我这几天都在忙着招商引资呢,洪镇长也是,招商工作是我们县目前的中心工作了。”
李翰林显得很谦逊道:“没关系,王书记,知道你们一定是很忙,我们在这里很好自己可以随便走走,转悠转悠。”
王书记就笑道:“那好吧!李书记你看我们要不要到会议室先听汇报。”
李翰林就说道:“那好,我们就先到会议室,简单聊聊!”
在淮土镇的会议室了,镇委的班子成员都到了。王晓昌就先说:“首先欢迎市里的工作组李书记等一行,来我们镇指导工作,这几天李书记一行到我们镇的几个村子也做了调查,我想我们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就是想让大家把自己的工作思路跟我们市里的李书记汇报一下。”
下面就是一阵热烈的掌声,这次是洪麻子带头鼓得掌,凡是在官场上混的老手,哪怕是矛盾再大,都能够在表面上装得很亲热,丝毫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任何的尴尬表情,洪麻子在私下里就曾经对手下讲过这样的话,想在官场上混,就必须懂得厚黑学,他家的床头上衣柜上都摆放着一本《厚黑学》。以便随时拿出来读上一两句经典妙语来指导为官生涯。
所以,在场面上这人脸皮可真是够厚的,有人这样形容洪麻子,说他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三分。一巴掌拍在脸上,丝毫没有血印子。
在王晓昌的刚刚讲完之后,洪麻子就带头鼓起了掌,这是政治需要,同时也是一种斗争的需要,因为市里派人来就是来协调他与一把手之间的矛盾的,不能让工作组看出他们是仇深似海的矛盾,这种做法是做给李翰林等人看的,让李翰林他们觉得,他跟一把手即使有矛盾,那也是人民内部的矛盾,是工作上的一种分歧而已。
如此老奸巨猾的洪麻子,真是一个老官油子啊。
李翰林在座谈会上,一只就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任何隔阂的地方,反而个给外人的印象这是一个很团结的镇委班子。
王晓昌首先介绍了淮土镇的镇情镇貌,全镇的工作开展,以及人口的结构与人均收入的情况。
轮到洪麻子发言的时候,这个人却圆滑的说:“刚才王书记把镇里的基本情况都向市里的几位领导做了汇报,大致情况也就是这么多,我就不多说了,再说就是废话了,下面我们还是请李书记给我们作重要指示吧!”
李翰林一听,觉得洪麻子这人就是不一般,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于是就说道:“各位沙河镇的同志们,我是来你们这里学习来的,谈不上什么指导,对基层工作也不太了解,不熟悉,今天就不说了吧,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李翰林也来个顺水推舟,这使得王晓昌跟洪麻子倒是有点措手不及了,他真没想到这个市委派下来的人,是谦虚啊,还是深藏不漏呢,
他们两个都心里开始没有底儿了。王晓昌就转过脸对洪麻子道:“洪镇长,你是老兄,你还是说两句吧。”
洪麻子就哈哈大笑起来道:“既然大家都很谦虚,都不想多谈,我就不谈了,也快到中午的时间了,下面我宣布全体股级以上的干部中午都到焖鸡馆就餐,一方面我们要为镇委王书记招商引资回来接风洗尘,另一方面也想让李书记等市里的领导和我们下面的同志相互在一起乐呵乐呵。”
招待李翰林的这顿丰盛的宴会是还是定在了洪麻子的老相好的饭店——焖鸡馆。
酒宴自然安排的排排场场,很是气魄啊,足足安排五大桌酒宴,上的全都是满满的整鸡整鱼。
李翰林他们被安排跟淮土镇书记镇长以及班子里的成员坐在一起。洪麻子更是驰骋于酒宴而不会倒下,王晓昌发表了祝酒词。他希望淮土镇来了李翰林这样的市里的大领导,就会有希望,有前途。
王晓昌他们更是频频举杯跟李翰林炸酒。
李翰林就说:“自己酒量不好,不胜酒力。希望手下留情,”
但是这些乡镇干部哪管这些,只是不停地劝酒。很快李翰林就感觉到自己不能在喝下去了,就说:“今天的酒我们就喝到这儿吧。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这时,陈宏走过来挡驾道:“这样吧,李书记我来给你带酒,你真是不管再喝下去了,把你面前的酒都倒给我吧!”说完就端起李翰林面前的酒杯把酒都到在了自己的杯里,他一扬脖子,然后很豪爽的就一饮而尽。
李翰林被这个年轻的副镇长的这一举动深受感动,就说:“谢谢,只是这酒今天就喝到这吧,谁也不准再喝下去了,到此为止,结束吧!”
洪麻子今天的酒也没少喝,脸喝得像枸杞子般的通红,连声嚷道:“咿呀,李书记,今天你酒没喝好,可别管我们淮土镇没有好酒啊。好了,既然李书记说了,我们要听李书记的,任何人也不可以再喝了,谁要是没喝好我就跟谁喝!算了,我先上一趟洗手间,失陪一会。说完起身就往里屋走去。
洪麻子要去上厕所,大家都以为他真的尿急呢!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真上厕所,只有陈宏心里明白,洪麻子是去干什么,他只要是酒喝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到后面的内屋去私会自己的相好,焖鸡馆里那个风骚的老板娘。
陈宏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一阵的憋闷啊!心里堵得厉害,就有一连喝了三满杯,嘴里骂了一句:“狗日的龟孙麻雀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时,陈宏是真的要上厕所了,于是就也脚跟脚到了后院,他这一次已是故意的往里屋的那扇紧闭着门多看了两眼,他想看看这个洪麻子是否跟老板娘在上床没。
陈宏悄悄的走到了后院的那件里屋,把耳朵紧紧地贴近门缝,尖着耳朵仔细听听,只听见里面有执拗执拗的声响,他心里就是一阵的烦躁,他想起了老板娘那放荡的叫床声,那次被他搞爽时的鬼叫声,心里就是一阵的烦闷。
这时心里再也不发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冲着酒劲,就用尽全身力气一叫把门给撞开了。
推开门一看,这时,他傻了眼,并不是想象的那样,看到的那一幕是一只猫在偷吃焖鸡馆老板厨房里的一条鲜活的鱼。他心想这个洪麻子到哪去了呢,也许这一次是真的上厕所了。
于是就折回头进了厕所,这时,他看的的一幕更是触目惊心的一幕。陈宏着实吓得酒醒了一大半。
原来,洪麻子倒在了厕所的马桶里,两腿直往上翻腾着。陈宏一看,要坏事儿了,洪麻子怎么了,不会喝多了,他莫非一不留心却摔倒在便池里了吧。陈宏这时,并没有走过去拉他,而是掉头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要出人命了,洪镇长摔倒在便池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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