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角余光向上搜寻,看见周蕴一贯平静的眼眸带上些许狠意,却又发着光,很亮很亮。
周蕴用力地贴着她的唇瓣,笨拙地与她研磨,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反应。
看她眼中蕴着柔色,带着诧异,茫然和欣悦。
苏乔盯着周蕴的眼睛,咽了把口水,唇瓣微微张,伸出手去勾住了他的后颈,越加地仰起了头。
然后便是顺理成章的攻城略地,强力掠夺。
苏乔艰难地从对方那里截取氧气,以供给呼吸,她气息微粗,整个人像是一根半生藤,攀附着他。
脑子昏昏沉沉地想,她好像更加喜欢两人这样。
胸腔处有餍足的情绪在不断地汇聚,拢成一团,然后炸裂开来,落在她心头的每一处角落。
顺着她的血脉和呼吸在全身游荡,然后扎根。
叫她一辈子都会记得此时此刻的莫大幸福感。
这,就是幸福了吧。
这就是,挚爱了吧。
苏乔压住颤栗着的心脏,痉挛着的肌肉,在心中笃定地认为着。
不知过了多久,周蕴恋恋不舍地撤离,眼底映着苏乔嫣红的脸,像是某种水艳欲滴的水果。
引人采撷。
苏乔微微张着唇,红唇潋滟,外头的天光亮了,她沐浴在天光中,眼神迷蒙又勾人。
周蕴定定地看了会儿,艰难地移开视线,声音沙哑。
“不是要去接人?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去,也好早些归。”
苏乔眼睛睁开了些,眼中略清明,余光扫过周蕴仍旧绯红的眼尾,顿时玩心大起,左手还勾着周蕴的后颈,右手则撑着床将自己往上送了送。
苏乔昂起脖子,凑近了周蕴的眼尾,红唇压下。
片刻后,她才撤离,清透的眸中是周蕴怔愣的模样。
“我此去归来,是不是就该大婚了?”
苏乔的软糯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
周蕴嗯了一声,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贴着她的软肉轻轻摩挲。
苏乔勾唇,勾着他的手在轻轻摇晃,“那你可将一应事务都准备停妥了?”
周蕴凝视着她,颔首,“基本都妥了。”
“那我早日归来,归来你就娶我。”苏乔的手指调皮地在周蕴后颈的骨节凸起处点了点,不重,但像是两人做了某种约定。
周蕴喉头微滚,眼尾绯色渐深,抚着她的手指微微停顿,然后往下移。
他在苏乔的颈边停了,他贴着她的脉搏,感受着她的温度和血流,好像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欢喜。
隔了好一会儿后忽然开口,“嗯,我去接你。”
两人起身,因是要出门,周蕴让周一,周二和周四一块陪着苏乔。
一应准备完备后,苏乔坐上马车,回身探头去拉开帘子,周蕴站在不远处负手,目光和她对上。
他的眸色在瞬间柔软下来,忽然他将手前伸摆在身前。
一只手微微屈起敲打在另一只手的骨节凸起处。
苏乔明白了他的意思,胸腔中像是滚了一团火,燃烧着让她冲下马车勾住对方脖颈的意志。
苏乔深深地看着他的动作,压制住了心中的冲动。
周蕴脸上眸间带着笑意,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移开目光,恢复了那幽冷临渊的模样,吩咐周一几人。
“照顾好王妃。”
“是!”三人一齐出动,这意味着此行绝不容许有片刻的闪失。
马车上路,逐渐驶离戮王府,苏乔看着那摇摇晃晃的马车帘子,抬手将之掀开了,头伸出窗户掉头去看周蕴。
他在说话。
苏乔读懂了口型,他在说快放下帘子,别冻了。
苏乔眨了眨眼睛,雪粒子落在她的眼睫上,她依言缩回马车,放下了帘子。
看着那摇摇晃晃的帘子上,吉祥的如意绣纹,心头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怅惘。
外头响起周一的声音。
“方才主子对着我们以手指敲打指节,可是有什么暗示?”
应该是在问周二和周四。
想起周蕴的动作,苏乔不由支楞起了耳朵去听。
“主子定然是有深意的,你自个琢磨不出,我们说了你也未必明白。”
好像是周四的声音。
他们一共赶了两辆马车,周一赶的是苏乔所坐的这一辆,走在前方。
周四赶的是另一辆,走在后面,方才苏乔掀开帘子伸头出去看周蕴的时候,周四应当是能看见的。
想到此处,苏乔总觉得周四的话意有所指。
外头的周一埋怨的声音响起。
“你们不说怎么知道我琢磨不出?我周一又不是没脑子。”
周四似乎是冷斥了声,没有回周一。
周一得不到答案,兀自气了会,忽然问苏乔。
“王妃可知道主子是何深意?”
苏乔没想到自己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听他们说话,周一也能提到自己。
她想了想,掀开帘子认真地道,“既是你不明白的暗示,想来这暗示也当不是暗示给你看的,你又何必纠结其中?”
周一失落,他觉得苏乔是也看不懂其中内情,委婉地敷衍他呢。
于是,他情绪不高地回了句,“王妃言之有理。”
前头骑着马的周二听见动静忽然回头,笑中带着深意,
“王妃快放下帘子,可别冻了。”
快放下帘子,别冻了。
这是周蕴此前说的话,周二定然是也看见了。
苏乔面色如常地嗯了一声放下帘子。
但是怎么说呢,同样的话,周二说来就完全不如周蕴说来好听。
苏乔指尖微动,忽然就想念起了周蕴。
想念起了将手勾住他的后颈,肆意妄为的感觉。
苏乔走到车厢底,那里有一处软塌,她脱了鞋躺上去,心里像是冒了糖丝拉的泡泡一般。
雪越下越大,后面周一不禁放慢了动作,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
中途几人找到一处破庙修整了一番。
周一直接将马车赶到了那破庙之中,然后才生火。
没过一会儿,那火堆就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周一将带来的肉干烤热了并着一壶热酒递给苏乔。
几人在地上铺了毡布,围拢着火堆,席地而坐。
吃干娘的时候,就着一口温酒,外头是簌簌纷飞的雪花,打眼望去,一片洁白。
逶迤的山脉和天际相接,纯质洁净。
倒是有一种别样的静谧祥和之感。
只是,苏乔想起新麦和全丰,瞬间觉得眼前的景象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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