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以你觉得应该是多少?”

    大概是苏乔的神情太严峻了,给帮工都整得有些愣了。

    他沉默了半晌,斟酌了一番,还是觉得按照掌柜吩咐地说就好。

    帮工重新将手伸出来,比出之前的那个手势,然后道,“五百钱。”

    苏乔闻言,转身就走,速度快到帮工都没反应过来。

    帮工想出声唤她,转念一想,戮王妃是明显地不想为这个价格买单。

    他将人叫回来了,双方对峙那才是真的尴尬。

    于是帮工已经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

    出得田家米铺,苏乔站在门口,回头去看这铺子的匾额,问陆羽,

    “周四查到的价格是这个价格?这叫逐渐上涨,且上涨的幅度并不明显?这难道不是蹿烟花一样的速度在往上涨?”

    苏乔有太多的话想说,最后出口的也只剩下这几句呛口的责难之语。

    陆羽觉得他有必要替周四解释一下,“周四那里查到的价格其实是一斗十钱”

    这个价格对百姓来说还尚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所以说上涨得不明显也不算错。

    闻言,苏乔挑眉,音调压低,声音从齿缝之间出来,显得阴恻恻的。

    “十钱?”

    她冷笑一声,朝着周一勾了勾手。

    “你去找一个普通路人来,进去买米试试。”

    周一得令即刻去了。

    苏乔和陆羽则借着这个功夫去了剩下的两家。

    虽然三家米铺对米的溢美之词并不相同,但是价格却是一模一样的。

    这很好。

    苏乔冷着脸从最后一家米铺里出来,她抬眼,那边周一已经领着那名去买米的路人过来了。

    买米的路人见了苏乔,只见是穿着富贵精致,并非是自己惹得起的。

    他只匆匆一眼便觉对方的形容亮得令人莫能直视,对方的脸色冰冷若寒霜,像会冻溺人于市井街头的程度,他心下惶惶,便不敢再看。

    苏乔问他,“你去田家米铺买米?这米价几何?”

    买米的路人不解其中深意,但他觑于对方的威势和权贵,老实地答了,

    “回禀贵人,米价十钱一斗”

    十钱一斗!

    苏乔盛怒之下随手一折,将从米铺中带出来的写着米品种类的木质牌子咔嚓一声折断了。

    买米的路人余光下瞥见,心下猛地骇了一跳。

    他琢磨着那木牌怎么也有个四指宽,拇指的小半个横指厚。

    这贵人是何等的神力才能将之折断啊!

    因木牌被苏乔带出而出门讨要的帮工,好巧不巧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苏乔回头,阴沉的目光先和他错愕的目光对上了。

    她手心握着已经裂成两块的木牌,莹润的手和被米浸润许久已经光滑温润的木制品在平常看起来是很相得益彰的。

    但只要一想到苏乔的这只纤瘦的,莹润的小手方才一把折断了这木牌。

    帮工就觉得极是惊恐了。

    他站立在米铺门前呆愣得像个傻子。

    苏乔冷笑一声,将手摊开了,又合上。

    她嘴角勾出一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的笑来,问那帮工,

    “搭配你家上好的米的木牌应该也是上好的木牌?你准备让我偿价几何?”

    帮工咽了一把口水,想起来戮王妃传闻中的种种轶事,他很有求生欲望地苦笑着道,

    “贵人说笑了,这东西不值当什么银子,贵人仔细别弄伤了自己的手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小的哪里还敢同贵人要什么偿价呢?”

    苏乔哦了一声,将木牌换了个手拿着,将自己的手摊开来了朝向这位帮工,

    “那我的手伤了,你打算偿价几何?”

    苏乔的手其实并未伤,只是有微微发红罢了。

    但是她肌肤白皙,掌心更甚,那一点红便十分地惹眼明显了。

    帮工愣了愣,脸色发苦地看着苏乔,不知该如何作答。

    苏乔哂笑一声,“你觉得偿还不起?那还不将你家能偿还得起的人叫出来?”

    得了苏乔话的帮工连忙点头,

    “是是是,贵人因我们铺子而受了伤,小的这就上报上去。”

    他忙不迭地转身,却是一去也不曾回来。

    苏乔看着自己已经逐渐在消红的手心,脸色很不好看。

    等人来了,她这个“伤”也好了,哪还能再继续依这个胁于对方?

    苏乔恨恨地想,那帮工定然也是深谙此道,当真滑头。

    可他到底只是这条针对自己的链条中最不起眼的一小个点。

    要为难对方,苏乔自认自己还做不到那么丧心病狂。

    她挥挥手,转头来发现那位帮着买米的路人竟还站在原地,等候垂询的模样。

    苏乔顿了一下,道,“这里和你没什么关系了,米你自己带走。”

    得了苏乔准信,买米的路人欣喜地辞去。

    于是,东泯街头上就只余站立着的苏乔三人。

    她怒气难消,极是意难平,道,

    “去布匹店去”

    布匹店总不会涨价了吧。

    但,布匹还真的就涨价了。

    苏乔选择的是百姓普遍穿用的麻布,她问那接引她的女工。

    女工先是闭着眼睛将那麻布夸了一通,恍然以为她说的不是什么普通的麻布。

    而是什么丝织登云锦了。

    苏乔冷眼听她夸完,心头升起一种,又来了,这种熟悉的感觉的警惕。

    她问,“那如何卖?”

    木工道,“贵人,这款布匹四十两一匹呢。”

    苏乔一副果然如此,上京已经腐朽至此的痛心不已,愤怒不已的神色,

    “我在给你一次说价的机会。”

    女工抬眼,瞥了苏乔的神色一眼,她已感触到了风雨欲来的意味,但是她仍旧大无畏地道,

    “贵人,我这可是好布呢。”

    她的肩膀垂挂着一片布片,她将那布捧起了,垂眼而望,露出夸张的惊叹的神情,还要苏乔和她一起看,

    “贵人你看这绵密的织布工艺,你看这绝佳的触感,称之为上京十年来最佳的一批麻布也不为过!这样质量上佳的麻布,难道还不值当贵人的四十两吗?”

    苏乔的手中还握着那米铺的木牌,她将之捏在了指尖,当着女工的面折断了,笑得和善。

    “你不若再开开价?”

    女工卡壳了,她盯着苏乔的指尖看了会儿,沉默了片刻,面带难色地斟酌着道,

    “这上佳的麻布须得上佳的价格才能配得上上佳的贵人啊,贵人您认为呢?”

    苏乔音调拉长回她,“我认为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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