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看了看两人的形容,主动开口询问道,
“凌家女郎是想去拜见戮王妃?”
好在他还记得昨夜凌宁同他说过的话。
这话,凌宁还是很爱听的,她点点头,“是极,郎君们也是要去拜见戮王妃?不如同去?”
正好碰上了,那自然是同去。
四人来到隔壁院子,而后齐刷刷在正房门前停下。
凌宁到底是不曾和苏乔打过交道,她们来得早,因此她也不确定对方是否已经起了。
凌宁下意识地看向齐明。
收到目光的齐明径直上前去,而后敲响了周蕴和苏乔的房门。
苏乔和周蕴也不都是贪睡的人,因此早就已经起了,此刻正坐在屋子里说话。
经过了一夜,苏乔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了。
眼波流转之间,温柔若水。
听到敲门声,苏乔连忙侧身看向门口。
“进来。”
她声音一如以往,听在齐明和全丰耳中却很是不同。
齐明推开门,全丰抢在前头脚步匆匆地走了进去。
齐明跟在第二。
再来就是凌家姐妹两人了。
“小姐。”
进了屋子,齐明浑身细微颤抖着,连着声音都带着颤。
他紧张地看着苏乔,再看眼眶,早已红了一片。
苏乔轻笑,“最近过得好吗?”
全丰仔细地看着她的形容,看她眸间光芒闪动,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灵动。
“我听说,小姐的眼睛……”全丰皱着眉,就算是以肉眼看来,苏乔的眼睛的确是没有问题。
但他仍旧不放心地追问道。
苏乔点头,形容大方,“是有一些不好,不过是短暂的。”
全丰脸上仍旧带着担忧的神情,“您有找大夫看过吗?是在前往北地的过程中才这样的吗?”
他仔细回想着自己学过的相关知识。
“我记得,看多了白雪的确会造成眼盲,小姐您是这种情况吗?”
全丰一进门,嘴就不曾停过,使得站在他边上的齐明几次三番想要开口说话,结果全都被全丰的话打断了。
苏乔坐在软塌上,能清晰地看清楚两人脸上的形容。
这种来自友人纯粹的关切,到底是令她动容的。
她微微摇头,一一解答全丰的问题,“不是这种情况,我的情况比较复杂,也去看过大夫了,我心里有数,只是暂时的情况,你们都不必担心。”
她这一番话到底是有一些用的。
全丰和齐明在看了对方后,大致相信了她的说辞。
苏乔急于掠过这个话题,她看向跟在齐明身后的凌家姐妹,略一挑眉,
“这位女郎是?”
闻言,凌宁忙拉着凌簌簌上前一步,两人动作整齐地对苏乔和周蕴行礼。
“见戮王,戮王妃安,金州凌家凌宁。”
“见戮王,戮王妃安,金州凌家宁簌簌。”
见对方行礼,苏乔思索着将目光落在一侧齐明的身上。
她在片刻之间就想明白了凌家姐妹的身份,而后,苏乔连忙让她起身,“你们快找个位置坐下,大家都是朋友,不用拘泥太多。”
苏乔侧身对向凌宁,“我想起来了你的身份,此前,齐明曾向我提起过你。”
凌宁有些惊讶,她看了一眼苏乔,对方容颜绝色,她又看了看齐明,
“不知,齐郎君是如何在王妃面前评价我的?”
评价?这话使得苏乔不由得看向了齐明。
见着对方的动作,凌宁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
她心下有些不快,想也明白,齐明怎么可能在戮王妃的面前评价她什么好话?
苏乔何其心思敏锐,几乎在瞬间就发现了对方的心思。
她不由在心头叹息,面上却是说,“他说凌女郎你生得姿容绝色,家世样貌,才情品行没有一处是不好的。”
这话当然是苏乔自己编的。
齐明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凌宁也明白,这不过是戮王妃为了自己面上好看而说出的安慰之话罢了。
和齐明定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齐明和全丰和苏乔说了没有几句话就要离去处理事务了。
与他们一起离去的还有周蕴。
于是屋子里便只剩下苏乔和凌宁姐妹。
苏乔瞧着她带着自己妹妹,跟齐明来这北原受苦,不免升起怜惜,心里越发觉得齐明办事不靠谱。
她略略皱眉,问凌宁道,“这些天在北原,你们姐妹是否有哪里住得不痛快的?齐先生需要忙着处理县衙事务,而齐明身为男子,不一定思考细致,当真是慢待你们了。”
齐明那人,当初能做出一味的逃避对方,苏乔就不得不怀疑起对方对凌家姐妹的照顾是否得当了。
凌宁摇头,“我和簌簌过得都挺好的,没有哪里不痛快。”
苏乔却不信她这话,只以为她是不方便向自己详说。
不过她也不强求,只对凌宁道,“北原环境恶劣,这边的县衙中人……”
苏乔微微皱眉,“我听周一提起了一些,县衙林主簿似有些薄待你们?”
苏乔沉着脸,“你不方便与我详说我也能明白,但前有北原环境恶劣,后有林主簿薄待,这日子,想也能想到。”
凌宁思索了下,她回道,“林主簿的确是对我们不上心。”她叹息一声,
“我和簌簌其实真的没受多少委屈,倒是新麦妹妹,我几次见着他都在省炭火,当真是有些心酸。”
凌宁观对方形容也知道新麦应该出身不俗。
出身不俗意味着的就是在衣食住行上从小到大的优待。
所以她才会觉得分外怜惜对方。
“新麦妹妹需要伏案处理事务到深夜,按道理说,这段时间内燃炭,县衙应该多拨出些炭火出来的,可林主簿却并不愿意给出定例外的部分,这才引得新麦妹妹不得不挨冻处理事务。”
听凌宁提出周宸,苏乔不由心都跟着揪了一下。
周宸啊,他从前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帝国嫡出的小殿下,皇后当成眼珠子一般宝贝的小殿下。
景帝荣宠着的小殿下,他的宫殿里四季如春。
即便是在冬日里,也温暖得很。
他何曾需要省炭火?
光是听凌宁描述,苏乔就已经觉得心里难受得不行。
见苏乔沉默,凌宁声音不由变小起来,
“前两天,簌簌喜欢缠着她一起待着,我用簌簌也在的理由,给他加了些炭火,可若是簌簌不去,她能当即就将炭火送回来,当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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